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侯爺,據卑職探查,元祥錢莊的大掌櫃名爲曹光啓,然而在我等的探查過程之中發現,曹光啓除了名字之外,其他信息一律都是假的,就連其背後的東家神秘至極,只聽說是一個年輕人,其他的並無有用的信息。”
墨府之中,曹捕頭將探查的情報一一道來,越探查他就越心驚,誰能想到長安城中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神秘的錢莊,一旦出事,他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果然不出所料!”墨頓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子錢家若是沒有兩下子,又豈能存在這麼長的時間,元祥錢莊不過是子錢家的一個據點而已。
“非但如此,就連元祥錢莊的店鋪也是租借的,卑職在元祥錢莊並未找到店員的遺骸,清點出來財產也不過是寥寥的幾貫銅錢罷了,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曹捕頭苦笑道。
在衆人的印象之中,錢莊可都是最爲富有的地方,肯定堆滿了金銀財寶,然而元祥錢莊卻猶如一個空殼子一般。
墨頓也是啞然,沒有想到子錢家竟然做的如此決絕。
“不過元祥錢莊也不是完全沒有錢財,據說其在外還放了一批印子錢,不過元祥錢莊成爲一片廢墟,並無名單和借據。估計誰也不會承認了。”曹捕頭苦笑道,借了印子錢的錢莊突然犯事跑路了,不可能再催賬了,如同天下掉餡餅一般,這樣的好事恐怕誰也不會承認。
“那就發佈通告,但凡借元祥錢莊印子錢的百姓一旦遇到催賬,可以前來墨家舉報,墨家必有重賞。”墨頓冷笑道。
“墨侯英明!”曹捕頭點頭道。
“既然如此,此案到此爲止,只需通緝劉工匠和元祥錢莊大掌櫃即可!不用再追查了。”墨頓揮揮手道。
“多謝!侯爺體諒!”曹捕頭聽到可以結案了,不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他雖然沒有聽說過子錢家,但是看到對方如此神通廣大,自然也知道牽涉到百家之爭之中,這已經不是他能夠一個小小的捕頭能夠摻和的了。
“不過要是結案了,那些剩下的那些假銀票受騙者怎麼辦?”曹捕頭猶豫道,這幾日他可是被那些受騙者糾纏的沒有脾氣,按照墨頓的之前的承諾,一旦查明幕後之人,就要給那些受騙者補償,雖然說墨家子已經賠償給一部分人,但是剩下的少數人才是受騙的最大頭,這可是足足上萬貫的錢財。
按照墨家和長安縣衙的計劃,先由墨家補償大多數輕微受騙者,等找到幕後之人,將騙來的錢財找回再補償其他受騙者,可是這一次查到了元祥錢莊只是一個空殼子,哪裡會有錢來補償這些受騙者。
墨頓深吸一口氣道:“剩下的錢財由墨家來賠償即可。”
“墨侯仁慈!”曹捕頭頓時肅然,朝着墨頓鄭重的行了一禮,受騙着這些人可都是大額,有些都是自己全部的家當,若是成爲一片廢紙,那將會是何其的悲慘。
不過這樣算來,幾乎所有的受騙者都是由墨家村來補償,那可是近兩萬貫的錢財,對誰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錢財,而墨頓卻毫不猶豫的拿出。
“假銀票案結案了!”
“元祥錢莊纔是假銀票案背後的主謀!”
