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聽見陸之遙的話,愣了一下,繼而略帶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夏晗身份卑微,怎可叫八皇妃爲姐姐,多謝八皇妃擡舉,可這事,還是算了吧。
“身份卑微?”陸之遙微挑眉頭,似乎是對夏晗的話很有意見。“你若是身份卑微,那麼那南宮諾兒又算什麼?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妹妹看了,夏家的事我早晚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所以小晗你要記住,你是夏家的人這件事,不丟人,而且終歸有一天,會有人想要巴結你,想要努力的跟你這個夏家人扯上一些關係,明白嗎?”
夏晗安靜的坐在那裡聽着陸之遙的話,然後動作緩慢的點了兩下頭,目光深邃的望着陸之遙,輕聲說道:“夏晗明白。”
“明白就好。”陸之遙淺笑嫣然,問道:“說吧,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是白大哥他們讓我來問的。”夏晗想起正事,連忙正了正身子,和陸之遙說起來。“你這一次匆匆回來,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們要我問你,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夠幫上忙的?我們的命是你和八皇子救回來的,所以一直在這裡悠閒的過着日子,也都不舒服。”
“有,不過不是現在。”陸之遙眼中清光一閃,對夏晗說道:“你回去告訴他們,現在還沒到他們出手的時候。”
“八……”夏晗本想叫八皇妃,可看見陸之遙尖銳的目光,便停了下來,然後小聲說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去把他們叫來,就說我有事要和他們說。”
夏晗應了一聲,就連忙起身就叫來了白黎軒三人,接着自己退出了房間。陸之遙坐在椅子上,掃了一眼身前的三人,示意他們坐下之後,開口問道:“你們跟在夏將軍身邊那麼久了,我問你們,對於青冥國,你們怎麼看?青冥國這幾年來一直都虎視眈眈,想要獅子大開口吞掉我們,你們覺得,它一直沒能得逞的原因是什麼?”
陸之遙忽然和三人說起國事來,讓三個大男人有點意想不到。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之後,白黎軒認真的想了想陸之遙的問題,答道:“青冥國和我國相比起來,地勢方面要有很大的優勢。它三面環海,只有南面和我國相交,所以在防禦外敵上面,它的壓力很小,可我們就不同了。而且青冥國一向喜歡出其不意的突然發起攻擊,他們的將士都很擅長夜襲,我就親身體會過一次,而且那次我們也敗的很慘。”
“我也記得那一次。”柳溪笙想起往事,臉色也變的難看了幾分。“青冥國的軍隊數量未必比我們多,可是每個人的實力卻遠遠要高於我們。夏將軍以前說過,想擊敗他們,就必須比他們更擅長他們所擅長的事情。”
“夏將軍這話,是什麼時候說的?”陸之遙感興趣的問道。
“幾年前吧,我們夏家和南宮家在對待青冥國上,一直都有不同的看法。南宮凌風以爲,那青冥國的人都只是一羣野蠻的人罷了,兩軍交戰,只要我們人數佔上風,就一定不會輸。”白黎軒說着說着,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來。南宮凌風曾經來過夏家和夏振坤喝過酒,探討過如何對付青冥國的事情,不過那次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歡而散。這兩個人在一起,很少有平和的時候。
陸之遙聽着白黎軒的話,回想起那場特別的選妃大會,苦笑了一下。是啊,青冥國連女人都那麼野蠻,何況是那個軒轅昊天調教出來的將士呢。
“白大哥,有時間的話,你們多想一些對付青冥國的辦法,日後總會有用到的時候。我想等八皇子這一次回來之後,應該就會告訴你們,接下來你們應該要做的事情了。”
“皇妃可是在提醒我們,青冥國要對我們動手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清泠,皺眉看着陸之遙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屋內的氣氛頓時就緊張了一些。
“這話我沒說,而且誰也不能肯定的說。只是,我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就是了,你們三個都是日後要重返沙場的人,所以我不希望等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們卻忘了該如何步兵擺陣,該如何揮劍殺敵。”
陸之遙的話,讓白黎軒三人聽出了希望。表情凝重的一致點頭,三人走出陸之遙的房間。陸之遙看着那被關上的房門,不顧形象的走到牀前趴了下去。
一夜沒有閤眼,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陸之遙和衣睡了幾個時辰,睡醒之後,又一人悄悄離開,她在城裡轉了轉,發現了陸之晴和林逸翔已經搬出了皇宮,住進了洛王府,而且和南宮諾兒的婚事,也開始着手準備了。
搬出皇宮這件事對於陸之晴而言,有好有壞。好的是她可以有機會趁着林逸翔不注意,和葉家的人聯繫。可壞的是,沒有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南宮諾兒想要對她做點什麼,也就是更加簡單的事情了。
陸之遙在暗中看着洛王府中的一切,林逸翔不在府上,而陸之晴也完全沒有一副王妃該有的架勢,和曾經在相府,那趾高氣昂的二小姐模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她身邊的奴才丫鬟都是直接從宮裡帶出來的,精明的很,全是會看人辦事的。陸之晴失寵那麼久,林逸翔也完全沒有想要再寵幸她的意思,再加上南宮諾兒馬上就要嫁過來,所以他們心裡都清楚,陸之晴以後的地位會如何,也就更加的對這位主子不在意了。
陸之遙看着陸之晴有些悲慘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直這麼下去,怎麼行?
