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齊發,齊中標記,便是勝者。”文少說的很隨意,也很輕鬆,更是注意着肖凝的表情變化。
他就是要爲難肖凝,看看她到底有多深。
有多強的本事。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境界,能有幾人達到?
除了鐵帽子王和幾位將軍,怕是無人能做到吧。
只是肖凝的表情很淡定,彷彿沒有半點意外,三箭齊發肖凝也是知道的,一邊試探了一下手中的弓,就是普通的弓,箭也沒有換掉。
一旁的苗雲綰也下意識的查看弓箭,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看來,是自己和肖凝太出風頭了,有人要給他們下馬威。
竟然就給他們這樣普通的弓箭,要求三箭齊發,還真是好主意。
似乎這樣一來,比賽就能試出高低了,不必一直持平。
再看前在的靶子。
肖凝箭靶上的標誌是三個點,帶三角形,而苗雲綰箭靶上的標誌則是三個點排成一排,一個一字。
論難度,肖凝的要相對更難一些。
肖凝看到自己的箭靶,下意識的看向文少,此時文少從容淡定的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搖扇,很隨意的扇着。
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半點情緒來。
臺上,西門飄雪瞪了寧默一眼。
寧默只是笑着:“西門,你只是做戲而已,不必這麼認真嗎?怎麼?替那丫頭擔心了?要是她真有本事,根本不會在意什麼方試來比賽。”
他就是恨肖凝,處處與她對着來。
那天肖凝可是讓他丟盡了臉面,現在衆人都會拿那件事來打趣自己。
他從小便是寧家的驕傲,更是一帆風順,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所以,他想到肖凝,就會恨得咬牙切齒。
再想到寧家與肖府的恩怨,就更想針對肖凝了!
“做戲也要做的夠真。”葉寒天也笑了:“以肖凝這丫頭的心智,一眼就能看出什麼是真什麼假,不然,西門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摸清這丫頭的底細,一定是還在防備着。”
他是四大莊主之一,擅長醫術,與西門飄雪的關係也是最好的。
不管做事還是說話都會自動的站在西門飄雪這邊的。
不過這話卻說的很中立,即沒有完全得罪寧默,也替西門飄雪表明的立場。
他們現在還是合作關係,不能因爲肖凝而破壞了他們的關係。
“開始了。”甄紹堂無所謂的笑了笑,一邊擡手指向臺下。
江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肖凝的身邊,正低着頭與她說着什麼,面色很柔和,更是一本正經,肖凝很受教的樣子,一邊點着頭一邊應着。
畫面十分的和諧。
最後,肖凝更是擡眸對着江良甜甜一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一旁檢查弓箭的苗雲綰也深深看着江良,眼底的欣賞毫不掩飾。
更是直接而大方,根本毫不避諱。
只是江良沒有注意到罷了,因爲他的心思全在肖凝身上。
他在告訴肖凝這弓的來厲,這弓看上去很普通,其實也是太皇太后專門爲了肖凝才取出來的。
當時聽到文少說要比試箭術,太皇太后沒有反對,因爲她也聽說過肖凝的箭術,所以根本不擔心。
更派人將這珍藏着的弓取了出來。
只爲了給肖凝爭取贏的機會。
“這真的是用犀牛角做的嗎?”肖凝有些還疑的說着:“看上去很普通嘛。”
“返璞歸真。”江良笑了笑:“肖府什麼寶貝沒見過,這點小手段應該瞞不過你吧,你這弓與郡主手裡的弓看上去一樣,實際上,有天壤之別。”
“這不是作弊嗎?”肖凝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滿的看着江良,她是想贏百花會,可也不想用這種方式贏。
“這有什麼關係,太皇太后一手安排的,與你又沒有什麼關係。”江良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一邊搖了搖頭:“不必這麼認真,你的對手可是鎮南王府的郡子,與你永遠都不會成爲朋友的女人。”
聽江良這語氣,似乎對苗雲綰的印象不太好。
或者是因爲苗鎮遠父子兩人的關係吧。
其實肖凝也不怎麼喜歡苗有的人,可是一直以來,這個苗雲綰都不開口說話,沉穩有餘,任何事情都不會參與。
甚至那日在鎮南王府衆人齊聚之時,她也沒有出面。
這個女子似乎對一切都很淡泊,對一切都不在意。
讓她有幾分好感,特別是衆人都巴結東方清兒的時候,她也無動於衷,似乎不將一切人看在眼裡,又不會高傲的看不起任何人。
這倒與肖凝的性情有些相似。
所以肖凝不想這樣贏了苗雲綰。
“這個與朋友沒有關係的,你知道,能有一個讓你佩服的敵人,也是難得的。”肖凝一臉認真:“你安排一下,將這弓換掉吧。”
江良有些爲難,他也不懂肖凝的。
這個丫頭明明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主兒,這時竟然講起道義來了。
“去吧,你有什麼猶豫的,怎麼?怕我輸了不能嫁給你?”肖凝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一旁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連文少都皺了一下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江良。
不料江良的臉頰通紅一片,竟然無言以對。
一邊轉身,去準備換弓一事了。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會改性的,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無法無天,覺得他江良很好逗弄。
太皇太后聽到江良的話後,也咬了咬牙:“這丫頭怎麼不知道好歹,哀家可是找了巧匠才弄出了一張和她上一模一樣的弓,來迷惑衆人的,她竟然還要換弓。”
氣的不輕,直直看向場中的肖凝,覺得這個丫頭太囂張了。
得了偏宜還賣乖。
江良也一臉無奈:“肖大小姐說要公平競爭。”
“真不知道她的大腦裡一天在想什麼,你看着辦吧。”太皇太后揚了揚手,一臉的不耐煩,輕輕皺着眉頭。
“是,太皇太后。”江良一向都是規規矩矩的,沉穩有餘,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去安排換弓一事了。
剛好東方翌攔了他的去路,上下打量了江良一遍:“聽說……肖大小姐要嫁給你?”
