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看着眼前坐在牀榻上的“新娘”,英氣如星辰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色。
玄冥教的人竟然敢在她鳳翔作妖,朱友珪那個怪胎到底想幹什麼!
一時間,李秋水只想把眼前“新娘”擒拿,然後帶回嚴刑拷打。
她緩緩靠近,寬大地袖袍裡出現一雙潔白如玉的素手掌,一股無形的內力波動在掌心匯聚。
“來了!”
王樹心臟一跳,這“採花大盜”終於按耐不住要對他出手了嗎?
頓時,調動全身內力匯聚於雙手之中,在採花大盜距離他還有兩尺時候。
王樹突然動了,一掌拍出,攜帶風雷之聲,空氣裡陡然發出爆響。
李秋秋眼神一凜,暗道:“果然,這新娘居然會功夫!”
當即冷笑,一雙素手猶如靈蛇一般曲折蜿蜒,躲過了“新娘”手臂,一掌把“新娘”拍回紅牀上。
王樹只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痛,這個採花大盜的功力好強!
要不是他的身體有神體bug存在,普通人捱上這一掌恐怕就得筋斷骨折!
不過還未容他多想,“採花賊”下一招攻擊已經降臨,她跳到牀上,雙手擺出玄奇的招式,準備擒拿“新娘”。
王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同“採花賊”戰鬥一起。
兩人一來二回就在這狹小的大牀上一招一招有來有往。當然因爲攻力差距,王樹是被打的那個!
咯吱!咯吱!
紅木大牀因爲兩人高難度的動作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劇烈搖晃着。
豔紅的紗帳緊緊裹在兩人身上,被扯得稀巴爛,整個婚房一片狼藉。
“轟!”
最終,紅木大牀終於堅持不住,轟然崩斷了,只聽一聲“咔擦”,在這寂靜的夜裡無比的刺耳,清晰可聞。
因爲一直是處於被打的一方,王樹最後直接放棄了招式,利用皮糙肉厚的身體屬性和採花大盜直接肉搏。
而此時,王樹使出了前世網絡上最廣爲流傳的奪命連環剪刀腳死死盤住了“採花賊”的腰。
兩人保持一種詭異的姿勢僵持在已經斷掉的紅木牀上,一時間只聞急促的呼吸聲,在不大的婚房裡此起彼伏。
雖然王樹覺得如今這“盤字訣”對着一個大男人,有些羞恥了些。
但是出奇地,這採花大盜的身體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些都是練武之人的肌肉旮沓。
觸碰體驗感還不賴,軟綿綿的,像棉花糖,更像一汪泉水,或者說是用水做的!
而且還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體香!
“放開!”被盤住的“採花賊”狠狠說道,從聲音裡能夠聽出憤怒羞惱的情緒。
“不放!你這採花賊禍害無數良家婦女,更是殘害百里村百姓,今日我代表夜空下的星星和月亮消滅你!”王樹擲地有聲地說道,面色堅決。
“嘶!”
聞言,“李秋水”眼睛瞪得極大,這“新娘”的聲音怎麼個和方纔不一樣,而且還聽起來耳熟。
一個恐怖地想法在她腦海裡升起!這新娘不會是男人扮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此時從窗外突然吹進來一股怪風,吹亂了婚房裡的紅綢與帷帳,更將王樹頭上的紅蓋頭給吹飛了!
紅蓋頭緩緩飄落到地上,露出王樹那張小帥的面容!
驚駭的不止是李秋水,王樹也一臉懵逼!
他不是在和採花賊大戰的嗎?怎麼突然大戰三百回合的對象變成了“李秋水”。
怪不得打鬥過程中總是會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更關鍵的是他們現在的姿勢真的好尷尬!
“怎麼是你?採花賊呢?”王樹問道。
李秋水沒有回答,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充滿着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只聽“啊”一聲,一股強大到爆表的內力從李秋水的身體裡發出!
直接就把王樹像木偶一樣震飛出去,撞到門檻上!
李秋水從紅牀上站起,本來梳得整齊精緻卻長髮因爲剛剛的打鬥而散開。
那一頭烏黑的青絲如瀑布傾瀉,隨風狂舞,一股霸絕天下之意油然而生。
她是何等的身份,普天之下誰敢對她無禮!更關鍵地,眼前這個人居然用那麼無恥的招式將她盤住!
那那聖潔無暇的身軀現在只感覺被討厭的蒼蠅盯了一樣難受,渾身不舒服!
“你這小賊,沒想到又是你!”此時此刻,李秋水認出了男扮女裝的王樹。
她不禁露出譏諷的笑意!
果然這世道真是夠亂的,她女扮男裝,而這小賊男扮女裝。
“咳咳,李秋水!”王樹倒在門檻上,雖然他有神體的被動機制保護,不至於像普通人身體那麼脆。
但眼前這個神秘李秋水武功高得離譜,兩人都不是一個境界的!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不管是之前,還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李秋水都不準備放過王樹,她要好好地折磨他。
王樹見李秋水來者不善,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炸藥包,連忙解釋道:
“秋水兄弟,這一切真的是誤會!在下以爲你是採花賊,所以纔對你出手。如有得罪,還請海涵。”
“採花,你全家都是採花的!”李秋水怒道,美目噴火似的殺氣騰騰。
“喂喂,秋水兄弟。你罵我可以,但要是罵我家人,大不了魚死網破!”王樹硬氣道。
“魚死網破!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破?”李秋水面露一抹微笑的笑容。
“本王?”王樹抓住了李秋水的口誤,好像想到了什麼,好像又什麼都沒有想到。
而此時,又突生異象,只聽百里村的夜空下傳來一陣粗曠的笑聲。
“哇哈哈哈!”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徑直來到二丫家的新房。
“娘子,我來了!嘿嘿嘿。”人未至,率先聽到一聲猥瑣下流的聲音。
“……”王樹一臉問號。
“……”李秋水。
真採花賊田伯當“嗖”地急不可耐的一下來到婚房裡,臉上的笑容收斂不了,無比非常的扎眼。
“小娘子!”田伯當眯着眼睛跑進來,看到房裡的一切楞住,隨後又回到門外進進出出幾次才明白自己沒有走錯。
“你們是誰,把我的小娘子藏到哪去了?”田伯當怒問道。
“李秋水”臉色陰沉,黑得可怕。這世間怎麼有相貌長得如此醜的人!
只見這田伯當頭發亂得像稻草,面容粗曠,蓄着一大撮鬍子,眼角有一猙獰刀疤。
袒着都是黑毛的胸口,露出一口油膩得桶一般的大肚子,腰間挎着一把殺豬刀,腳下穿着破洞竹鞋,一股異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