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凌風所料相同,凌風等人僅僅離開天擎一炷香的時間,帝宮之內,西門風雪的怒喝之色便已聲聲想起,若不是無情在旁阻攔,恐怕無辜的刑可在西門風雪的怒火之下也將死無葬身之地。“無恥小兒,你真當我天擎怕了你凌家父子不成,真當我西門風雪怕了你們不成...”一件件名貴的器皿被砸到在地,西門風雪依舊忍不住的怒喝着,借用着怒喝西門風雪發泄着心中的怒氣。
原本天擎因爲動亂已經憋滿了一肚子的怒火,本以爲憑藉着凌風到來能夠解決事情纔對,可是凌風來到還未滿一日,就因爲種種事情而導致雙方不可開交。爲了大局,西門風雪已經選擇了退讓,可凌風手段的血腥、狠辣卻再一次讓西門風雪爲之震驚,赫連慘死,失去的並不只是赫連一人的性命,更是整個天擎的國體,他西門風雪的臉面。
整個殿堂寂靜無聲,任由着西門風雪發泄着怒火,二人卻沒有一人膽敢上前阻攔,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西門風雪砸遍了所有可以砸碎的東西,才重新默然的坐回王座。“凌風現在在哪?”劇烈的喘息着,西門風雪雙目充紅的問道。
“回王上,攔下凌風之後,凌風便行色匆匆的前往驛館趕去,料想現在凌風也應該待在驛館纔對吧。”上前一步,刑可趕忙回稟道,西門風雪正在怒氣頭上,他一個小小的大臣可不敢輕易的招惹。
“刑侍郎,你剛纔說凌風回去之時行色匆匆?”疑惑一聲,無情皺着眉頭問道。
“不錯,是行色匆匆啊,這有什麼問題麼?”反問一聲,刑可不解的看着無情。
“糟了,凌風要逃...”暗叫一聲不好,無情的臉色一變再變。“王上,絕對不可讓凌風離開天擎,不然浩然大陸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刑可,命人即刻包圍驛站,緝拿凌風...”思忖片刻,西門風雪最終還是下了決定。雖然此舉可能致使天擎與凌國、竹箜再無交好,可西門風雪卻是已經沒有辦法再去顧慮其他了,事在當前,西門風雪繼續先將眼前之事處理完成,才能再想其他。
天擎兵亂再次轟動,足足數千人馬頃刻之間將驛站圍了個水泄不通。刑可帶領下,整個驛站裡裡外外大翻三遍,卻奈何凌風等人早已是人去樓空。
凌風走了,而凌風的離開帶來的勢必是天擎成爲整個浩渺大陸的笑柄,這樣的結果,遠遠要比莫城帶來的後果更讓西門風雪難以接受。
天擎城外,凌風等人快馬行軍足足走出百里開外才勉強停下腳步。五十名士兵本就受傷頗重,再加上一路顛簸,五十名士兵待馬車停下之時只剩下了半數不足,其餘的士兵,就在顛簸中耗盡了他們最後的性命。
靜靜的幫他們合上雙眼,凌風珍重的彎腰鞠了三躬。赫連是死了沒錯,可是赫連一人的生死又怎麼能夠抵得上着數十人的性命,要知道,在凌風心中這些兄弟們的分量較之赫連更是有過之而不餘啊。
“王上,讓我送兄弟們上路吧。”擦乾眼角的淚水,徐明滿臉的悲傷之色。這些人有的徐明之時剛剛認識不久,甚至於叫不上名字,可有的卻是與他同事了多年之久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曾經的故友就這樣的離去,他甚至於都沒有上過戰場,更稱不上是烈士,他們的死除了他們的親人沒人再會記得。
“徐明...”鄭重的看向徐明,凌風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的堅決,“徐明,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對麼?”
沒有說話,徐明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可能素不相識,可徐明早在天擎城中飽受折磨的時候就將所有人都當做了自己的兄弟。
“好,既然是兄弟,那就好好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相貌,此生、此世,都不要忘記。還有,你帶領剩下的兄弟返回南隅,將我們這些兄弟們帶回自己的國家,帶回他們熟悉的土地,他們生是我南隅的人,死,同樣也要在我南隅落葉歸根。”
“可是王上您...”
“我沒事,”冷漠的直立起身,凌風直接伸手打斷了徐明接下來的言語。“你帶着兄弟們回南隅等我,浩渺事了,我自會返回南隅。至於小小的天擎,放心吧,他們奈何不了我的,我要在此等上一日,等莫城到來,便是我凌軍直取浩渺樓之日。”清風吹過,髮髻迎風而散,站立平野之上,凌風如同睥睨天下的君者一般,深沉,睿智,深不可測。
徐明走了,因爲他知道他無法改變凌風的想法,更重要的,以他現在的能力,留在中州,只會爲凌風帶來負擔。
一直目送着馬車駛出視線,凌風才堪堪收回了目光,隨手擦拭了一把眼角,凌風發出了一絲的苦笑,“沒想到天擎之風竟然如此之大,竟然還能颳了眼角...”
整個天地又剩下了凌風獨身一人,就如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一般,凌風再次的重溫了當初的感覺。空曠的原野之上,凌風靜靜的等候着,無懼嚴寒,無懼風雨,他在等待一人,一個足可以改變戰局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夕陽西下,皓月當空,就連星辰也同樣掛滿了整個夜空。天地都變了,唯一沒有變化只有夜空之下的凌風,依舊是一人一馬,依舊孤傲的佇在哪裡,依舊不捨的等待着。
三更天過,嘹亮的馬嘶聲沖天而起,馬蹄沉重,凌風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的喜悅。“來了,”輕嘆一聲,凌風擡起了額頭,目視前方。
前方不遠處,數十騎人馬正在焦急的前行着,而爲首之人正是一身白衣飄飄的莫城。
“馬統領,莫少爺,暗哨傳報,前方有一人一騎正與前方封路攔截。”
“我去殺了他,”看了一眼莫城,馬三露出一絲的匪氣,馬三本就是悍匪出身,落草多年,若不是王虎相中與他,恐怕現在馬三還依舊躲在山中落草爲王呢。雖然加入了凌軍,馬三的脾性有了略微的改變,可身上的匪氣卻依舊十足,聽聞有人攔路,馬三第一想法便是天擎之人,準備上前斬殺。
“馬大哥,慢着...”淡然一笑,莫城伸手攔下了馬三。“事情現在並不清楚,不要魯莽行事此外,此次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切不可亂了陣腳,給了敵人可乘之機。”瞅了一眼身後的馬車,莫城小聲的說道。
“那依你之見...”
“你留守此處,以防有人偷襲。帶十名兄弟與我上前,有我前去探個究竟。”
“你?”懷疑的看了莫城一眼,馬三一臉的質疑之色,莫城只是一介文人,這一點馬三自然清楚,一屆文人想要上前退敵,馬三有怎能不會懷疑。
“馬大哥,你太小看文人了,要知道,文武皆得爲上將,文采出衆爲謀策,而無文獨武的卻是一介莽夫罷了啊,文人,有時候遠遠要比武將更加可靠啊...”朗笑三聲,未等馬三反應過來,莫城已經一排馬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