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和藍阡文還在對峙着,隨着時間的推移,藍阡文再次佔了上風,肖凝,南月明宇和文少三人都被百獸困在圈子裡,無法衝出去,好在肖凝的琴殺之術暫時讓獸羣很安靜,不然他們三個人還真的很危險。
野獸的數量越來越多,藍阡文的簫聲傳遍了山間,引來了更多的野獸。
肖凝的手心被汗溼了,臉色異常蒼白,嘴角緊抿,卻有絲絲的鮮血滴下來,南月明宇眼尖,看到後也是心口一震,他知道肖凝支撐不了多久了,眸底多了幾分殺意和戾氣,更是不顧一切的斬殺那些野獸,他不能讓肖凝有事,絕對不能!
“砰!”的一聲,肖凝手中的古琴散開,肖凝整個人後退數步,吐出一大口血來,一瞬間,百獸如潮水一般將他們三人淹沒……
“佈陣,施法。”不等藍阡文收了玉簫,遠遠卻傳來怒吼聲,隨着話落,幾千人已經涌了進來,各個手持竹棍,腳下踩着八卦步,有順序的飛身而來,速度卻十分快,眨眼間,已經涌進了獸羣。
緊接着不斷的傳出獸吼聲,卻是聲嘶力竭的獸吼聲。
不多時,便有幾百只野獸倒地不起,鮮血橫流,而此時藍阡文就看到南月明宇和文少殺死了眼一般,瘋狂的用劍刺殺着撲向他們的野獸,南月明宇還用一隻手攬着肖凝,說什麼也不懇放開。
南月明宇和文少全身是血,傷的極重,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凝兒,凝兒……”一身白衣的江良飛身而來,身上有什麼東西,竟然讓百獸不斷的後退,他直接停在南月明宇的身側,接過他肩膀上的肖凝,擡手快速探了一下肖凝的鼻息,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變陣,北斗歸煞!”江良的面上一陣陰寒之色,雖然動作還是那般溫潤,眸底的殺氣卻毫不掩飾:“一個活口不留。”
因爲他看到肖凝受傷了!
看着近千人的陣法,不斷的變化着,藍阡文的臉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他萬萬沒想到,江良會在這個時候插手,眼看着肖凝就支撐不住,必死無疑了。
此時他的簫聲已經變了調兒了,捏着玉簫的手都變了形了,手背青筋暴起。
文昌也不可思議的瞪着陣法門的人將那些野獸一隻只打死,而他們的人根本不會受到半點傷害,這陣法真的很邪門……
“凝兒,凝兒,你醒醒……”江良沒有再看其它人,只是輕輕搖晃着肖凝:“我來晚了……”
眸底竟然有些溼潤,臉色微微蒼白,狠狠咬着下脣。
南月明宇看着江良,也輕輕擰眉,陣法門的弟子一到,他也不用動手了,此時卻感覺全身都疼,疼得無法呼吸了。
看着陣法門的弟子,文少也有幾分恍惚,這些年來,江湖上都說文家堡獨大,可是現在他纔看到陣法門的可怕……
根本不用什麼長生教,這陣法門一樣能控制住藍家人,讓他們的無法囂張跋扈。
只是這些年來,陣法門太過低調了,竟然無人知道,甚至這些年來,陣法門一直都沒有掌門,羣龍無首的狀態。
今天江良一出馬,竟然是殺氣沖天,這真的太讓人震撼了。
“凝兒,你堅持住,葉寒天應該很快就到了,快了……”江良抱着肖凝,雙手都在顫抖着,隨時都會倒地不起的樣子,一邊擡手替肖凝擦掉嘴角邊的血跡:“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早一點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藍阡文的簫聲不停,一臉堅持,更是看着那些施陣法的陣法門弟子,看着他們手中的動作和腳步的方向,他不想認輸,他要賭一把,他要存了這個陣法,他召來的野獸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現在不是獸吼聲,而是嘶鳴聲。
讓整個文家堡都陷進入了淒涼的感覺。
文昌的眼珠子也不斷的轉着,他也被陣法門的人驚到了,他也是見識多廣的,卻第一次見到陣法門的本事,直直瞪着抱着肖凝的江良,眉眼間多了幾分戾氣,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瓶子,猶豫了一下,遲遲沒有打開。
而苗雲理也瞪大眼睛看着陣法門屠殺着那些野獸,這局勢變化如此之快,還真讓他有些反映不過來,不過他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肖凝沒有死!
“咳咳……”文少輕輕咳了一聲,也吐出一口血來,臉色蒼白如紙,又看了看四周,深深看着文家堡的一切,他從小在這裡長大,自打記事起,就肩負重擔,可是他卻一直都害怕,因爲這個擔子太重了,他總擔心自己扛不起來,可是讓他放手,他又不甘心,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活的很累很累,根本不似表面那樣風光。
再加上文少從中作便,他真的活的很累很累。
可是他付出的再多,也無法讓文家堡恢復從前,名聲大噪。
“文少,你……”南月明宇也愣了一下,擡手扶了文少:“你怎麼樣了?”
