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主動來這院子裡找葉蓮蓉,這不是件正常的事情。而且按照以往的經歷,她就算來找葉蓮蓉也一定是沒有好事。把葉蓮蓉惹惱再離開,最後使得葉蓮蓉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放,只能撒在他們這些下人身上的事情,已經讓這些奴才們心生懼意。所以他們在看見陸之遙並且聽到陸之遙的話後,臉上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是無奈,卻還是得去通報。
葉蓮蓉聽着奴才說陸之遙來找她,她眉頭一皺,想不出來陸之遙在這個時候要見她是爲了什麼事。可是也不想因爲看見陸之遙那張臉而讓自己生氣,所以葉蓮蓉在想了想之後,冷聲說道:“去告訴她,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休息呢,不見。”
葉蓮蓉的話讓來傳話的奴才莫名的鬆了口氣,出了門把葉蓮蓉的話帶給了陸之遙,卻不想,陸之遙壓根就沒有想走的意思。
“身子不舒服?那正好讓我瞧瞧,二孃到底是怎麼個不舒服法。”陸之遙二話不說,就要往葉蓮蓉的房間走去,毫無懸念的被幾個丫鬟攔住了。
“大小姐,二夫人不見你,你就別去了。”幾人一臉爲難的看着陸之遙,小聲勸道。
“好啊,不見也成,那你們去幫我問問她,她在背後誣陷我,說我懷了身孕這是怎麼回事?”陸之遙冷冷一笑,大聲的問着眼前的幾人,讓她們聽了以後都不由得一愣,面面相覷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陸之遙趁着她們六神無主的時候,推開她們大步向葉蓮蓉的房間走去。看着月嬋挺胸昂首的站在門口,一副想當好看門狗,絕對不讓自己進去的架勢,陸之遙嘴角一揚,說道:“讓開。”
“大小姐不好意思,二夫人在休息,你不能進去。”月嬋手一伸,擋在陸之遙面前。
陸之遙垂眸看了她的胳膊,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可得到的,依然是月嬋剛剛給自己的答覆。
“好一個看門狗,那好,我今天就不進這個門。可是該說的話,我也必須要說完才能走。”陸之遙看着月嬋,笑道:“這是你不讓我進去的,所以一切後果,你擔着。”
月嬋看着陸之遙淺笑的模樣,眼神有點發慌。感覺到了陸之遙此次是來者不善,月嬋正想要推門進屋去問問葉蓮蓉,可陸之遙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開了口,大聲的對屋裡的葉蓮蓉說道:“二孃,我知道你醒着呢。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給自己討個說法。你對外人說,我懷了身孕這是怎麼回事?眼看着我和八皇子的婚期就在眼前,你說這些話,可是不想讓我嫁出去的意思?!”
屋裡的葉蓮蓉在聽到陸之遙說完這樣一番話後,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盯着門板,葉蓮蓉彷彿想看穿門板,看清門外的陸之遙腦子裡的想法一般。
誣陷?她怎麼有臉說出這個話的?她就不怕這事情鬧大,她也沒辦法收場?還是說,陸之遙已經偷偷的把孩子打掉了?可是無論如何,那也改變不了她不是處子之身的事實了啊!
“二孃,你若是再不出來,那我可就去找我爹討個公道了!”
陸之遙並不壓制的聲音,讓整個院子裡的奴才們都清清楚楚聽到了她的話。陸之遙聽着葉蓮蓉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向後退了兩步,看着葉蓮蓉怒氣衝衝的推開門看着自己,她表情不悅的說道:“二孃,有些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葉蓮蓉上下掃視了一遍陸之遙,最後視線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陸之遙,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那二孃迷暈我,又帶着人偷偷摸摸的進了我房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陸之遙,你到底想幹什麼?”葉蓮蓉疑惑的問道,聽着陸之遙給出的答案,她嗤鼻一笑。
“我只是不想二孃再在背後誣陷我,壞我的名聲。我和八皇子的婚期漸近,若是因爲二孃的話,而成不了這個親,那這責任,二孃可能付得起?”
“你和八皇子的婚事還真的未必能成,這事你自己心裡不是也清楚嗎?別把你想要做的事兒,扔到我頭上來,我沒心情陪你這個丫頭片子玩。”葉蓮蓉以爲,陸之遙是想要陷害自己,到時候她和七皇子設計,真的成不了親,那事情也就可以推到自己身上來了。“至於你懷沒懷身孕,這誰都說不清楚。我沒說過那些話,可是你自己的肚子,你沒數嗎?”
