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一邊掩飾着.一邊說道：“近日九翎山起風了.”悄悄抹去了眼中的淚水.
東方墨是她執着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她斷然不會那麼輕易放手.
“我還記得.你的乳名是雙墨.”柳慕楠微微一笑.那時候你姐姐就是這麼叫你的.
這樣的叫法.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叫了.突然聽到柳慕楠叫他這個名字.東方墨的思緒不禁被帶回了五年前.
東方墨不禁一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的這個乳名也有段時間沒有被人叫過了.都已事過境遷.”
柳慕楠不禁黛眉一蹙.十分不悅的看着東方墨：“不會是你以前說過些什麼話.也都忘了吧.”
曾經答應過柳慕楠的那些話.東方墨自然會記得.看着柳慕楠那多變的臉.儘管嬌美異常.但是那些總是浮現在眼角的殺氣.早已經將這些美麗遮掩.讓人不願意接近.
“當然記得.”東方墨盎然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讓你靜下來.好好想想.”
柳慕楠一聽便知道東方墨的推脫之意.不禁將滿腔的怨恨對準了戴語柔.不禁惡毒的看屋內一眼：“難道就是因爲她.你纔不願意.”
“就算沒有她.我仍舊是不願意.”東方墨寸步不讓.“如果你想要個答案的話.我可以乾脆的告訴你.你我之間.不可能.”
聽着東方墨的這句話.柳慕楠杏眼圓睜.他就那麼幹脆的說出了不可能.此種狀況下.他仍舊絲毫不能鬆口.
柳慕楠艱難的壓下了要爆發的衝動.狠狠的說道：“日子還長着.我倒要看看.你們會這麼纏綿多久.我倒要看看.你東方墨會癡情多久.”
因爲柳慕楠知道戴語晴的事情.當初也聽說東方墨因爲戴語晴的突然離世而失常一陣子.現在.不還是抱着另一個女子來求自己救治麼.
東方墨輕輕搖頭.又何必跟眼前這個有些不可理喻的女子多糾纏什麼.將主題拉了回來：“我此次來到這裡.只是想你救了她.至於柳姑娘的幫助.我會記在心裡.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
“恐怕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柳慕楠狠狠的瞪了東方墨一眼.
“柳姑娘是聰明人.又何必如此.難道強擰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還不懂麼.”東方墨依舊平靜.他從沒有對這個柳慕楠動過半點心思.
並不等着柳慕楠再說什麼.東方墨直接抓換了話題：“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貴宮主.”
柳慕楠眼底的殺氣閃過.冷冷開口：“看來.碧凡那個丫頭還真以爲自己找了靠山.什麼都跟你們說了.”
東方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等着吧.我已經通知了宮主.”柳慕楠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不過是再讓自己傷心.便想離開.
通知.她一定會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如果她拖上幾天.戴語柔不知還要多受多少罪.
一想到戴語柔受的罪.再加上柳慕楠那一副搪塞他的表情.他伸手便抓住了柳慕楠的手腕：“我警告你.如果你們宮主在九翎山.快些將我的意思轉告.如果不在.便快些將消息放出去.就說我東方墨要見他.”
柳慕楠目光落在東方墨攥着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手上：“拿開你的手.”
東方墨被她這麼一說.也不能抓着不放.憤憤放開.柳慕楠卻不慌不忙的又將雙手交叉.環在胸前.淡淡的說道：“東方墨.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的王爺府.”
見到東方墨並不答話.柳慕楠的憤怒更盛：“重點的說.你當我是什麼.你的屬下.”一邊說.一邊囂張的朝着東方墨邁出了一步.“東方墨.我告訴你.我什麼時候高興了.我纔會去聯繫我們的宮主.在此之前.我一定用藥不讓她死了.不過這苦.只有她自己受着.命中註定.”說完.甩開了東方墨的手.拂袖而去.
一次又一次.柳慕楠感覺自己已經忍受到了極點.
在這種情況之下.東方墨只好不再說什麼.柳慕楠的性子絲毫沒變.等她冷靜一下.東方墨似乎要換個地方.跟她冷靜的談一下了.
一連三天.柳慕楠並沒有出現.而戴語柔.依舊每日經歷一次藥浴.每日還要喝上三次藥.這一切.東方墨絲毫沒有假手於人.全都是親力親爲.
所幸的是.東方墨不用再擔心這藥又沒有問題.這倒是省了他很大的精力.
