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小心提防着,陸之遙也沒有發現陸之晴和葉蓮蓉有動手的跡象。一連幾天下來,陸之遙不但沒有安下心來,反而更加的忐忑起來。這對母女倆像是有仇不報的人嗎?
“小姐,你想什麼呢?”綰月站在一旁已經有一陣子了,她看着陸之遙入神的樣子,也沒敢去打擾,等陸之遙嘆了口氣動了動身子之後,綰月才小聲問道:“是不是想着對付二小姐她們的辦法呢?”
綰月自從知道了陸之晴生病的原因是因爲陸之遙動了手腳之後,對陸之遙的好感以及忠心程度便呈直線上升的趨勢。
陸之遙笑了笑,不答反問道:“雨蝶還沒回來嗎?”
“應該快了吧。”綰月向外張望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姐姐最近出門的時間好像越來越長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
綰月的疑問恰恰也是陸之遙想要知道的,這幾日雨蝶從外面回來,身上總是帶着一身灰,偶爾還能看見腳上的泥土。不過她沒主動說,陸之遙也就沒問罷了。因爲覺得雨蝶不是個做事魯莽的人,就隨着她去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雨蝶才慢悠悠的出現在了陸之遙和綰月的面前。陸之遙瞄了眼她腳下,挑了挑眉沒開口。倒是綰月,有些沉不住氣了。
“姐,你幹什麼去了?”綰月不解的看着雨蝶,“就算是幫娘去買菜,也不用這麼晚纔回來吧。”
雨蝶微微一笑,看向了陸之遙,慢慢說道:“去拜師學藝了。”
“哦?拜師?”陸之遙沒想到雨蝶給出的是這樣的答案,“學的是什麼?”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在山上採藥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老頭嗎?這幾天我害怕二夫人給你下毒,就先跑到那山上想去找找有沒有能應急用的草藥,沒想到又碰見他了。”
“這是好事兒。”陸之遙釋然的一笑,對雨蝶說道:“不過以後出去的時候你自己也要注意點,畢竟這相府可不止一個人兩個人盯着你看呢。”
自己的丫鬟有本事,陸之遙高興還來不及呢。雨蝶本就是個聰明的人,以後留在身邊一定會有用處的。所以陸之遙自然也就不反對她去學習了。
“嗯,我明白。”
雨蝶點點頭就回身去做事了,看的綰月心急,衝着她背影喊道:“姐,你小心那老頭是個人販子,把你賣了!”,惹得陸之遙和雨蝶陣陣輕笑。
八皇子府內,和相府的風平浪靜相比起,似乎氣氛就有那麼些不太對勁兒了。
林逸南看着自己面前表情凝重的兩人,在聽到他們說,京城裡發現了飛鶴樓的人之後,林逸南幽深如潭的雙眸裡劃過一道光芒。嘴角勾勒出弧線,林逸南微微一笑,問:“最近城裡可發生什麼大事了?”
“沒有,所以才覺得奇怪。”藍若綾率先開口,憂心忡忡說道:“最近城裡最大的事莫過於那個楚子騫了,其他一切都很正常。主子,我懷疑……是太子他們找來對付你的。”
“我也這麼覺得。”一旁的凌奕點頭附議,“飛鶴樓的人一旦接了生意就絕不會放手,若真是太子找來的,那……”
“慌什麼,不是還沒來殺我嗎?”林逸南不似兩人的不安,淺笑着對兩人說道:“去查查來的是哪個,弄清楚之後再回來告訴我。”
林逸南的反映態度讓藍若綾和凌奕都只能乾着急,馬不停蹄的去調查這件事,但是事情的真相卻讓兩人都大爲意外。
從天亮到天黑,凌奕都一直監視着那飛鶴樓的殺手。等到夜深人靜,凌奕看着他從客棧離開,獨自一人朝着城南走去,凌奕也立刻動了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走了好一會兒,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謹慎的四下看了看。而凌奕定眼一看,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到這來是幹什麼?!
