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族偷襲幽州?
聽到這話,林若一陣心驚,忍不住問道:“鮮卑人,經常會偷襲幽州?”
要知道在歷史上“五胡亂華”的歷史裡,鮮卑人也曾經建立了許多國家,就連千古一帝李世民也有鮮卑人的血統。
林若不希望發生“五胡亂華”的歷史了,他當下決定要將一切可能的萌芽都要扼殺。就算曆史上再也沒有唐朝,那也無所謂了。
張頜看到林若一臉凝重的表情,不由說道:“鮮卑人,每一年都在秋收之後,偷襲幽州,目的就是搶奪糧食過冬。”
聽到這話,林若點了點頭,這和歷史上很多遊牧民族一樣,他們嚮往中原的強盛,希望能通過一些強盜行徑,來掠奪中原的財物。
這個時候,袁熙從門外走進來,他抱拳對林若說道:“林丞相不在幽州,並不知道鮮卑族很多事情吧那就由我來給丞相介紹一下吧鮮卑族本是北方的遊牧民族,一直以來都是屬於匈奴的附屬。自從匈奴分爲南北兩支之後,匈奴就開始削弱了。相反的,鮮卑族逐漸強大起來。二十年前,檀石槐一統鮮卑族的各個部落,在長城以北的廣袤地域建立了東、中、西三個部落。”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當年檀石槐統一了鮮卑之後,勢力十分的強大,甚至就連孝桓皇帝,迫於他的強勢的壓力,曾經派人出使鮮卑,許公主和親,他都沒有答應。而檀石槐目睹中原大亂,就曾經數次發動了對長城以南的襲擾。”
袁熙聽到林若這話,忍不住笑着說道:“看來,林丞相也知道很多。不過,林丞相可知道,當年正當壯年的檀石槐爲何突然間死去?而且還是在他制定了南侵計劃的時候死去的?”
聽到袁熙這話,林若微微一笑,說道:“雖然不知道真假,不過據鮮卑內部的傳言,似乎檀石槐是被一個年輕的刺客刺殺的。那個刺客刺殺了檀石槐之後,還成功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
“看來林丞相知道的還真不少。”袁熙當下不由讚道,他很佩服林若竟然知道那麼多的事情,看來林若爲了解決外族的侵擾,下了不少功夫。
突然間旁邊的史阿忍不住說道:“二十年前的青年,如今應當也有三十好幾了,我想武功在二十年前就可以進入鮮卑的王庭殺檀石槐的人,只有一個人。”
“韓龍。”林若、袁熙、史阿三人同聲說道。
看來的英雄所見略同,一時間衆人不由地相視一笑。這個時候,袁熙說道:“林丞相,你可知道,檀石槐死後,他所建立的統一的鮮卑部落也一分爲三了。”
“檀石槐雖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可是他的性情十分的兇狠,而且不論是對自己人,還是對自己的敵人,下手都不留情。所以他低下的人,除了敬佩他之外,更多的是畏懼他。他在的時候,鮮卑族尚能因爲他的虎威而一統,他一死,低下的人,肯定會各自爲政的。畢竟,在一個族裡,很少能有兩個檀石槐的相繼出現。”林若當下說道。
“我現在不明白的是,鮮卑族既然一分爲三了,那麼經常來幽州襲擾的是哪一個部落的?是中部的軻比能部落,還是步度根部落?”林若看向袁熙問道。
袁熙說道:“是步度根部落。至於軻比能部落,一直以來與我們幽州都是很友好的相處的。步度根與曹操關係很好,他經常受曹魏的指使,因此來偷襲我們幽州的,都是步度根部落的人。”
原來如此,林若明白過來了,也就是說袁紹支持軻比能部落,而曹操支持步度根部落,所以袁熙認爲偷襲他們的人應當是步度根部落的。
林若摸着鬍子說道:“據我所知,鮮卑一分爲三了之後。步度根部落的部衆分佈在幷州的太原、雁門等地;而軻比能部落的部衆分佈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東部的素利、彌加、闕機,部衆分佈在幽州的遼西、右北平、漁陽塞外。”
聽到林若說這些,袁熙當下忍不住暗暗驚歎,沒想到這個林若竟然懂得那麼多,就連對方的人馬分別在哪裡都查清楚了。
“而且一直一來,步度根和軻比能二人都在爲爭奪鮮卑的控制權,而爭鬥不斷。我想,在這種情況下,步度根的人如果想要偷襲幽州,那是不可能的。因爲他們要經過軻比能的地盤,換了你,你的仇人想要通過你家,去偷襲你身後的朋友,你會眼睜睜地看着?”林若看向袁熙笑着問道。