陸之遙轉身離開,過了些時候又小心翼翼的回來。留了樣東西給陸之晴之後,徹底離去,回家吃了些東西,準備去相府和藍若綾會和。
陸之晴看着房間桌上突然間多出來的書信,嚇的臉色都白了。一個人站在桌前看了半天,才心驚膽跳的把信拿了起來,謹慎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跑到裡屋坐到牀上打開。
曾經一封信讓她和林逸翔的關係徹底改變,所以她很怕,現在這封信又會給她帶來什麼災難。可是,在看了幾行字之後,陸之晴的腦子又有點不夠用了。
這信,是誰寫的?是誰想要暗中幫助自己?
其實陸之遙並沒有告訴陸之晴什麼靈招妙計,只是覺得,陸之晴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也多多少少會變的聰明瞭一些,所以有些話縱使不說的太明白,她也會懂,不然的話,就算再怎麼教,也全都是在lang費時間而已。
陸之遙告訴陸之晴,林逸翔不是會喜歡受女人擺佈的人。像南宮諾兒那樣強勢的女人,他是早晚有一天會厭煩的等等。陸之晴靜下心來去看信上的字跡,想着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一直混亂的頭腦開始清晰了一些,有了思路。
陸之遙命凌奕和戰玉龍輪番跟蹤南宮諾兒,留意她在白天有沒有出府,或是做了一些什麼事情然後回來告訴她。依然是每晚易容成藍若綾的模樣去相府蹲着,南宮諾兒也始終沒有現身,再對陸遠征做什麼。所有人都以爲,南宮諾兒是因爲快要成親的事情高興了,所以一時間把陸遠征給忘了。可陸之遙,卻一點都沒有這麼想。堅持每日留意南宮諾兒的動向,終於,在戰玉龍告訴她,說南宮諾兒今天自己在外面逛了一整天,開開心心的回了南宮府之後,陸之遙重重嘆了口氣。
“帶消息給藍若綾,就說今晚我不頂替她了,讓她找時間休息會兒,今明兩天都自己守着。”陸之遙垂下眼簾,低聲和戰玉龍說道:“南宮諾兒這兩日一定會動手的,我得想個能讓她死心的辦法才行。”
“八皇妃這麼肯定,她會在這兩天動手?”戰玉龍聽陸之遙說這話,不免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從哪一點看出南宮諾兒打算動手的。
“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南宮諾兒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她每一次殺人之前都特別的開心,還會去大吃一頓。我問你,她今天有沒有去過什麼酒樓?”
戰玉龍回想了一下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而後遲疑的點點頭,對於陸之遙如此瞭解南宮諾兒,疑惑不解。
“有就行了,你去找若綾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晚些時候去相府和你們碰面。”
陸之遙將戰玉龍打發走後,用之前凌奕教自己的辦法,將容貌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樣子,接着取出一個已經有些日子沒用過的香囊放在了身上,準備了一番,出門了。
戰玉龍找到藍若綾,將陸之遙的話說給她聽。藍若綾不敢耽擱,立刻按照陸之遙的吩咐去做,等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她卻沒有見到陸之遙的身影。
相府一片寧靜,彷彿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可躲在角落裡的陸之遙卻清楚,今天的相府,究竟會有多麼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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