眼前的相府讓凌奕有些迷茫,難道這殺手是朝中某位大臣特意僱來暗殺宰相的?凌奕顧不上想那麼多,在看到前方的殺手縱身一躍進了相府之後,他也跟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夜半時分,本該是人睡的正香的時候,可惜陸之遙卻沒有那個享受的機會。
天氣異常的悶熱,讓陸之遙迷迷糊糊過了好久,才稍稍有了一些睏意。打了個哈欠,陸之遙抱着被子合上了雙眼。但是還沒等她睡着,就聞到了一股嗆鼻的香氣。
陸之遙條件反射的掩住鼻息,側頭向外看去。順手把一直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摸了出來,陸之遙側着身子,神經緊繃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敵人的突然來襲,讓陸之遙既感到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屋內瀰漫着淡淡的煙霧,陸之遙只能把頭探進被子裡,小心的呼吸着。可是一直這麼等着又能熬到幾時?陸之遙並不確定這霧氣只是單純的迷/香,還是混了其他毒藥的有毒氣體,她剛剛已經吸進了一些,現在身子開始有些發軟了。
就在陸之遙猶豫不決,不知是不是該衝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人忽然有了動作。
陸之遙微眯着雙眼,聽着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她咬了咬脣角,將匕首反握在了手中。
凌厲的殺氣轉眼之間就到了陸之遙的身邊,陸之遙合上雙眼,裝作已經睡了的樣子,感覺那人掀開了牀幔,陸之遙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蒙面人手執利器,快而有力的朝自己刺來的畫面。
陸之遙狼狽的向牀內滾去,躲開那致命的一擊。而蒙面人也顯然沒想到陸之遙會是醒着的,在看到她滾了一圈,單膝跪在牀上,並且手拿匕首與自己對立的時候,蒙面人也不再拖拉,向陸之遙展開了第二次攻擊。
銀色的月光從打開的窗戶灑進了屋裡,讓陸之遙能夠比較清晰的看見那個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也更加容易的能夠躲開他的攻擊。但是很快,陸之遙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因爲這個招招想要取她性命的人,看起來似乎並不像是個只會一點武功的普通人那麼簡單。
黑衣人的動作如離弦之箭一樣快速,陸之遙被他堵在牀上,狹小的空間壓根就發揮不出什麼來。豁出性命一般,陸之遙左手接住黑衣人的利刃,前些天被珠釵刺破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好,加上現在這麼一下,鑽心的疼痛讓陸之遙倒吸一口氣,也讓之前被迷/香迷得有些昏沉的神智,立刻變的清醒了起來。
陸之遙趁着自己好不容易贏來的機會,在黑衣人疏忽防禦之下跳下了牀。踩在冰涼的地面上,陸之遙想也不想便向屋外逃去。
屋內的迷/香還沒有徹底散去,陸之遙動作敏捷的從窗戶一躍而出,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陸之遙覺得整個人都變的精神了不少。諷刺的笑意在陸之遙的嘴角浮現,她看着緊跟其後追過來的黑衣人,冷聲說道:“二孃真是看得起我,竟然還請來了殺手。”
眼下能恨她到這種地步,直想要她性命的人,除了葉蓮蓉和陸之晴之外,陸之遙想不到其他的人選。
幾支飛鏢從黑衣男的手中投出,朝着陸之遙呼嘯飛去。陸之遙腳尖點地,身子輕盈的躍起。聽着飛鏢刺中樹幹的聲音,陸之遙擡腳一踢,襲向那已經到達她眼前的敵人。被黑衣人單手擋住,陸之遙整個身子向後翻了一番,最後單手撐地,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點點寒光在陸之遙眼中閃爍着,回想起上一次動手,還是臨死前被林逸翔打的那一次。可惜這一回,她沒有喝酒,所以自然就不會像被林逸翔那樣壓制了。
陸之遙是和雨蝶還有綰月住在一個院子裡的,現在夜深人靜,陸之遙知道如果時間拖得一久,一定會吵醒其他的人。她必須快些行動,在別人沒有發現之前,解決掉這個殺手。
陸之遙尖銳的視線掃向黑衣人的雙眼,然後落到了他的肩膀之上。像是事先演練過一般,陸之遙動作精確的一一閃過了黑衣人的攻擊。兩人的身子輕若鴻羽,在院子裡時上時下,短小的匕首握在兩人的手中,泛着銀光的刀刃只要一抓住時機,就會毫不猶豫的揮向對方的命脈。
陸之遙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衫,兩人靠近之時,黑衣人本想抓住陸之遙的胳膊,卻被陸之遙回身一躲,只能抓住那寬鬆的袖口。用力的撕扯讓陸之遙的整個袖子嘶啦一聲被拽了下來,陸之遙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低聲怒罵道:“無恥之徒!”
黑衣人看着陸之遙的衣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敞開了,粉紅色的肚兜隱隱約約的閃進他的視線裡,就在黑衣人視線一沉,心思偏離之時,陸之遙卻已經抓住了時機,只在剎那間就將匕首推進了他的胸口之中。
刀刃刺入血肉之中,鮮血即刻噴濺而出。男子用盡最後一口氣,緊緊抓住陸之遙的手腕不放。卻不想,陸之遙猛地將他胸口的匕首快速拔出,又用力刺入,短短時間內的兩次致命攻擊,讓男子身上僅剩的一絲力氣也徹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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