“事到如今,二孃竟然還當着奴才的面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陸之遙倒吸一口氣,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好,那就等着瞧,看我究竟能不能和八皇子成的了這個親!”
陸之遙說完話,就轉身走出了葉蓮蓉的院子。葉蓮蓉看着院子裡那些看熱鬧的下人們,厲聲罵道:“還都站着幹什麼?我養你們就是讓你們閒着湊熱鬧的嗎?我告訴你們,今兒的事情你們誰也不準外傳一句,若是讓我發現了誰嘴欠,看我不打死你!”
葉蓮蓉眼露兇光的警告着衆人,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陸之遙是有意把這事捅大。再者,這些奴才們平日裡沒事時,最愛的就是湊到一起說些彼此聽來的小消息,陸之遙那裡有什麼狀況,葉蓮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下人們心裡都清楚着呢。所以就算葉蓮蓉再怎麼恐嚇他們,也還是沒能阻止,“陸之遙懷了身孕”這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相府。
陸之遙從葉蓮蓉那離開,快速的到了和綰月約好的地點碰面。
“看見他們了嗎?”陸之遙低聲問道。
“沒呢,老爺和那個蔣大人一直都沒過來。”
“那好,咱們走。”陸之遙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本來她還在心裡做了兩種打算。蔣衛沒走,那就最好了!
陸之遙和綰月兩人,在出府的必經之路附近走走轉轉。在看到蔣衛遠遠走來的身影后,陸之遙給綰月使了個眼色。
綰月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連忙扶着陸之遙到了路旁,一下一下拍撫着陸之遙的後背。
有些事情看多了,做多了,自然就學會了。就像陸之遙這些天因爲吃了雨蝶的藥,所以不得已之下產生的種種懷孕的跡象,都讓她現在學起來,手到擒來。陸之遙彎着腰,不斷的乾嘔着。這樣的一幕在被蔣衛看到後,不禁皺起眉頭來。
陸遠征看着陸之遙,擔心的上前詢問着她。“怎麼了?這幾天還是不舒服嗎?”
“爹。”陸之遙一臉難受的站直了身子看向陸遠征,點了點頭說道:“可能真的是中暑了。”
“那還往外跑什麼跑,綰月,快扶小姐回房休息去!”
綰月不敢耽擱,立刻扶着陸之遙往回走。蔣衛沉默的看着陸之遙走遠的背影,回過神來後對陸遠征說道:“相爺不用送了,回去看看大小姐吧。”
“不差這一段,走吧。”
蔣衛被陸遠征送出相府,坐上轎子後,蔣衛沒有返回蔣府,而是朝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蔣衛之前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讓蔣衛看了以後是不敢相信的。可是作爲太子的心腹,他還是一樣將那信送到了太子的手上。今天來相府一趟,讓蔣衛又想起了那信上的內容,心裡起了疑。
蔣衛進宮見到了太子,看着坐在軟榻上,一派悠閒的林逸辰,蔣衛低聲說道:“太子,微臣剛從相府過來。”
“相府?”林逸辰慢慢擡眸,看了蔣衛一眼,問道:“見到陸之遙了?”
“太子猜的沒錯,確實見到陸之遙了。而且她的反應,值得懷疑。”
蔣衛將自己在相府看到的一幕告訴了林逸辰,讓林逸辰眼底劃過一絲怒意。“那封信究竟是誰送到你府上的,還沒查清嗎?”
“回太子,還沒有查到。”
“去,把七皇子給我叫來。”林逸辰拂衣站了起來,這兩日他一直在琢磨蔣衛送來的那封信。對那信上所說的事,他本是不相信的。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有必要把林逸翔找來問一問才行。
林逸翔被叫到了林逸辰的殿中,看着林逸辰眸光清冷的看着自己,林逸翔疑惑的問道:“太子,發生什麼事了?”
“自己看。”林逸辰擡手將信遞給了林逸翔,觀察着林逸翔臉上的表情變化。
林逸翔不解的拿過那信,在看完上面的內容之後,皺眉看向林逸辰,說道:“太子,這信是何人所寫?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怎麼可能和那陸之遙有關係?父皇可是把她指給老八了,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去碰自己弟弟的女人吧?”
“就是因爲父皇已經把她指給林逸南了,所以這事才得查清楚。這信是誰寫的,現在還不知道。只是如果這消息傳開了,對我有什麼影響你應該心裡明白。你是我這一邊的,我不想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聽到什麼不利於我繼位的風言風語。這件事,我交給你去辦,必須給我查清這消息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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