佐一起牀後洗漱了一下後,正在疊被子時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想當然的轉身說了聲:“兒茶。”
但是眼前的人不單單兒茶自己,他心裡一驚緊接着是滿心的歡喜,面上卻儘量表現的平靜:“玉兒?”
凌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看見這個男子瞬間有種想哭的衝動,馬上衝過去用狠狠咬住他手臂的方式來壓制住了自己的眼淚。
“啊~~”佐一對她突如其來的攻擊毫無防備,也沒有掙脫,只是大張着嘴,疼的低聲啊啊。
凌玉鬆開了口,斜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發,兒茶拾趣的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佐一齜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臂說:“我說大小姐,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凌玉還是就那麼瞪着他,給他看的有點發毛,問話也變得小心翼翼:“玉兒……你……”
話還沒出口,凌玉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手臂環在他的脖頸上,臉埋在他的胸前帶着一副哭腔說:“你怎麼就這麼給我撇下了~~”
佐一呆了一下,心好像也跟着停了一下,等她說完了話才反應過來,擡起雙手很想緊緊的抱住她。可是雙手最後還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有些愧疚有些心疼,慢慢地拉開了她。看着她的兩行淚水,不知所措地直接拽了拽衣袖想幫她擦,又馬上覺得不好,只能用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低聲不斷的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
凌玉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嗎?”
“……”
佐一無法回答她的話,要怎麼去解釋?告訴她自己無法留在他們身邊,因爲看到他們在一起時自己都要發瘋了?告訴她如果不離開,自己一定會不惜一切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會放開?可是不行,現在的自己並沒有立場說出這些話,他只能用沉默去代替。
看他不說話,只是微抿着脣,臉色有些發白,凌玉還以爲他的身體又不舒服了,擔心的拉他坐下:“算了,我不管原因是什麼,我只要你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再對我不告而別!你知道的,我現在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
“玉兒,你和胡鹿兒……你終究還是會離開,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不想看到你離我而去的一天,所以我……”
“怎麼會?退一萬步說,我家的房子還在,我們也許可以搬回古乂村啊~”
“玉兒,你不懂!我……”佐一一下站了起來,他多想告訴她自己心裡的話。他不想凌玉只是把自己當成哥哥。
凌玉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瞧他一副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佐一真想給自己一下子,因爲自己到底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凌玉來前的火氣在看見他以後也全消了,現在見他又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便嬉皮笑臉的對他說:“好吧,我大人大量也不怪你了,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啊?”
想到她言出必行,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性子,佐一無奈的笑笑:“即刻啓程吧。”
“行!你等我啊!我得先回旅店再過來!”說着凌玉已經小跑到了外面,突然想到他別又偷偷走了,趕緊回身手扶門框大聲說:“喂!你要是再敢偷偷跑掉,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呵呵……知道了,你快去吧。”佐一看着她笑笑說。
她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佐一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手無意識地將桌上的杯子翻起扣下,心裡的百般滋味不語言表。
“師兄,小玉呢?”兒茶提着飯菜進來,屋裡卻不見凌玉的身影。
“哦,她回旅店去了。快坐……”說着幫兒茶放下了手裡的食盒。
“我做了一些小菜,我們等她回來再吃飯吧。”
“隨意。”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兒茶咬咬下脣看向佐一:“對了,師兄昨晚睡的如何?”
“很好,多謝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正爲這樣硬生生的找話題感到爲難的時候佐一開了口。
“等玉兒回來後,我們便打算啓程了。”
“哦?這就走?”
“是的。”
兒茶此次聽他要走,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不知所措。因爲她心裡早就打了主意和他們一起走:“其實……我想和你們一同走一趟。”
“什麼?”佐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從小一直都待在這個地方,所以我想同你們一起出去闖蕩一番。”
“師孃可是知道?”
“師傅當然知道了,可是沒想到你們差點分開走……還好我回家碰到了你。不然這事兒就泡湯了。”兒茶扯了一個小謊道。
“此行路途遙遠,恐怕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美好的。
“沒關係!我不怕的!師兄,你們一定得帶着我好不好。”兒茶露出懇求的表情。
佐一實在想不到從當初的兩人行,眼見成了今日的四人行。
“好吧。”
“多謝師兄!”兒茶見心願總算是達成了,露出高興的神情。
另一邊的凌玉回了旅店,一看房門大開,胡鹿兒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盯着外邊兒。
“葫蘆!”她小聲的走到他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胡鹿兒趕忙回過頭緊張的問:“一大早,你跑哪兒去了。我問了房門大嬸,她說沒看到。若不是見你包裹還在,我早就出去找你了!”
凌玉笑呵呵的說:“怕什麼啊~告訴你個事情,我碰到兒茶了。”
“兒茶?她怎麼在這裡?”
“是這樣……”
凌玉把早上的事撿重要的說給了胡鹿兒聽,胡鹿兒的表情卻愈發的像陰了天一樣。
“怎麼這副表情啊?”凌玉輕輕敲了他的頭一下。
胡鹿兒忙用笑掩飾住了心裡的不快,他怎麼也沒想到凌玉到底還是碰到了佐一。
“那我先回屋拿包裹,你等我。”
“好!”說完凌玉也轉身去收拾了下自己的包裹。
半柱香的時辰二人就到了兒茶家。
“兒茶!”凌玉蹦跳着進了屋,對着兒茶喊道。
“小玉!胡鹿兒。”她見他們來了忙起身,隨後打開食盒:“我準備了些早飯,大家快來吃。吃完了我們再啓程。”
“我們……”凌玉有些迷惑的看了下兒茶。
兒茶趕緊衝她擠擠眼睛說:“我剛剛告訴師兄我也會和你們同行的事兒了。”
凌玉一聽馬上明白了,她這是準備爲愛奮不顧身啊!當即忍不住想笑,嘴上則配合的說:“是是,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啓程。”
胡鹿兒也不知她們有什麼約定便沒有做聲,多一個人也好。省的彆扭。
四個人草草的吃了飯,各自拿上東西。兒茶的哥哥在出門幹活前幫他們喂好了馬,只是如今四個人只有三批馬。兒茶並不會騎馬,當初回家來也是僱了馬車纔回來的。要到下一個地方僱馬車就得繞遠,經過思量凌玉提議讓佐一帶她共乘一騎。而對這個提議,兒茶和胡鹿兒竟空前的一致贊同,佐一無奈只好同意。
“這裡真是與你們那裡大不相同啊~”在走了幾天的路程後,看着呈現出一片貧瘠的微城凌玉感慨的對兒茶說。
從沒走過這麼遠的兒茶,雖與人同騎,但也看的出身體的疲憊。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是不是累了?”佐一微側頭,看了下身後道。這一路上大家看着風景趕路,都又說又笑。可是漸漸兒茶的話就越來越少了,佐一想到她的體質不像他們,也比不了從小習武的凌玉,便對旁邊打鬧的胡鹿兒和凌玉說:“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吧。”
“嘿嘿嘿……好啊。”凌玉收回手裡折的長樹枝停止了對胡鹿兒的“攻擊”後說道。
“誒?那家看起來還不錯,我們去那吧。”胡鹿兒指指前方的一處小樓兒,那已經是目光所及比較好的客棧了。
“走吧。”佐一輕夾馬肚,帶着大家一同往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