這個時候張頜忍不住說道:“我就覺得奇怪了,每次爲什麼幽州被偷襲的時候,軻比能的人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裡替我們去追殺步度根的人,原來竟然是他們假扮的。”他說着眼裡就冒出了火星。
“這也是我的推測。很有可能是這樣的。軻比能故意讓步度根的人去偷襲幽州,而他可以帶人去追殺,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順利地拿到步度根偷襲幽州的戰利品。無論是哪一個,收益的總是軻比能的人。”林若當下說道。
聽到林若這話,袁熙的眼裡也冒出了殺機。他說道:“軻比能此人的心機深重,我早就知道了。他不斷地收留我們幽州、幷州、冀州北上的難民,甚至讓這些難民參與到了他們鮮卑族的生產和生活當中,不斷地學習我們漢人的文化……我曾經對父親說過,要防備軻比能做大,可是父親卻一直不肯聽我的話。哎……”
林若知道,這些年來,袁紹在河北十分的不得民心,因此不少生活不下去的百姓都跑到長城以北了,投靠了鮮卑人,而軻比能也是來者不拒,將這些老百姓都集中到了一起,讓他們參加鮮卑人的日常生活,讓鮮卑人學習漢人的先進的生產技術和文化。
張頜聽到這些話,當下不由熱血沸騰,他當下抱拳對林若說道:“林丞相,末將請命,帶幽州安定了之後,給末將一隊人馬,讓末將蕩平軻比能的部落。”
“若是丞相信任袁熙,袁熙也願意效犬馬之力。”袁熙當下也抱拳說道。
“史阿也願意親領一兵,蕩平長城以北的外族。”史阿當下也忍不住說道。
林若看到這堆熱血青年,然後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他摸着鬍子說道:“會有機會的。恩?袁二公子,你可別忘記了,我當初給你的任務。哼,外患不除,何以解憂?”
“多謝丞相”衆人抱拳說道。
林若看看外面的天色,天空已經濛濛發亮了,林若說道:“讓兄弟們吃完早飯,就出發吧早日到范陽,早日和子龍、文長他們匯合”
衆人說道:“是”他們抱拳就要退出去,林若當下說道:“顯奕,你留下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袁熙愣了一下,隨即抱拳說道:“是”顯奕是袁熙的字,很少人這樣叫袁熙,尤其是林若,在袁熙的記憶裡,這是林若第一次叫他的表字。
此刻軍營當中,只有林若和袁熙兩個人,林若讓袁熙坐下來,然後說道:“顯奕,我且問你,你和那軻比能可算是熟悉的?”
袁熙當下說道:“曾經見過幾次面,談不上熟悉。”
“那好。你說說你對軻比能的爲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林若看向袁熙問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袁熙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心機很深沉。而且他是一個英雄。”
“心機很深沉的英雄?”林若聽了之後忍不下笑着問道,“這倒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呢?你說說看吧我想知道,畢竟我沒有見過軻比能。”
袁熙當下說道:“他作戰十分的英勇,他作戰的時候,喜歡穿紅色的衣服,披紅色的披風,就連他胯下的坐騎也是紅色的。因此他也被人稱爲草原上的太陽。”
“紅色的衣服,紅色的披風,連馬都是紅色的,這軻比能倒是對紅有獨鍾。他這麼明顯的標識,就不害怕被人射殺?”林若一聽忍不住說道。要知道,這標誌性的東西,雖然很拉風,可是危險的係數也是十分的大的。
“軻比能的身上穿有一種軟肋甲,這種鎧甲可以讓他不怕普通的弓箭的傷害。要知道,要射殺他,必須得近距離才行,可是他的武藝很高強,靠近他,那就等於送死。普通的刺客,根本不可能接近得了他。”袁熙連忙說道。“只怕,也只有當你刺殺檀石槐的那個刺客能刺殺得了他了。”
聽到這話,林若忍不下笑了,因爲歷史上軻比能確實是死在了韓龍的手裡的,不過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林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軻比能親近袁家。你如果和你的弟弟去投奔他,他會怎麼樣對待你們?”
