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鑰匙？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能通過這天衍之術尋回力量嗎？”
被老頭推出精神空間後，卓一凡睜開眼，長長噓一口氣。看向窗外，外頭漆黑一片。他有些抑塞，分明只是與那老頭說了幾句話，怎現實中，時間過得這般快？
自重獲新生後，卓一凡對時間變得分外珍惜，因爲以自己現在的境界，壽元至多隻有二百年。更何況，還伴有境界倒退的風險，壽元會隨之大減。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在這平凡的世界裡，重現昔日的光輝？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做不到，最後的下場無異於與這裡的凡人苟同，漸漸老死。
曾幾何時，他問過自己，自己的強途在哪裡？
不甘墮落，尋回力量。還是自甘墮落，孤獨終老？
這一刻，他找到了答案。
他發現，自己還有太多夙願沒有完成。
他還沒找到父親。
他答應過爺爺要從血獄平安回來。
他答應過石頭木頭有朝一日會回來找他們。
他還沒娶妻生子……
“前世天要我亡，這世我偏不死，一定要好好把握，將失去的一切，一一尋回！”卓一凡捏住拳頭，暗暗道。
“不過話說回來，血獄中五大域都有闖域要求。究竟要怎麼做，才能闖過天域？哎，剛剛忘記問那老頭了。”
“總之，現下還是努力恢復實力要緊。拳頭大，纔是硬道理。等到了神域。一定要抓着那破神衣領子問問。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卓一凡心中憤恨道。
想到這裡。他縱身躍出窗口，步履在雪地上飄忽閃動，幾個照面便化成一個黑點遠去。反觀身後雪地，卻是踏雪無痕。
現在時至深夜，天空開始飄雪，卓一凡隻身着一層薄薄的紗布袍，卻並不感到寒冷。
下一霎，他突兀的在一顆七八個成人都環抱不過來的古樹面前停下了身子。
“這裡很好。靈性很足。而且離玄村很遠，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驚到村子裡的人。”卓一凡滿意的看着四周，輕撫着這顆雪羽鬆。
練功最怕走火入魔，他觀察過，方圓百里內，就屬這顆雪羽鬆最長，壽有千年。擁有難言的靈性，若自己練功時不慎入魔，會起到些壓制的作用。
“羽兄。你在這裡孤寡了千年，想必也是寂寞了。我心雖有牽掛。但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便來陪陪你。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也請羽兄多多海涵。”卓一凡伸手輕輕拍着粗壯的樹幹，輕聲含笑道。
這幕若是讓別人見到，准以爲這是個瘋子。但卓一凡卻不介意，他記得藍爺說過，萬物皆有靈魂。雪羽鬆當然也有。既然有魂，必然能聽到他的祈求。
說完了這些後，卓一凡並不急於練功，而是在原地靜立，等待迴應。
這時，一陣烈風掃來，羽鬆高處，樹枝輕輕地擺動着。
“多謝羽兄相助了。”
卓一凡對雪羽鬆深深鞠了一躬，雙腿一錯，靠着羽鬆盤坐下來。
沉沉的途出一口濁氣，終於從懷裡取出那隻質如青玉的龜殼。
龜殼上依稀有着幾道細縫，看上去年歲已久，絕不會有人料到上面刻錄着聖族神學。
卓一凡撫摸着龜殼，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小甚螻蟻，細密難尋，最中間的是一個後背龜殼的道人畫像。那道人，立在一根蘆葦上橫渡星河，天地星辰皆圍繞其旋轉。
字畫很小，常人用眼睛根本看不到，但卓一凡通過精神力，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並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這便是萬物天衍？傳聞中……聖族的無上神功？這龜殼道人不知是什麼境界，居然一根蘆葦橫渡星河，萬物星辰爲其轉動，簡直像是整個天地，整個寰宇的中心，衍化了萬物的神明一般！”
卓一凡只感到捏着龜殼的雙手在不斷顫抖，看着這副“蘆葦星河圖”，看着上面變幻莫測的小字，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
太古華夏聖族，神人如雲，還沒徹底消失之時，天下無論什麼宗教門派都要低頭。哪怕聖族中一個三歲毛孩，無論走到何地，都會受到最高規格的禮遇。
而傳聞聖族能開闢極道的秘密，就在於這《萬物天衍》之中。有人說，這是無上至寶，超越所有神學。
原本卓一凡還覺得這說法有些誇張，但這一刻，他卻以爲此言不虛。
難怪林神叫他先演習《大衍圖》。這是要他學會能夠穩定心境，面對這天衍之術時才能做到從容以對，不急不躁。若不然憑那時的心境，這一眼看去，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震驚而已。說不定會心神失守，入魔失心。
走火入魔，這是練功的大忌，將有性命之憂。
此刻，卓一凡深感林神用意，心中升騰起濃濃的感激之情。
“也不知道林神現在怎麼樣了，當初林神爲了讓那老頭救我，似乎答應了那老頭什麼條件。只希望現在林神相安無事吧。他待我親如父子，一直保護我。在以後，我等要超越他，反過來保護他……”
卓一凡將精神力收回，努力鎮定心神，並不急於觀看。
修煉任何功法，只有等到心靈靜謐，與天地自然融爲一體，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在觀想時不會被輕易左右，以至走火入魔。
卓一凡怎能不慎重？尤其是這塊龜殼上，刻錄的可是聖族中赫赫有名的“萬物天衍”法訣。
龜殼的質地不明晰，像是一塊璞玉，但卓一凡能明顯感到其中封存着的不朽神性。若是不研習其中的功法，只是戴在身上，會有一種奇妙的安神功效。
精神力重新探入龜殼，卓一凡一字一字的品讀着，這些字小而精煉，非常清晰，一筆一劃如有神鋒，令人一目瞭然，沒有絲毫模糊之處。
這些字有靈性，彷彿能深入骨髓。看着這些字，卓一凡總感覺這些字在體內起舞，神異非常。
不過儘管神奇非凡，但卓一凡發現，這龜殼上所刻錄的並非什麼奇異的運功法門，或是修煉秘訣，而是一本史料。講述世界的開端，靈力的起源，各種太古兇禽，妖神的來歷、強弱。
“學習這些，真的能夠恢復實力嗎？”卓一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還是靜下心來細細研讀，將每一個字深深的記在腦海裡。
縱然這些東西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不過讀上一讀，卻可以擴擴眼界，瞭解許多未可知的太古諸秘。從這點上來看，還是相當值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