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應了一聲,深深看着肖凝:“我要將夜家的人引上來,一網打盡。”
他也知道肖凝一定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的,從夜玉綁架了奶孃開始,她就與夜家不共戴天了,更別說夜玉還想和她搶男人。
“好,我支持你。”肖凝笑了笑,又擡頭看了看天空中已經散盡的信號,嘴角扯了扯:“夜家,還真是自己來送死。”
不多時便有一批黑衣人從山後飛身而來,他們不走文家堡的大門,竟然從另一邊上來的,也讓肖凝等人有些意外,看來這文昌將文家堡的地圖都交出去了,還真是傻子,文家堡就這樣毀在他的手上了。
現在文家連一個後人也沒有,文少也死了,他的後院連個女人都沒有,身爲文家堡的少堡主,他活的真的太累了,最後卻是一無所有。
一邊想着,肖凝又看了看文少的屍體,他是家主,這喪事是要大辦的,只是這喪事不會太順利了,甄紹堂定會出來搗亂的。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可以引甄紹堂出來的。
幾個黑衣人被南月明宇,古佔天,葉寒天和江良一瞬間就圍了,不過包圍圈很大,四個人只佔了四個角,各自拋出了手中的炮竹火藥,一時間他們還不知道扔過來的是什麼,已經響聲震天,煙霧四起了。
炸聲過後,四個人便都提劍上前,給這些高手補上一劍,讓他們死的不能再死……
依照此法,將夜正離的手下引上來了三批,並不多天色也黑了下來。
肖凝接了文少的玉印,便是文家堡的家主了,雖然是外人,長生教的幾位長老卻一致同意,其它人也便沒了異議,畢竟肖凝的琴殺之術可以傳承下來了,更對文家堡的情況瞭如指掌,他們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過,接任掌門儀式卻要等文少的喪事過後才能舉行。
因爲甄紹堂沒有現身,西門飄雪也不敢離開肖凝,他要護着肖凝,不能讓她受一點點的傷害,所以,直接不管東方皇朝了。
倒讓南月明宇有幾分佩服,也讓肖凝心裡暖暖的,前幾日的幽怨也一掃而光,她當然理解西門飄雪的,知道他也心,畢竟是新皇登基。
靈堂裡,有些陰冷,涼意襲人,肖凝倚在文少的棺材旁,輕輕眯着眸子,她不敢睡,因爲隨時都會有危險。
“小主人。”其它人都遠遠的守着,只有南月明宇緊隨肖凝左右,他不在意這些,如果在意,他堂堂王爺就不會千里迢迢的跑來給她肖凝當奴隸的。
“嗯。”肖凝睜開眸子,看了南月明宇一眼,輕輕皺眉:“怎麼了?”
四周很靜,針落可聞。
“沒事。”南月明宇笑了笑,擡手替肖凝縷了一下額前的碎髮:“你打算怎麼處理文家堡?”
“什麼?”肖凝一時間有些不明白,輕輕皺眉,歪了一下頭,避開了南月明宇的手。
“你是打算留在文家堡當家主,還是回東方皇朝當皇后?”南月明宇若有所思的問道,直直盯着肖凝。
“當然是回宮。”肖凝想也不想便說道,沒有半點猶豫。
她可以放棄全世界,卻不能放棄西門飄雪,心,死過一次,再愛已經不易,所以不能輕易放棄,絕對不能。
南月明宇點了點頭,沒有接話,卻猛的起身,反手丟出一隻袖箭,整個人也快速消失在夜色裡,更傳來一陣喊聲:“西門飄雪,保護好肖凝。”
他只有面對肖凝時,纔會喊小主人,其它時候都會直喊她的名字。
隨着南月明宇消失,四周竟然起了風聲,桌前的長明燈晃了晃,終是沒有熄滅,靈堂布在風中飄揚,有些詭異,更有些嚇人。
肖凝摸向腰間的軟劍,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她已經守了三天了,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今天終於有動靜了。
只是外面的人似乎沒有什麼動作,南月明宇離開前明明喊了一聲,現在,卻沒有一點回應,肖凝起身,先低頭看了看棺材,一陣風又吹來,她上前去護了長明燈,卻感覺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沒有回頭,反手回擊,聽聲辨位,一劍刺了過去,更是順手擲出三根繡花針,她出手一向狠辣,絕不會給對方一點餘地的。
聽到一聲悶哼,肖凝回頭,就看到一名黑衣人已經倒地不起,輕輕皺了一下眉頭,肖凝順着視線向外看去,西門飄雪幾個人竟然沒有半點動靜,這真的有些奇怪了。
又低頭看了看倒地死去的黑衣人,一時間分不出是什麼人,現在甄紹堂和夜正離都盯着文家堡,他們聯手也是有可能的。
肖凝突然看到黑衣人的懷中有什麼東西露了出來,便擡手取了出來,竟然是一封信,她猶豫了一下,纔打開,只是信上是空白的,什麼也沒有。
心下一驚,肖凝明白這信紙一定有問題,立即甩手扔了,可還是感覺指尖有些麻木了。
這原來是對方的陰謀詭計,這個人本來就是送死的,最關鍵的就是這封信。
握了握拳頭,肖凝狠狠咬牙,擡腿狠狠踢了一腳黑衣人的屍體,此時又一陣吹進來,桌上的長明燈晃了幾晃,終是滅了。
肖凝一愣,忙上前準備點燃,可是此時手指已經不聽使喚了,她連東西都握不住,麻木感一直向上延伸着。
“小主人,你沒事吧。”此時南月明宇趕了回來:“他們竟然在用調虎離山計,是不是傷到你人了?”
