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鵝毛大雪使得整個羣海白雪皚皚,好在李奕行事夠快,即使的爲將士們縫製好了過冬的衣裳,不然凌風還真有些擔心將士們如何捱過整個冬季。
攤牌之後的李詩怡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也變成了葉小小,消失的無影無終,但是關心之意卻是絲毫未減,只是來送東西的由本人變成了丫鬟。對於凌風還說這也正好,本身就是孤苦無依之人,身旁又何須別人照顧。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刺蝟,身邊危急四伏,靠的越近,刺得越傷。
“大人,該你落子了。”發現凌風想的入神,李奕出言提醒道。
“哦好,”落下棋子,凌風將視線轉向遠方,“李老,你說你曾經當官之時專門負責調查各個勢力,那對於我軍進一步擴軍,不知道你現在有何介意。”
“大人都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問我。”看了凌風一眼,李奕搖頭苦笑道。“雖然對於大陸形勢有些瞭解,但那畢竟已是十多年前之事,大陸日新月異,我又怎麼可能盡數瞭解。”
“無妨,你且先說說看。”這一次凌風反倒將心思全部放在了棋局之上,回話之間也並未擡頭。
整理了片刻思緒,李奕纔開口道,“天下大勢想必大人不用我說也自然瞭解,南隅之事已結,雖然還有一些小的勢力存在,但並無傷大雅,這些小勢力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臥榻之區豈容他人鼾睡,這些勢力必須徹底清理,南隅是我未來作戰的大後方留不得一絲的隱患。”欠了欠身,凌風冷語道。
“欲出南隅,只有三條路可走,抑或帶兵直達中州,抑或帶兵入東西二弟,這三條路,想要走過都會異常的艱辛。東行浩然國,國力雄厚更是民風尚武,戰馬鐵騎無以匹敵,倘若強攻,呵呵”李奕頓了一頓,笑着看着凌風。“倘若強攻,恐怕你得幾十萬大軍還未入得主城開陽就已經戰死沙場,消失殆盡。”
“浩然國傳承上前年,其底蘊遠不是你這種新生之人所可以媲美的,況且浩然國主東方睿雖然剛剛上位不久,可是無論魄力還是才智都遠超浩然國曆代皇帝,你與他之間,必是一場生死之局。”
“所以李老是不介意我出兵浩然嘍,既然如此李老不妨再說說其他兩條道路,我也好又一個明確的判斷。”凌風發出一聲笑,“東方睿,很好。”黑子下落,恰好落入棋盤上白色巨龍的咽喉之處,一子定局將白龍斬殺。
震驚的看着凌風所下的每一步棋,每看一步,李奕便越是心驚。棋盤已被凌風劃分四局,除卻南方黑子,其他幾方盡皆白棋勢力,明明四方彼此交戰,錯綜複雜,但凌風每一步棋卻下的格外清晰。每一子下落,李奕彷彿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之聲。步步險棋,卻步步都是正中要害使得敵人不能喘息。
“大人,這...”
“你繼續說,不要停。”凌風冷語道,以棋局化天下,凌風這正是以一己之力與天下相抗啊。
收回驚訝,李奕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東行不可,中州更是暫時不宜深入,唯一可參之舉便是西行。西方天擎,雖亦爲國中大國,但實力與之浩然國相比卻是稍遜一籌。”
稍作停歇,李奕繼續說道“況且近些年來,天擎國內憂外患,國中老皇生命垂危,少帝雖然不凡,但尚且年幼,國中許多大臣爲之不服,這正是我們可用之事,只要暗中扶植一些國中亂臣,勢必會讓天擎國力一降再降。再加上天擎竹箜交戰已久,雖然天擎略佔上風,但一樣不能持久作戰。大人你出自竹箜,如果能夠暗中聯繫竹箜,自南北夾擊天擎,天擎必敗。”
“你就確定西行之時,浩然就不會趁機突襲我軍。”擡起頭來,凌風眼神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浩然國不會就這樣放任不管的,所以想要西行,我們必須還要再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李奕驚道。
“大人,門外有人帶來一封書信,要您親啓。”
“帶上來吧,”看了看最後的棋局,凌風含笑落下了最後一顆棋子。“看來事情來了,比我想象之中要快很多啊。”
送信之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信封之上龍飛鳳舞般的四個大字“凌風親啓”,筆走龍蛇,但從字跡來看書寫之人便是一個大志之人,有大志、有大智,凌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少年將士的身影。風華內斂,志蘊其身,若不是泰康山上張元的偶然所見,恐怕凌風真的就會以爲此人是一個普通之人了。雖然天譴暗組所查資料少之又少,但所有的資料全部指向一點,浩然皇室。
揮退傭人,凌風打開了信封。“凌兄,闊別多日,甚爲想念。以凌兄之智,定然早已知道爲弟身份,爲弟且不再說。南隅一行,能夠認識凌兄,亦屬緣分。將要一別,想請凌兄小聚片刻,商討要事,還望凌兄赴約纔是。明日日落,界碑之處。”落款之處,寫信之人並未提及性命,反而寫下了“日出東方”四個大字。
“李老,煩勞患管家進來,我有事要問。”合上信紙,凌風開口道。
李奕沒有出言詢問,到達他這個年紀,已經明白了自己該說什麼,該問什麼,有些事情如同凌風不說,自然是有凌風的用意,他也不用強問。
喚進了管家,李奕便自覺的走出門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大人,不知你傳我何來所謂何事?”管家躬身疑惑道。
“送信之人長何模樣你可看清?”
沉思片刻,管家纔想了起來,“來人身高很高,身材宏偉,想鐵塔一般。”
“鐵塔,”凌風莞爾一笑,“看來是沒錯了,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東方家族的何方神聖,東方睿應該不會親自前來纔對,那麼除了他又會有誰?”
“大人,還有事麼,如果沒事,小人就先下去了。”
“管家,幫我準備兩匹快馬,通知瞿溪過來見我。”
“是,小人這就去辦。”
待管家出去,凌風一個人靜靜的望着那封信紙。“你是求戰還是求和?不管是什麼,明日一見自會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