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過後,雷聲大動。
聽到這陣陣悶雷,每一個人都道是,這天要下雨了。可是左等右等,未見有雨下來。有一句話說得好,雷聲大,雨點小,這話倒是一點也沒有錯。
戌時三刻,天空才稀稀疏疏地落下點點雨滴,落到地上,還來不及匯成水窪,就被*渴已久的大地盡數地吸收了。
郭圖當下忍不住罵道,這鬼老天,難道今年又想讓河北乾旱嗎?這樣下去,百姓顆粒無收,那豈不是將人逼上絕路?
這樣稀稀疏疏的雨滴落了一陣後,天空又放晴了,整個天空當中烏雲散盡,星空無比的燦爛,根本看不出剛纔曾經下了一場雨。不少士兵們,好不遺憾地走出來,本來還以爲能夠感受雨後的清涼的。
而此刻隱匿他們絲毫沒有發現,在他們紮營的另一邊的山坡上,一隊人馬正站在高處俯瞰這一切。
“父親,亥時過後,真的會下大雨嗎?可是你看,天空一片雲也沒有啊。”在關羽旁邊的關平忍不住嘀咕道。
關羽當下說道:“平兒,就算不下雨,那又有什麼?只要到子時,我們殺出,也能將敵人殺個人仰馬翻。”
看着敵營的里人漸漸地少了,看來不少士兵們已經開始卸甲休息了,不過敵營裡的巡邏倒是不少,看這營寨的佈置,十分的合理,進退有序,那郭圖也並非是浪得虛名的。
亥時剛過,天邊吹來了一陣疾風,將整個樹林的樹木吹得扭曲起來。
俗話說得好,山雨欲來風滿樓,說的便是這種情況。不過一會兒,天邊又乍起了兩個驚雷。不出片刻,開始還是星空燦爛,如今卻烏雲密佈了,在天空當中,根本看不到半顆星星,這變化實在太快了。
頃刻間,嘩嘩嘩的雨水鋪天蓋地的從天空當中傾倒下來。
“沒想到元龍竟然能夠這麼準確地算出,什麼時候會下雨。”關羽心裡忍不住想到。他當下擡起了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指向敵人的軍營,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兄弟們,如今大雨傾盆,雷聲響動,敵人定然沒有任何方便,我們就此殺進敵營,一定能夠活抓敵將!兄弟們殺啊!”
一道閃電閃過,將拿着大刀直指敵營的關羽,襯托得格外的詭異和兇狠,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帶着仇恨的目光。
伴隨着陣陣雷聲,關二爺帶着他帳下的五百鐵騎精兵如狼似虎地闖入了敵人的軍營。這些人平日裡早就習慣了見人就殺不多廢話的行爲了,如今殺人放火,更是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敵營就被關羽這五百鐵騎衝亂了,而早就埋伏在四周的黃忠父子率領軍隊,從四面八方殺出,將袁紹的軍隊個措手不及。
在雨水的沖洗下,整個袁紹的大營一片血紅色。
關羽更是一刀一個砍殺敵兵,絲毫不留情,就在他刀下攔住一個敵將的時候,他眯着眼睛問道:“文丑在何處?”
那個敵將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殺神嚇得面如土色,褲襠下更是流出了淡黃色的涓涓細流,口舌不清地指着主帥營說道:“文……文……文將軍,就在那邊。”
關羽一聽,哼了一聲,當下一拖刀,瞬間將那個人的脖子割斷,一道血影濺出,他的馬朝主帥營奔去了。
文丑一心念着翌日與關羽的決鬥,在牀上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着,突然間聽到外面雷聲響動,忍不住罵道:“孃的,什麼時候不下雨,偏偏這個時候下雨,若是明日還下雨,某家如何能與那關羽決鬥?”
他當下氣悶地站起身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外面喊殺聲一片,不由大驚,暗想:“不好,敵人來劫營了。”唸到這裡,他趕緊從旁邊拿過盔甲,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提着大刀出去了。
在暴雨和驚雷當中,他根本看不清楚敵人來了多少人,只是看到自己的士兵們抱頭亂串,整個營寨已經炸開了了過。
“將軍,不好了,關羽帶着一隊人馬殺了進來了。”副將一臉狼狽地跑到文丑的面前說道。
“慌什麼?”文丑當下罵道,“召集士兵,全力反攻。”
“將軍,雷聲太大,根本沒有辦法召集到人啊。”副將說道。
“將軍,快走吧!末將將你的坐騎沙裡飛給牽來了。”副將當下對文丑說道。
“放屁,老子是主帥,這樣走了,那以後豈不是讓人笑話了!”文丑說着一把從副將的手中奪過坐騎的繮繩,躍身上馬,然後振臂一呼,大聲說道:“兄弟們,隨某家殺了關羽匹夫!”
