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翔在剛一靠近王府附近的時候就被柳依玉給發現了,快速跑到他的面前,柳依玉的舉動讓林逸翔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找王爺有要事要說。”柳依玉壓低了聲音,拉着林逸翔的衣角走到了拐角處。“夏瑤是真死還是假死了?”
柳依玉忽然間跑來又忽然間問出這麼一句,讓林逸翔摸不清頭腦。很明確的告訴她夏瑤是真的死了,可柳依玉卻偏偏不信,說道:“我不知王爺爲何如此肯定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可是我現在卻懷疑,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和她有關的。”
柳依玉說完,將懷中的環佩拿出放到了林逸翔的手上。“這是今天在我房裡發現的,是夏瑤的東西。”
林逸翔皺緊眉頭看着手中的玉佩,聽着柳依玉說着這些天發生在她身邊奇怪的事,以及她的猜測,林逸翔最後頗爲不耐煩的開了口。
“我說過了,夏瑤,是我親眼看着她死的。”林逸翔陰冷的聲音讓柳依玉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這玉佩放在我這裡,你先回去吧。”
林逸翔說完就轉身大步走進了王府,柳依玉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最後無力的坐回到轎子裡,返回了自己家中。
林逸翔在看見陸之遙的時候有點意外,他剛剛去見林逸南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陸之遙會過來的事。
“王爺回來了,那我就不耽誤王妃的時間了。”陸之遙側頭看向林逸翔,嫣然一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在走了兩步後她又回頭對上他的視線,道:“對了,柳家的小姐剛剛來府上找王爺,好像是有要緊的事情呢。”
南宮諾兒一聽陸之遙的話,恨的牙癢癢。拍案而起,厲聲問道:“你到底走不走?!”
陸之遙明擺着是和自己過意不去,南宮諾兒面色清冷的看着她,大有她再不離開就會親自送她出門的意思。
陸之遙輕聲一笑,慢慢悠悠的走了。林逸翔在她走後問道:“她來幹什麼?”
“林逸南讓她來的,他沒和你說?”南宮諾兒拂衣坐下,她並沒有忘記柳依玉的事情。目不轉睛的盯着林逸翔,不給他一點猶豫說謊的時間,“那個柳依玉找你,是有什麼事?”
南宮諾兒氣歸氣,但她心裡也清楚,柳依玉是應該沒有那個膽子,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跑來這裡和林逸翔見面氣自己的,而且還是單槍匹馬,除非是她不想活了,想來找死。
林逸翔掃了眼南宮諾兒的表情,垂下眼簾,低聲說道:“不知道,我又沒見到她。”
“王爺回答的真是輕巧。”南宮諾兒戲謔一笑,“那不如我陪你到柳府去見見她,如何?”
林逸翔心中被“夏瑤”兩個字攪得煩躁,自然沒心情來應對南宮諾兒。一言不發的低着頭,想着柳依玉剛剛說的那些話。南宮諾兒見他一直不搭理自己,氣不可遏的大步離開了。
南宮諾兒走後,林逸翔將柳依玉給他的玉佩拿了出來。這環佩他也是有印象的,當初夏瑤買了以後還特意給他看過,沒想到再見到時,會是從柳依玉的手上。
順着柳依玉的猜測去想,如果這件事不是夏瑤做的,那麼也應該是和夏瑤有關係的人。柳依玉說的沒錯,能恨蔣家恨到那種地步的人,也就只有夏家了。而且還牽扯到了自己和柳家,如此一想,似乎越來越說的通了。可是當初夏家的人已經死了差不多了,誰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是最近一直在傳的,還活着的夏晗?但林逸翔明明記得,那夏晗是個根本不會武功的主纔對。
幽黑深邃的目光始終盯着玉上的那兩個字不放,林逸翔看了好久,才嘆了口氣,重新將它收好,出了房間。
林逸翔沒有和柳依玉多說什麼,可南宮諾兒卻親自到了柳府。柳依玉纔剛剛到家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奴才來報說,洛親王妃到府上來了。柳依玉聽見這話,身子一顫,手上的茶杯一抖,慌慌張張的起身去迎,在看到南宮諾兒的時候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南宮諾兒斜了柳依玉一眼,直接把柳生元和夫人潘文華弄走了。
“我是來找柳小姐有事的,說幾句話就走,你們不用緊張。”
柳依玉上一次是被誰打成那樣的,柳生元和潘文華都從柳依玉的嘴中聽到了真相。眼下他們都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再有危險,可是南宮諾兒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敢不走。
屋內只剩下南宮諾兒和柳依玉兩人,南宮諾兒坐在凳子上,看了柳依玉幾眼後直接問道:“說說,你今天去找王爺是有什麼事?”