東方墨無時無刻的在感受着戴語柔的脈搏.也看得出.她的臉色稍稍有了些紅潤.脈搏也比原本的細若遊絲.變得平穩了一些.儘管還是很弱.他只盼望着戴語柔能醒過來.因爲柳慕楠說過.戴語柔如果體質好.泡幾次藥浴.便會醒過來.
可是如今.戴語柔除了面色好一些.卻沒有了其他好轉的現象.
東方墨心裡也漸漸焦急起來.戴語柔怎麼還是醒不過來.
白楓更是焦急.因爲戴語柔沒有醒過來.東方墨已經快熬不下去了.面容憔悴了許多.每天根本不離開戴語柔的牀前.三天下來.胡茬也露了出來.眼睛也沒有了之前的神采.
白楓勸慰道：“東方墨.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不要等到她醒了.你卻倒下了.這樣.你們還怎麼過餘下的日子.”
東方墨絲毫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曾在心裡說過.當她醒來.睜開眼睛.一定讓她第一眼見到我.”
看着戴語柔那沉靜的睡顏.東方墨那雙手從不曾離開戴語柔那玉手.雙眸也是盯着戴語柔的眼睛.他多麼盼望.下一秒.戴語柔的眼瞼可以稍微有一下動作.
曾經的南王府裡.她面對着他的怒氣.可以那麼堅強.即使自己對她再怎麼過分.她都默默的忍了下來.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大婚之後.眼見她遍體鱗傷的趴在積水中的時候.讓他心疼不已；她爲了周瑾軒來跟自己交換.讓他憤怒異常；當她爲救他的姐姐身陷絕境.讓他後悔莫及；當她在沙漠中表現出的巾幗之氣.讓他滿心佩服；當她消失之後.再如此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讓他情何以堪.
這女子曾與他經歷了那麼多.他就算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她.如果戴語晴的事情再重演的話.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承受了.他寧願跟着她共赴黃泉.
東方墨已經感覺自己的眼角溼潤了.但是此刻.戴語柔能夠平靜的呼吸.似乎那一滴淚.還不是滴下來的時候.
東方墨就如此的在戴語柔的牀前熬着.想着他們的過往.想着她給自己的點點驚喜.
如此過了兩天.又至黑夜.東方墨還在想着他們身陷絕境之時.戴語柔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他獲得生機.
“東..方..墨..”一聲沙啞乾澀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來.在這靜謐的夜裡.也異常清晰.東方墨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自己過多的想着她醒來的樣子.纔會如此.他竟有些不敢擡起頭來.一次次的失望.讓他不敢面對.
可是.當戴語柔那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自己的手的時候.他才異常的興奮了起來.
看着戴語柔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一條小縫.目光散亂無神.但是卻緊緊的盯着自己的臉.蒼白的脣似乎還在蠕動.聲音似乎已經被撕裂一般的沙啞.還是不斷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東方墨再也顧不得許多.用力的抓住戴語柔的雙手.聲音中都帶着顫抖和哭腔：“柔兒醒了.我的柔兒終於醒了.”
當戴語柔從那混沌的世界中再次回到這裡.被東方墨如此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的時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感覺.當東方墨那張異常憔悴的臉出現在戴語柔的視線裡的時候.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她從不曾見過如此狼狽的東方墨.臉色很差.下頜的鬍鬚也已經顯露了出來.在這張本來白淨的臉上.更加明顯.眼窩更加深邃.但是卻有明顯的黑眼圈.
戴語柔想伸手摸摸這張臉.但是卻沒有力氣.只是眸中含淚.跟東方墨如此的對視着.
白楓不敢離開東方墨半步.好在這是一個兩間的屋子.戴語柔跟東方墨就在裡屋.而他跟碧凡.就在外面.衣不解帶的跟着東方墨熬着.如果過了今夜.東方墨再如此的話.他幾乎要決定自作主張的強制東方墨睡覺了.可想不到.東方墨突然發出了這樣興奮的聲音.
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戴語柔醒了.白楓的心裡也頓時覺得像是敞開了門一樣.
他也衝進了屋子.看着戴語柔真的醒了過來.白楓幾乎要拜謝神明瞭.要是戴語柔再醒不過來.東方墨沒準就交待了.
“去叫柳幕楠來.就說柔兒醒了.”東方墨瞥見白楓的身影.連忙說道.也顧不上是什麼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