不出片刻,在文丑的周圍,稀稀疏疏地聚集了百餘的親兵,這些人儘管臉上還帶着驚慌之色,可是身上已經穿好了鎧甲,隨時都能出發了。
“文丑!拿命來!”一道閃電劃過,一人一馬從天而降落在了文丑的前面,藉着那閃電,文丑清楚地看到了關羽那種棗紅色的長臉、飄然的長鬚,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咔嚓一聲,文丑腦子裡只有一個名詞:“好快的刀……”
一道血影濺出,將關羽那張棗紅色的臉染紅了。而文丑的人頭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到了關羽的馬下。
就此一招,關羽砍下了文丑的腦袋,這讓文丑身邊的那百餘名親兵還來不及反應,他們都完全看呆了。
“文將軍死了?!”好一會兒那些親兵們才反應過來,瞬間炸了鍋,主帥已死,親兵們自然一個個抱頭鼠竄。
“文丑已死,文丑已死……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聽到主帥已死,不少袁兵爲了活命選擇放下武器投降。
雨漸漸的停息了,天也逐漸的放亮了。整個戰鬥也隨之結束了。整個戰場上,血腥味濃重,陳登在士兵的攙扶下,來到了戰場上,他看着戰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心裡不由嘆氣。此情此景,讓他想到了當年曹操屠徐州的往事。
關羽拿着大刀騎在馬背上,看着袁紹的大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將軍!”陳登喚道。
關羽回頭看向陳登說道:“元龍,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到這戰場上來的嗎?況且,這裡血腥味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登無事,聽聞關將軍一刀斬了那文丑,不知道可曾抓住了那郭圖?”陳登當下問道。郭圖可是袁紹信任的謀士,若是能抓到他,一定能從他的嘴裡問出關於劉備的下落的。
關羽這個時候,纔想起郭圖這個人來,他當下說道:“已經讓平兒去抓他了。不過是一個腐儒,元龍何必如此掛懷?”
就在這個時候,關平率一隊人馬一身的泥漿回來,下馬後抱拳跪下說道:“啓稟父帥,孩兒該死,沒有追到那郭圖,讓那個他跑了。”
“哎……”陳登聽到這話,當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平兒,起來吧!那郭圖跑了就跑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做什麼?”關羽毫不在意地說道。
打掃完戰場後,關羽清點了一下人數,昨天夜裡殺敵將近一萬,俘虜了三萬餘人,自己也損失了將近一千人,同時繳獲了輜重糧草、戰馬無數。
黎陽城牆上,關羽眯着眼睛看着底下抱頭蹲在地上的袁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登能感覺到,關羽並不打算收編這一部分袁兵,如何處理這三萬降兵,成了戰後的必須解決的問題了。若是按照以往,關羽會將這些人送到徐州、兗州、揚州等地去屯田。可是如今前方主公下落不明,關羽自然沒有辦法分兵將這些人押送去屯田了。
陳登望着那些唯唯諾諾的降兵,不由看向關羽說道:“關將軍,打算殺俘嗎?”
聽到陳登這話,關羽本來眯着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線,然後說道:“元龍以爲不妥?”
陳登點了點頭說道:“自古殺俘,多有不詳。何況如今我們與袁紹爭奪河北,殺俘,這對主公收取民心不利啊!”
關羽不由皺眉頭,他如何不知道,可是如今又當如何處理這三萬人?
就在關羽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三萬多的俘虜的時候,黃忠父子將一個袁紹派來給文丑送信的一個信使押了上來。
“跪下!”黃敘強制性地壓着那個信使跪下來,然後抱拳看向關羽:“關將軍,這是一封袁紹寫給文丑的流行快報!”
關羽從從黃敘的手裡接過那封信,拆開來看,不一會兒臉色大變,眼睛全開,整個人癱倒在地嚎嚎大哭起來說道:“大哥啊,大哥……大哥……”他邊哭邊捶着地。
陳登當下忍不住問道:“關將軍……怎麼了?莫非主公出了什麼事不成?”
黃忠奇怪地從關羽的手裡拿過那封信,讀了之後,瞬間癱倒在地上了,喃喃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一定是袁紹的詭計,主公絕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黃敘從父親的手裡拿過信,看了之後,一臉陰鬱,不由將信遞給了陳登,陳登看完信之後,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他當下大哭起來說道:“主公,主公……”
就在大家一片哭聲當中,突然間關羽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冒出濃濃殺氣,眼裡充血地說道:“全軍掛孝!立即整頓軍隊,去爲大哥報仇!”
“關將軍!你……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陳登趕緊說道。
“元龍,你不必多說,若是不殺了那袁紹爲大哥,某誓不爲人!”關羽當下拿過旁邊的青龍偃月刀,憤恨地說道。
陳登當下問道:“那這三萬降兵如何處置!”
“全部坑殺,一個不留!”關羽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