“通緝曹光啓,朝廷賞銀百兩。”
隨着墨刊和朝廷通緝令的刊發,在長安城造成惡劣影響的假銀票案終於落下了帷幕,在普通人看來,元祥錢莊就是背後的元兇,再加上元祥錢莊大火的傳言,元祥錢莊大掌櫃的通緝,這場假銀票案徹底告破。
然而一些消息靈通之人的卻知道這一次墨家村可是吃了不小的虧,非但沒有找到罪魁禍首,單單補償假銀票的受害者就要損失兩萬貫。
“胡掌櫃,這是你的銀票,日後要務必認真辨認銀票,如果不無法辨認,直接拒收,或者求助於墨家村銀行。”墨家村銀行外,沈鴻纔對一箇中年男子訓誡道。
“多謝沈掌櫃,多謝墨侯。”胡掌櫃熱淚盈眶道,他就是那個被騙了數千兩的銀票的倒黴蛋,原本是大富人家一夜之間一貧如洗,若不是墨家村承諾賠償,恐怕日後再無翻身的機會。
“繼續做生意,墨家村的機會多得是!”沈掌櫃拍了拍胡掌櫃的肩膀道。
“嗯!”胡掌櫃擦了擦滿臉的鼻涕眼淚,大悲大喜之下讓他情緒失控。
隨後,一個個一錢銀票以上的受騙者領取補償,假銀票案最終以墨家村賠償,重新發行第二代銀票而圓滿解決。
然而假銀票案雖然墨家盡力解決,最快結案,但是依舊不可避免的影響了銀票的信譽,除了墨家村之外,洛陽和長安兩地銀票的接受度陷入了低谷。
“墨頓,匯票業務持續增長,然而第二代銀票雖然已經更替完畢,但是發行量依舊不及第一代銀票鼎盛之時。”沈夫子皺眉道,按理說第二代銀票剛剛發行,已經杜絕了假銀票的可能,但是銀票的接受度卻依舊陷入了低迷。
墨頓沉思片刻道:“銀票和笨重的銅錢相比,有着天然的優勢,銀行不用過於急迫,只要保證銀票的信用,願意接受銀票的百姓自然越來越多,不過銀行也不能無動於衷,還需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沈鴻纔不解道。
墨頓點頭道:“對於普通市民來說,在其家中有足夠的地方可以存放銅錢,銀票主要針對的則是頻繁結算的商戶,而長安城之中什麼地方的商戶最多。”
“東西兩市!”沈鴻才恍然大悟道。
墨頓點頭道:“墨家村銀行可以在東西兩市多開辦兩個分行,直接在東西兩市開辦兌換業務、匯票業務,辨認真僞銀票即可。如此一來,商戶足不出市,即可輕鬆交易,試問誰還能拒絕銀票。”
“這個主意不錯!”沈鴻才頓時眼睛一亮道,兩個分行只需要動用少量的錢財和人手,即可解決銀行的危機,簡直是再划算不過的事情了。
“東西兩市分行的事情恐怕短時間難以建成,銀行還有一個隱憂需要提前預防。”沈鴻才凝重道。
“夫子請說?”墨頓正色道。
沈鴻才道:“銀行已經押送了三十萬貫送往皇宮內庫,再加上賠償假銀票案的兩萬貫,如今銀票發行驟然減少,銀行的現銀已經十分的緊張了,如果再突發意外,恐怕有損墨家的聲譽。”
“現銀緊張!”墨頓頓時眉頭緊鎖,如今墨家村的體量很大,擴張迅速,需要保證充足的現金流才能運轉,一旦資金鍊斷裂,那對墨家的影響將會是致命的。
“東家不好了,不知何時長安商界皆傳墨家村現銀不足,如今不少商戶要求和墨家現銀交易,不再接收銀票。”許傑匆匆而來,帶了一個噩耗來。
“此事極爲機密,怎會傳出?”沈鴻才驚聲道。
墨頓頓時咬牙切齒道:“子錢家!”
“莫非此事背後是子錢家在搗鬼。”沈鴻才和許傑驚聲道。
沈鴻才作爲百家之人,許傑更曾經是長安城的精英,自然都聽說過子錢家的大名,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墨家竟然被這個吸血鬼盯上了。
墨頓點了點頭道:“雖然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但是憑藉種種蛛絲馬跡,以及元祥錢莊金蟬脫殼的案例,必然是子錢家無疑。”
許傑不由眉頭一皺,他可是知道子錢家是何等的可怕,普通商戶一旦沾染上恐怕立即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當年他陷入危機之時,也有子錢家想要借貸於他,他更是對其避如蛇蠍,哪怕是壯士斷腕也沒有中齊圈套。
“既然子錢家想掂量掂量墨家,那我等就只有奉陪到底了。許掌櫃,傳信給長安城所有的錢莊,就說我墨家有事相商。”墨頓含笑道。
“所有的錢莊!”沈鴻才頓時眉頭一皺道。
“東家,錢莊的名聲可不好,我們找錢莊做什麼?”許傑不解道。
墨頓哈哈一笑道:“我們找錢莊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借印子錢!”
“啊!”二人頓時驚呼,要論對印子錢的危害,恐怕非墨頓最爲了解,一文錢的遊戲可以道盡印子錢的險惡,他們卻沒有想到竟然墨頓竟然主動去借印子錢。
“準確說應該是找子錢家借印子錢。”墨頓糾正道。
“你就這麼肯定這些錢莊都是子錢家?”沈鴻才皺眉道。
墨頓搖頭道:“當然不是,俗話說,狡兔三窟,子錢家又豈能只有元祥錢莊一個外衣,也這些錢莊之中,必然會有子錢家隱藏,墨家可沒有時間一一的挑選,那就只好將他們全部都找來吧!”
這些錢莊未必都是子錢家,但是墨頓堅信,其中定然有錢莊是子錢家的傀儡。
“什麼,墨家子要找我們借子錢!”
消息一經傳出,長安城各大錢莊頓時一片譁然。
墨家子是何等人物,各大錢莊自然久聞大名,尤其最近的假銀票案和元祥錢莊大火,更讓墨家子和銀行推上了風頭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