柳依玉吱吱唔唔了半天,讓南宮諾兒心煩。
“看來上一次你還是被打的不疼,是吧?”南宮諾兒幽幽開口,慢慢站起身來向柳依玉靠了一步。
柳依玉一見南宮諾兒又是有意想對自己動手,連忙搖頭,說道:“我去找王爺不過是爲了蔣家和夏家的事情而已,請王妃不要誤會!”
“夏家?”南宮諾兒果然停下了腳步,站在那不解的問道:“夏家有什麼事是能讓你出面的?”
柳家和夏家以前關係不錯,這點南宮諾兒是知道的。她記得有幾次在見到夏瑤的時候,身邊都跟着這個柳依玉。
柳依玉實在是害怕南宮諾兒再對自己下毒手,就把事情給說了。南宮諾兒聽完之後臉色一陰,警告了柳依玉兩句後,匆匆回了王府。
林逸翔聽着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扭頭看去,南宮諾兒正氣勢沖沖的走來。
“柳依玉給你的那塊玉在哪?給我看看。”南宮諾兒開門見山的說道。
林逸翔眉頭一皺,問:“你去找過她了?”
南宮諾兒冷冷一笑,不想和他說太多廢話。“當年人人都說七皇子和夏家大小姐是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天生一對。看來七皇子果然被那佳人給迷住了,所以纔會放她一條生路嗎?”
柳依玉和南宮諾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夏瑤的死活,讓林逸翔真的很懊惱。“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夏瑤是真的死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讓我怎麼信?”
陸之遙從來不知,在親眼看到自己的屍骨時是那樣的一種心情。一路跟隨南宮諾兒和林逸翔來到荒郊野外,無心去看他們究竟做了什麼,閉着眼睛等着他們離開後,她才慢步走了出來。
凌奕被陸之遙命令留在原地,她一人獨自走向那被人挖了又埋上的墳墓,眼裡是沒有人能夠理解和體會到的苦澀。
席地而坐,陸之遙低着頭看着地上的泥土。往事一幕幕從腦海裡飛快的閃過,然後停留在她死去的那一晚。
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是在站起來的時候陸之遙發現自己的腿腳都已經發麻了。面無表情的走回到凌奕的面前,陸之遙低聲說道:“該回去了。”
凌奕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夏瑤的墓,點了點頭跟在了陸之遙的身後。回到了八皇府,凌奕將自己親眼見到的告訴了林逸南。而林逸南也和那時的陸之遙一樣,沉默的表情讓凌奕感到壓抑。
林逸南沒有主動和陸之遙提起這件事,陸之遙也沒和他說過什麼。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
皇上宣佈立四皇子爲儲君一事,讓朝野上下無人不震驚。想想看太子和八皇子爭了那麼多年,最後卻被一個突然竄出來的四皇子給漁翁得利了。
林逸辰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過了很久他纔算是能夠勉強接受這個事實。直接來到林雲龍所在的書房,林逸辰腦子裡清楚的記得,那日林雲龍對他說的話。
林雲龍在看見林逸辰的第一眼時就猜到了他來找自己的原因。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可有時還是會沉不住氣,就像現在一樣。
“父皇,兒臣不懂,您之前不是明明對我說過,會立我爲儲君嗎?”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有那麼重要嗎?”林雲龍表現的頗爲淡定,放下手上的奏摺直視着林逸辰的雙眼,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都對你不太有利,這個時候如果朕立你爲儲君的話,會有多少大臣抗議你可能想的到?那蔣涵的事你還沒有查清楚是吧?”
“沒有。”林逸辰暗暗握了握拳,回道:“可就算如此,四弟也一定會有人反對的,不管是我還是八弟,亦或者是四弟,應該都不是所有大臣眼裡的最佳人選。”
“你知道這一點就行了。”林雲龍微微一笑,道:“在朕這看來,儲君不一定就代表會繼承皇位。”
林雲龍的話說的很明白了,會在這個時候宣佈這件事,是衆大臣們一直以來的意思。而選擇了林逸諾,則是因爲林逸辰最近的表現太不盡人意了。
林逸辰安靜的聽完林雲龍的話,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在離開了書房之後,他停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又邁步向前走去。
眼底閃爍着慎人的寒光,林逸辰沉默不語的回了寢宮,不吃不喝,在房裡待了整整一天後,才又重新出現在衆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