看到地上的屍體,南月明宇更急了,上前按了肖凝的肩膀,暗夜裡,他看不清肖凝的臉,卻更加的擔心了。
肖凝全身都在顫抖着,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我,我中毒了。”
語氣卻十分的平穩,淡定如初:“西門他們呢?長明燈滅了,我無法點燃,你來吧。”
聽到肖凝的話,南月明宇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微一用力,扳過她的身體:“是什麼人?”
黑暗中,隱約看到南月明宇的眸底一片森寒,聲音低沉,更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不知道。”肖凝卻搖了搖頭:“沒有關係的,不是有葉寒天嗎,他是神醫。”
南月明宇猛的反手摟了肖凝,微微用力:“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找葉寒天,他們也都被對方引開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把長明燈點上吧。”肖凝有些僵,用手臂推開南月明宇,她沒有想太多,只以爲南月明宇是太過焦急了。
看來對方也佈置的十分嚴密,竟然將西門飄雪等人全部引開了,手段不一般呢。
“好。”南月明宇回答的很痛快,應了一聲,便鬆了肖凝,動手點燃了長明燈,隨後將那具屍體扔了出去,肖凝指了指地上的紙:“這封信上有毒,我剛剛拿到手裡了。”
一如繼往的淡定,沒有半點情緒變化。
南月明宇也盯着那信紙看了半晌,隨後抽出長劍用劍挑了,放在火中燒了,面色一直都沉着,白髮在火光中有些耀眼。
肖凝沒有動,她的兩隻手臂都已經麻木了,這藥的效力如此之快,她還只是保拿了一下這封信,沒敢過多接觸。
“小主人,我們走。”南月明宇燒了那信紙,擡腿便走,這時西門飄雪卻衝了進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畢竟文少剛死,肖凝還在爲他守靈。
“凝丫頭,你怎麼樣了?”他一臉的焦急,避開南月明宇直走到肖凝面前,上下打量她,更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臉,肩膀和手臂,卻是抓到手指時,僵了一下,猛的低頭看去,肖凝的手指已經泛青,握在手裡異常的冰冷。
西門飄雪看着肖凝的手指,微微用力:“真是該死。”
一邊對着南月明宇:“你快去找葉寒天,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都知道了?”肖凝有些意外:“你剛剛去了哪裡?”
“我……”西門飄雪面色有些蒼白:“我去追甄紹堂了,本來能將他拿下的,他說你中毒了。”
“果然是他。”肖凝咬牙,被西門飄雪握着的手一點知覺也沒有,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肩膀都是麻麻的。
西門飄雪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敢去看肖凝,而是看向外面。
南月明宇去找葉寒天了,他似乎更急,真的很擔心肖凝。
“凝兒,凝兒……”這時江良也走了進來,一臉的擔心,說話時眼底帶了一抹無助,不顧西門飄雪在這裡,上前就按住肖凝的肩膀:“你怎麼樣?你有沒有怎麼樣?”
低頭看到西門飄雪手裡肖凝的手指青黑一片,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怎麼會這樣,我就是離開了一下!”
一邊說一邊咬牙,狠狠給了自己一拳,那樣溫潤的一個人卻作出了這樣的動作,讓肖凝有些震驚,西門飄雪卻是一言不發。
“都怪我,都怪我!”江良咬牙說着:“我剛剛就應該守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江良,不怪你,只怪我。”西門飄雪的聲音有些酸澀,猛的擡手摟了肖凝,竟然帶着深深的不捨:“丫頭,不要怕,我一定會醫好你的,一定會。”
肖凝的臉色也有些僵,只是點了點頭,她心裡也急,卻還是表現的很淡定,嘴角緊緊抿着,現在只能等葉寒天了。
好在葉寒天沒有回去天下山莊,否則她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到底怎麼回事,這個甄紹堂還真是該死,竟然耍了我……”葉寒天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面色相當難看。
“凝丫頭中毒了,你快看看。”西門飄雪纔不管他的感受,大聲說着:“快點。”
一臉的焦急,他怕,真的好怕。
因爲他知道這是什麼毒,可是卻沒有解藥。
葉寒天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肖凝,眼中有幾分嫌棄,他就覺得肖凝總能惹事。
不過西門飄雪在這裡他不敢說太多,再不怎麼高興不願意也得上前。
他走到肖凝面前,藉着燭光看了一眼肖凝的手,卻僵了一下,面色一冷:“怎麼會這樣?什麼人能陰到你?”
在他看來肖凝一直都詭計多端,不想會中毒。
而且這毒蔓延的極快。
他看到肖凝的臉色都有些黑了,那手更是已經毒發,連血液都凝固了。
肖凝沒有回答,只是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傢伙看不慣自己,自己也一樣看不慣他:“你只說能不能解毒。”
葉寒天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捏了肖凝的手腕開始給她號脈,卻沒有說話,面色越來越難看,能滴出水來一般。
他這樣的眼神,肖凝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似乎在發火,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