“臣不知有此事。”江良徹底的無語了,這小皇帝最近太關心肖凝的一切了,真不懂那日爲何還要親自帶人刺殺肖凝。
他們皇室這些人,真讓人難以理解。
“你的師妹可是向朕告過御狀的。”東方翌笑了笑,一臉的揶揄。
“臣……與師妹真的沒有婚約。”江良再次無語,他明白是肖凝換成了夏小堂進宮那次,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了。
從此這個小皇帝就認定他江良是一個喜新厭舊,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想到這一點,江良就想與肖凝好好算帳。
可是每次見到肖凝,又被她涮,比如剛纔,她那絕對是當衆調戲他江良。
“做事要憑良心。”東方翌點了點頭,說的極認真,根本不信江良的話,這世間的陳世美一定不敢說自己還有老婆孩子。
“是,皇上。”江良只能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的大聲應了一句。
他也懶得去解釋了,越描越黑。
肖凝只說手上的弓不趁手,要換一個。
文少便站在一旁等着她,沒有多說什麼。
連苗雲綰都沒有異議,她只是不滿肖凝剛剛調戲江良,她已經認定了那個男人,一定要想盡辦法爭取。
江良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兩把一模一樣的弓,先是遞給文少檢查了一翻,隨即又分別遞給了肖凝和苗雲綰。
遞到苗雲綰手中時,苗雲綰又深深看了江良一眼,那一眼,很大膽,很火辣。
江良輕輕皺眉,卻移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
轉手又遞到肖凝手裡時,提醒了一句:“你的標記更有難度一些,你要小心。”
“多謝提醒,我若是輸了,你記得來安慰我。”肖凝一臉感激的說着:“還有啊,只要你說你娶我,我一定立即就與鎮南王世子退婚。”
顫抖了一下,江良從不知道肖凝如此可惡。
似乎是他江良不敢娶她一般?
正要開口說什麼,一抹紅色翩然而至,此時江良就是想說什麼也沒有機會了。
因爲西門飄雪已經拉過肖凝的手,開始囑咐了。
也不多說什麼,就是囑咐她一些三箭直髮應該注意的事項。
說的太過認真,讓江良和文少想插話都沒有機會。
這個傢伙真是把握的十分到位,在江良要回答的時候,趕了過來。
不管江良回答什麼,西門飄雪都不會滿意的。
他現在其實很不滿肖凝,不明白她爲何每次與江良表現的那麼親近那麼隨意。
“好好!”肖凝倒也一本正經的應着,她要與苗雲綰拼拼實力了。
直到夕陽西下,第三場比試才正試開始,西門飄雪和江良退到了十步開外,文少則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便目不轉睛的盯着肖凝的動作了。
換過的弓的確質量很差,拉開之後沒有什麼彈性,好在肖凝的力氣還算大,用手勾了三支箭羽,輕輕眯了眸子,描準了三個點……
苗雲綰也拉緊了弓,搭了三支箭羽,卻也不是很順手的感覺。
兩個女子都在描着箭靶,卻遲遲沒有將箭羽射出去,都帶了幾分遲疑。
突然肖凝鬆了手中的箭,扔下兩支,只餘下一支,她拉開弓,動作幅度不大,搭了一支箭“嗖”的射了出去,緊接着又搭了第二支箭射出去,只是這一次弓拉來的幅度大了一些,然後是第三支,手中的弓一下子就拉滿了,箭也“嗖”的飛射出來。
三支箭,分三次射了出去。
“砰砰砰!”三聲,三支箭釘在了靶子上,周圍滿是抽氣聲,人們已經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