看到文少呈出一口血來,南月明宇也僵了一下,他們二人現在都受傷不輕,全身是血,相當的慘烈,那些野獸可不管那麼多,張嘴就咬,撕碎爲止,他們二人還沒有被撕碎,已經是萬幸了。
文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順着南月明宇的手依在了他的身上,重重的喘息着,卻擡眸看着肖凝,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那笑有些悲涼:“是我連累了肖姑娘,不然她已經是東方皇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了吧。”
一邊說着又吐出一口血來。
“你不要說了,你堅持住,江良說了,葉寒天快到了,以他的醫術一定能醫好我們的。”南月明宇從沒想到自己會與文少並肩作戰,此時也自嘲的笑了一下:“咱們可不能死在野獸的嘴裡,這太丟人了。”
一邊說一邊笑着,卻是笑着笑着,也不斷的咳了起來。
藍阡文還在不斷的吹着簫,他額頭的冷汗如雨點一樣落下來,眼底深沉,手指微微顫抖着,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短時間內他無法破掉這個陣法,而那些野獸即使聽從他的指揮,也是白搭,只是在不斷的送死!
這讓藍阡文有些無力感,十指微縮,咬牙切齒,猛的擡頭:“文昌,火藥都放好了嗎?”
文昌也滿頭大汗,他知道等到那些野獸全都死了,就輪到他們三個人了,這些人太可怕了,他從未見過這麼強勢的陣法,見所未見。
聽到藍阡文這樣一問,纔想了起來,用力點頭:“放好了,放好了,只要一點火,整個文家堡就會炸成碎片。”
他們也是通過肖凝上一次炸了文昌的房間得到了啓發,所以這一次從地道那邊鑽過來的時候,一邊引着獸羣,一邊就將火藥鋪滿了地道。
他們這是迫不得已的打算,如果可以,一定不會毀掉文家堡的,畢竟文昌還想着得到文家堡呢,現在也是心在滴血一樣,用力點了點頭。
“好。”藍阡文冷哼一聲:“我們快些離開這裡,讓他們給我的朋友們陪葬吧。”
說得咬牙切齒,緊緊握着拳頭。
他知道肖凝在這裡,一定還會引來其它人的,一個江良他都搞不定了,不能再撐下去了,最後一定是自己吃虧,他只恨鎮南王太自私,竟然讓苗雲理來攪局,不然,肖凝根本無法活着等到江良的支援。
“點火。”藍阡文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喊道,他真怒了,他是第二次栽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本以爲自己隱藏身份,隱藏武功,就能出奇不意,不想還是失敗了。
都怪江良,所以他要讓江良和他的弟子們死在這裡。
“好!”文昌就站在洞口的邊緣,用力點頭,將準備好的火把舉了出來,他們是與肖凝一行人對面站着的,一旁便是陣法門的弟子在撕打那些野獸,隨着時間的推移,陣法門的弟子也有受傷的,不過並不嚴重,最慘的還是那些野獸。
這一次它們是遇到了勁敵了。
只是文昌還是有些不捨得的,握了握拳頭,咬了咬牙,好半昨,纔將火把遞向了地道里……
“他們在做什麼?”南月明宇也注意到了,狠狠皺眉,低聲問向文少,也有幾分危機感,只是雙方隔的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
“不好……那裡地道,他要點燃地道……”文少也吸了一口冷氣:“這地道里一定有什麼東西,快退,遠離這裡。”
他也不知道這條地道的所在,不過那時候看到文昌出來,便了明白了,老祖宗一直都偏心文昌的,竟然告訴他地道的存在,卻沒有告訴他文少,文少若不是因爲是嫡出的長子,根本輪不到他來當家主吧……
想到這裡,文少的心更涼了幾分,嘆息一聲。
“江大人,抱着肖凝快走,快撤。”南月明宇也大喊一聲,一邊用盡全力,將自己手中的劍擲向了文昌。
他也明白,文昌他們一定不會打什麼主意的。
到了這種時候,藍阡文一行人根本不是江良的對手,他們若不離開,就是等死,可是離開前竟然還要多此一舉,就不尋常了。
江良也看到了對方的異常舉扯,四下看了看,溫潤的五官要尖銳了幾分:“變陣,護送我們離開這裡。”
“想走,晚了……”藍阡文冷冷一笑,手中的玉簫挑下了南月明宇擲過來的長劍,眼底一片冷芒:“肖凝必須得死!”
他不能讓肖凝活着離開,江良也不能。
話落,擡手推了文昌一把,火把便落進了地道里!
“好囂張的小子!”隨着一聲蒼老的笑聲飄過,一抹黑色的影子已經快速進了地道,再出來時,手中握了還燃着的火把。
老者也是滿頭白髮,臉色也是白的,白的有些不正常。
只是他的動作不是一般的快,竟然能這樣拿出了火把……
“白雪丫頭在哪裡,白雪呢……”老者舉着火把,扯着嗓子喊道,根本不管在場的是什麼人。
衆人都有些意外,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者,分不清是敵是友。
不過,南月明宇卻笑了笑:“老前輩,我知道白雪丫頭在哪裡。”
一下子就分成是敵是友了,白雪是肖凝的朋友,那麼白雪的朋友自然不會是肖凝的敵人了。
看到又跑出來一個高手,藍阡文再也撐不下去了,拉着文昌和苗雲理一閃身,隨手拋下一個黑色彈丸子,冒出一陣黑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