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騫?”陌生的名字從陸之遙的嘴中說出,林慕白聽了之後狐疑的看着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而那殷劍離在聽到楚子騫的名字時,則眉心一擰,看向陸之遙的神情也明顯改變。
陸之遙看了殷劍離一眼,又垂下眼簾,不知該如何將話繼續下去。
“楚子騫是誰?他又爲何要救你?”林慕白追問。
陸之遙沉默沒回,她只聽見殷劍離冷聲一笑,而後替她答道:“王爺可能忘了,這名字你之前曾是聽過的。”
“哦?”林慕白偏頭看去,看着殷劍離一臉不屑的盯着那陸之遙,問道:“是誰?”
“如果她說的這個楚子騫,是我知道的那個的話,那麼他就是咱們夏萊國有名的淫/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採花大盜。”殷劍離一字一句的說着話,雙眼則目不轉睛的看着陸之遙。
陸之遙在殷劍離說話的時候,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脣,在殷劍離問她,她和楚子騫有什麼關係的時候,陸之遙將頭又低下一些,吞吞吐吐起來。
林慕白和殷劍離雙雙看着陸之遙,覺得這事有不對。陸之遙沉默的夠久了,也終於擡起頭來又看向了兩人,可是在說話的時候,眼眸中卻滿是羞憤,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也慢慢爬上了她的臉龐。
“就如你們所知道的一樣,他確實就是那採花賊。因爲輕功了得,所以這些年官府拿他也一直無可奈何,派了許多人也沒辦法將他抓住。”陸之遙停頓了一下,眼神遊離不定,接着嚥了嚥唾液,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又緩緩繼續說道:“我與他……是在幾年前認識的,這身功夫也是他教給我的。王爺可以去衙門找那捕快藍若綾問,問她前些日子楚子騫可曾出現在京城。藍若綾是八皇子的手下,而之前宮中又曾傳出我與八皇子的喜事,所以藍若綾在知道楚子騫出現後,就擔心我的安危,喬裝打扮混進了相府,裝成我身邊的丫鬟想保護我的安全。可她卻不知道,其實楚子騫早在她之前,就已經在了相府,易容成我府上的家丁在我身邊……”
“你的意思是說,你和那楚子騫勾結在一起,騙了藍若綾,所以藍若綾沒能將他擒住?”林慕白嘴角泛起一絲譏笑,陸之遙看在眼裡,表情也就顯得更加羞愧了。
陸之遙萬般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慢慢合上了雙眼,不敢再去看兩人的視線。她的話雖然沒說的明明白白,可任誰都聽的出,她的意思是說,她與那楚子騫有姦情,所以楚子騫纔會出手救了她的。
紅霞爬滿了陸之遙的臉,甚至連白皙的脖頸都紅成了一片。林慕白和殷劍離相視了一眼,眼中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嘲諷之意。
“陸之遙。”林慕白冷聲問道:“你可知,告訴我這件事會有什麼後果?”
陸之遙猛地睜開雙眼,淚水噙在眼眶中,搖搖欲墜。表情慌張的看着林慕白,陸之遙連聲哀求,求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不要讓自己家人知道。可得到的,卻只是林慕白的冷笑而已。
林慕白諷刺十足的表情,讓陸之遙覺得刺眼。她強迫着自己忍耐下去,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必須要堅持。
“楚子騫現在身在何處?”殷劍離插嘴問道。
“我不知道,他前些日子來京城,也是提前告訴了我的,可是他走的時候卻沒說要去哪裡,只說再來找我的時候,會通知我。”
“好一對有情人。”殷劍離眼中寒光點點,愈發的瞧不起眼前的陸之遙。“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會什麼時候來迎娶你?”