袁熙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丞相,軻比能會將我們的人頭送來給丞相。並且,還會向丞相稱臣。”
“如果按我那天對你說的去做,他會這樣子做嗎?”林若看向袁熙問道。
袁熙說道:“也許不會,也許會。他這個人的脾氣我摸不着。他不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我可以說,公孫康是庸才,而烏丸的首領蹋頓是蠢材,而這個軻比能卻是一個難得的王才。要讓他上當,實在太難了。”
袁熙繼續說道:“他很有可能會成爲第二個檀石槐,甚至會比檀石槐還要厲害。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派人去刺殺他,等他死了之後,鮮卑各個部落就會土崩瓦解,到時候丞相再使用手段,那會更好。”
聽完袁熙這話,林若摸了摸鬍子,然後說道:“我接受你的意見。顯奕,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說實話,我不想讓袁家絕後。”
聽到林若這話,袁熙隨即一愣,然後說道:“丞相,我也不想和你爲敵。因爲我知道我和你鬥沒有任何的勝算。”
“好了,你去吃早膳吧我要思考一些事情,希望今天不會有什麼事情。早些到范陽吧”林若微微一笑說道。
十一月初四,林若的兩萬人馬到了范陽,而趙雲已經到了范陽了。
十里長亭外,趙雲、魏延帶着人馬早就等候林若的到來了。林若的人馬剛到,這兩個人立刻跳下了馬,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親自給林若牽住馬兒的繮繩。
“末將趙雲(魏延見過丞相”兩個人當下就要躬身行禮,卻被林若搶先一步扶住他們了。
“二位將軍辛苦了。”林若當下抱拳說道。
而林若身後的幾個將軍也一同下了馬,朝趙雲魏延二人抱拳,作禮。
“末將等人,幸不辱命,完成軍師交代的任務”二人同時說道。
林若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說道:“走,進城去。到時候,慢慢說。”
進來范陽城之後,林若發現范陽秩序井然有條,這讓林若十分的吃驚,因爲在林若的心裡,憑藉魏延、趙雲兩個人的能力,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維持好秩序的,而且城裡的百姓對自己這些人的到來,似乎並沒有歷史上曹操到幽州來,百姓表現出來的那種排斥。
接風宴會上,林若看着底下的將士們,一個個都精神飽滿,心裡十分的滿意。不過,林若還是不明白,趙雲、魏延兩個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讓范陽的恢復井然有序的生活的。要知道,就是林若,也很難做到。
就在林若要發問的時候,魏延當下抱拳說道:“丞相,你肯定要問末將,爲什麼末將能在短時間內將幽州治理得井井有條。這些都多虧了一個人。”
“誰?”林若當下忍不住問道。
“丞相,你等一下。我馬上去將那個人請出來。”魏延說着便興沖沖地走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三十有餘,面容白皙,臉頰瘦削、雙目有神、高鼻樑的文士出現在了林若的面前。林若看到這個人就覺得這個人的皮膚白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不是一種正常的白皙了,而是一種病態的。
他愣愣地看着林若,林若也愣愣地看着他。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兩個人的年齡相差不大,可是職位卻相差很大。
“多謝先生對幽州百姓所作的一切。”林若當下拿起酒杯走了上去,親自遞給了那個中年文士說道。
那個中年文士愣了一下,然後拿過林若遞上來的酒杯說道:“多謝林丞相的美酒,不過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丞相,你一定想不到他是什麼人。”這個時候魏延忍不住開心地說道,“他就是丞相,你一直嘴裡念着的那個田疇。那個義薄雲天的田疇”
林若當下說道:“你就是田先生”
“正是田某。”田疇當下點頭說道。
“元皓經常在我的耳邊說起你,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次能在幽州見到你,真是太讓人興奮了。恩,我看我得寫信告訴元皓,說你在幽州一切平安無事。”林若當下笑着說道。
河北田家有兩個很厲害的人,一個是田豐,另外一個便是田疇。
聽得林若說田豐的字,田疇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元皓,你是說元皓?他不是被袁本初在獄中賜死了嗎?他還活着?”
“活着,還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嗎?元皓如今是朝廷的御史大夫。”林若當下吃驚地說道。他沒想到田疇竟然不知道田豐被封爲御史大夫的事情。
“那公與呢?他可還活着?”田疇忍不住問道。
旁邊的魏延說道:“沮授這廝,死都不肯降我家陛下,我家陛下仁厚,也不想爲難他,因此讓他在荊襄學院教書。”
林若當下說道:“得知袁本初在河北病死,公與曾經想以死殉主,是我勸說他的,讓他留着有用之軀,爲天下的百姓做事的。”
聽到林若這話,田疇沉默了,他說道:“哎,當年我就曾經說過,袁本初非明主,他們卻不聽,也罷,也罷。”
“呵呵,只要活着,你們幾個朋友,總有相見的一天。田先生,我想寫奏摺,奏請陛下,封你爲這幽州牧,不知道你可否答應?”林若看向田疇問道。
田疇當下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本是漢臣,如今的天子是大漢的天子,他的任命,我又豈能不接受呢?只是故主已死,我的心也死了。我擔心我在其位,不能全心謀其事。所以還請林丞相,不要強人所難了。”
聽到田疇這話,林若黯然傷感了。林若知道田疇這話裡是什麼意思。田疇曾經在劉虞的帳下爲官,劉虞死後,他就不再出仕,反而是在家裡躬耕,教授蒙童,不理政事。不過他這樣的人才,就這樣過一輩子,確實讓人覺得可惜了。
當下,林若忍不住說道:“我身邊缺少一個像先生這樣的內政人才,替我打理幽州的事務,我希望先生你能夠幫助我。我是全心全意請求先生的。”林若說着就要跪下來。這讓田疇大吃一驚,他趕緊用手想將林若扶起來,可是林若卻不肯起身。
“林丞相,萬不可如此。”田疇當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