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凌風就在昏迷中慢慢的度過。外界所發生的一切,凌風都感覺格外的清楚,想要掙扎着起來,凌風卻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現在的凌風,就如同只有着靈魂的清醒,肉體卻已經停止了運轉。
華寅住所,整個書房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散置醫學典籍,平日裡對於華寅似若珍寶的古籍,現在就如同廢紙一般,再也受不到絲毫的重視。
“爹,你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搞成這樣?”華青青本身早已休息,可是書房動靜還是將她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猛然間看到書房一切,差點嚇壞了還在朦朧中的華青青。
“青兒,你還記得我書房之中那本《疑難雜治》,你可知道我將它放在了何處?”
“爹你不是說那本書隸屬旁門左道,不入正統麼?我早就將他墊了桌角,爹你找他幹什麼?”華青青疑惑的問道。
“墊了桌角?好,找到就好。”自桌角下找到典籍,華寅朗聲大笑。“青青,你先去休息,時間不多了,若是我今晚再想不出辦法,恐怕凌風那小子真的有可能撐不到明天的夜晚...”
整夜閱覽古籍,日上三竿之時,華寅才從書房緩緩走出,一臉疲憊之樣。
“華老,你可想出了辦法?需要我瞿溪做些什麼,您儘管吩咐,哪怕是讓我瞿溪去死,我也絕對在所不惜。”扶着華寅疲憊的身軀,瞿溪渴求的說着。華寅一眼未睡,瞿溪又何嘗不是如此,就在華寅的院落之中,瞿溪就在夜色中站了整整一晚。
看了一眼瞿溪,華寅笑着搖了搖頭。“凌風福分不淺,能夠有你這等忠君之臣。辦法可能有了,但具體行不行得通,我也只是未知之數,畢竟我這一生也從未親眼見過如此辦法。你將大家傳來大堂吧,大堂之中,我會向你們詳作解釋。”
戰山大堂,得知瞿溪傳喚,華寅還未趕到,大堂之中便已經站滿了圍觀之人。凌雨依舊安靜的爲凌風擦拭着臉龐,但任誰也能感受到凌雨內心的顫抖。
“華老,你老終於來了,快請說說,快說說我家大人究竟應該如何診治。”拉着華寅坐上上位,張元激動地說道。聽聞瞿溪傳話說是華寅找到了治療的辦法,但究竟如何治療卻就連瞿溪也不清楚,所以到了現在,張元等人對於華寅辦法還是一頭霧水。
“各位,東洲之行你家大人身受重傷,你們衆人也都知道重傷雖重,可要命的卻並非箭羽,而是箭上被人淬毒。所淬之毒我已經查探清楚,正是浩然國獨有毒藥九蟲十花膏,這種毒沾血即溶,毒性不強,但卻千變萬化,令人難以摸透。九蟲十花,共有十九種花蟲劇毒配合藥心煉製而成,若是知曉毒藥配方,此毒自然好解。只是可惜我們並不知曉毒藥配方,此等毒藥,只要配錯一位藥材,那麼出來的就不在是解藥,反而較之之前毒性更加十倍。”
“我去,我去浩然國索要解藥,大不了以命換命。”衝着凌風躬了躬身,瞿溪擡步便要向外走去。
“不用了,”出生喝住了瞿溪,華寅搖了搖頭。“莫不說你此行前去根本要不會毒藥的配方,即使你真的要到,等你回來,凌風也早已魂飛嫋嫋。以他現在的傷勢,最多還能挺過今天,今日一過,毒氣便會散遍全身,到時候莫說是我,就算是華佗在世,凌風同樣不會在有絲毫轉機。
“難道只能這樣了麼,”苦笑一聲,凌雨癱倒在了凌風的身邊。“小風,你放心,姐姐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微笑着撫摸着凌風的臉龐,匕首已經慢慢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不可...”凌雨說第一句話之時,張元就已經覺察不對,等到凌雨掏出匕首,張元想再製止,卻是已來不及。“雨姐不可,”關鍵之時,竟是王虎及時反映過來,一把握住了凌雨想要刺下去的手臂。“雨姐,阿風現在還未離開,難道你想走他前面不成。華老現在並未宣判死刑,即使你想陪他而去,也要等到最後一刻不是,若是阿風醒來,你已離去,你如何能夠放心阿風一人孤苦的留在世上?”
“華老,你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不管你的辦法如何,我們都必須一試。”看到凌雨已經沒有危險,張元將視線轉向華寅,一臉的堅定。衆人之中,張元雖然不是凌風最爲親近的存在,可卻是凌軍最有話語的掌權者。不是爲了耍些微風,而是張元知道,到了現在自己必須出現挑起大梁。
“不錯,確實還有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只有這個方法還有可能救下凌風,可是我卻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是不能成功,非但凌風性命不保,還有導致他人身受重傷。”掃視着衆人,華寅默默地將弊端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是...是什麼?”華寅說的太過危險,就連瞿溪,都有些疑惑起來。
“毒素之所以會繼續流通,是因爲身體之中血液不停運轉。想要根除毒素,就只能將毒素從身體中徹底排除,這種方法--以血換血...”
“以血換血,既然如此,就將我的血換給大人吧。”擼起袖子,瞿溪將手遞給了華寅,一臉的堅定。
看了一眼衆人,所有人雖然沒有像瞿溪一般開口請求,但看神色,華寅絲毫不會懷疑,只要自己一聲令下,恐怕所有將士都願意貢獻生命。淡淡地笑了笑,華寅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所謂換血,是指將身體血液盡數換出,將他人血液換入體內。這種換血,看似簡單,實則要求甚爲苛刻,其中第一要求便是所換之血必須近親所有,否則定會產生排斥。”
“是不是隻有我了,好,我願意...”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凌雨又怎麼會容許他輕易的失去。莫不是自己需要一些血液,就算是自己的一切,只要能夠救活自己的弟弟,凌雨絕對不會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