殷劍離的話讓陸之遙眼中的淚瞬間滑落下來,不一會兒她已淚流滿面。
“無風不起浪,看來這外面的傳言也並非都是空穴來風,宰相的女兒,和那金鳳樓的女人相比,也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要更卑賤幾分。”林慕白起身,一臉厭惡的瞥了陸之遙一眼,道:“滾出去,別讓本王再看見你!”接着,就揮袖而去。
殷劍離跟在林慕白身後,也嫌棄的瞪了陸之遙一眼,然後離開了。陸之遙望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等他們走遠後,才彷彿是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金鳳樓是京中有名的妓院,就算是陸之遙也聽說過這個名字。陸之遙嘴角苦澀的勾起,親自毀了自己的名聲清白,這滋味說實話,還真的不大好受。她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可以看輕一切,可事實證明她還是欠缺火候,沒辦法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陸之遙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後,擦乾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慢步向外走去。表情肅穆堅定,她一步步走出慕王府,並不後悔今日自己的決定。
誰都惹不起,那就拿自己開刀好了。只要能保住這條命活下去,什麼她都可以捨棄。
陸之遙走遠的背影,讓房頂上坐着的林逸南,神情變的深沉。視線緊緊的鎖定陸之遙,等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身影,林逸南才若有所思的離開。直到回了自己府上,他的心情也依然沒有放輕鬆。
“主子你回來了!”凌奕守在府門口,一見林逸南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嗯。”林逸南低應一聲,不鹹不淡的反應讓凌奕皺了皺眉。
林逸南直接進了房間,把凌奕關在了門外。凌奕擔心的站在門口,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慕白大步走到花園,想想陸之遙剛纔的一番話,還依然有些不淡然。殷劍離看出林慕白的不悅,主動出聲說道:“主人,要不我直接去殺了她,這等不知羞恥的女人留着也沒什麼用。也省的公主那邊心存惦記,萬一日後真的叫她進宮去陪,那豈不是對公主不利?”
林慕白看了殷劍離一眼,輕嘆口氣。徐徐清風吹的他心情平靜了一些,“你覺得這個陸之遙所說的話,有沒有虛假之處?”
殷劍離冷哼一聲,說道:“王爺,這事若不是真的,又有哪個敢把自己說的如此低賤?陸之遙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依我所見,她是怕相爺的地位真的保不住,她沒辦法再當相府的大小姐,萬般無奈之下才只好說出實情。與其爭一把,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那個楚子騫的事我也聽聞過一些,確實是輕功了得,和主子形容的那個人,很是相似。”
“沒想到,陸遠征爲人處事一向小心謹慎,可卻生了個這樣的女兒。”林慕白感慨的搖了搖頭,接着對殷劍離說道:“這女人先別對她動手,暗中監視着看她還有什麼小動作。另外,你一會兒進宮去幫我送封信給皇上。”
殷劍離眸光一閃,不解的看着林慕白。王爺已經好久沒與皇上有聯繫了,現在又是爲了哪般?
林慕白留意到殷劍離的視線,眺望遠方,他低聲說道:“這女人,總不能真的許給老八。皇上他一向看人走眼,沒想到這一次還依然如此。”
陸之遙眼神空洞無神的回到相府,擡頭看着頭上的牌匾,陸之遙伸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頰,強顏歡笑的進了相府。
“小姐你可回來了!”綰月和雨蝶快速迎來,一左一右的伴在陸之遙的身邊,焦急的問道:“王爺又找你去幹什麼?沒爲難你吧?”
“沒事了。”陸之遙輕鬆的笑道:“以後都沒事了,放心吧。”
綰月雨蝶面面相覷,陪着陸之遙回了房間,又問了一些問題後,才總算放心下來。
陸之遙坐在桌邊,默默的看着兩個丫鬟在自己身邊忙來忙去的畫面。還有人關心自己,總是好的。一股暖意,久違的涌上陸之遙的心頭,陸之遙想了想,開口叫了兩人的名字,等她們二人都扭頭看她的時候,陸之遙小聲說道:“找時間,我教你們一些功夫吧。若是以後我不在身邊,你們也好保護自己。”
“功夫?好啊!”綰月一聽這話,兩眼立刻閃着亮光,大步走到陸之遙面前,她一臉期待的問:“什麼時候?今晚好不好?”
陸之遙那夜救她出美人閣的場面,綰月可是每日都要回想一遍。雖然最後自己被嚇暈了有些丟臉,但陸之遙爲了保護自己而殺惡人的瀟灑動作,可是不耽誤的存在了她的腦海裡,永遠不可能忘記。
和綰月不同,雨蝶在聽了陸之遙的話後,則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有不舒服。
“好端端的,小姐偏說不在我們身邊的話幹什麼?我們是小姐的丫鬟,以後也不打算再去別人那裡,小姐就一直護着我們好了。”
“你這傻丫頭。”陸之遙淺笑看向雨蝶,調侃說道:“我護你們又能護多久?到了時候還不是一樣得給你們兩個找戶好人家,把你們嫁出去?聽我的話沒錯,學些招式保護自己,到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
陸之遙的話說的綰月和雨蝶臉上一紅,接着兩人聯合反擊,笑道:“小姐是想嫁八皇子想的急了,所以才說出這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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