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到站,又上來了許多人,車廂裡越發擠了了,炎熱的夏天,擁擠的車廂,混沌的空氣,小冬滿眼都是人,身旁的人一個個都比她高,真的無法形容自己聞到的是什麼味道,汗臭味狐臭味以及劣質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她感覺自己都想吐了。
董瑞貼心地問:“小冬,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太悶了?”
“嗯。”
“不如我抱你起來,高的地方空氣好一點。”
囧,這是什麼破理由,想抱人家也不是這麼說的,小冬咧開嘴笑了笑,“不用,謝謝。”變色龍,變態,死色狼,果然不是什麼好人,你以爲你隨和一點就能騙得了我,你太天真了。
小冬悶得很難受,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每天都是這麼擠着回家的。
董瑞的手由肩膀慢慢地伸到她的後背,假意擋着那些擁擠的人羣,實則就是吃豆腐,他的手指還會有意無意地扣她的文胸帶子。
小冬沉住氣,這裡人太多不好伸展,她朝董瑞笑了笑,又低下頭去。
董瑞明顯是一個老手,他自認爲很瞭解這種少女的的心理,有些是膽小不敢揭發,大不了就辭職不幹,有些傻一點的還會喜歡上他,他估摸着安小冬就是後者,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既興奮又害羞的。
這時,口袋裡的突然響起,小冬朝董瑞笑了笑,側了側身子躲避了一下,她一看竟然是葉柯打來的。其實這些天來,她的氣也消了不少,她知道老男人最愛面子,有些話肯定是拉不下臉來說的。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接葉柯的電話時,董瑞問:“是男朋友的電話?”
小冬搖搖頭,一下就掛了電話,“不是,是一個男同學。”
“哦?是不是在追你?”
“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他太幼稚了,我喜歡成熟一點的。”
董瑞竊喜,這個傻丫頭真容易得手。
葉柯今天提早回家了,拿了好多三亞的旅遊指南迴來,他等了一會兒沒見小冬回來,就忍不住給她打電話想問問她在哪,哪知,小冬竟然掛他的電話。
葉柯嘆了一口氣,小丫頭還生氣呢,他想他得拿點誠意出來,乾脆去接她好了,讓她一走出地鐵站就能看到他。
於是,他便輕裝出門了,出門之前還特意在鏡子面前照了照,回家換的橙色籃球裝,看着很顯年輕。
小冬快要到站了,她便問:“董大哥,我下一站到了,你哪一站下車?”
“這麼巧,我也是下一站。”
果然,好巧啊,小冬笑了笑,“真的好巧啊,剛好可以做個伴。”好吧,再忍忍,下了地鐵再收拾你。
董瑞的手又摸了過來,這回,他直接攻擊腰部,“過來一點,那裡人多。”
賤男,他雙手扶着鐵欄杆,直接把小冬圍在了他的懷裡。小冬背對着他,小嘴不停嘀咕着把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到站了,董瑞細心護着她走下車,這個站人比較少,地鐵站裡相對比較空曠。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小冬低頭看着路,“啊,有蜈蚣!”說時遲那時快,她看準了董瑞的皮鞋,擡起腳一腳踩在他的鞋尖上。
“啊!”董瑞瞪大了雙眼,臉部扭曲成一團。
小冬連忙假意道歉着說:“哎呀董大哥,我明明看到了一隻蜈蚣啊,蜈蚣沒踩到,踩到了你的腳,真是對不起。”
董瑞動了動腳趾,感覺都不會動了,“這裡……還有蜈蚣?”
“是啊,上海夏天比較潮溼悶熱,一悶熱,蜈蚣啊蚯蚓啊就會到這裡來吹吹風。”
董瑞伸手搭在她的背上,“哦,小冬,扶董大哥一把,董大哥被你踩傷了。”
矯情,左一句董大哥右一句董大哥的,小冬一側身沒有讓他得逞,轉而扶着他的胳膊,“董大哥,這的很對不起,不如去那邊坐一下吧,哎呀萬一骨折了怎麼辦。”小冬說風就是雨的,趁董瑞還不注意,她用力一拉他的胳膊,運用巧力一甩就把他甩了出去。
“唉呦!”董瑞直接摔倒在地,而且是臉先着地,他明白了,他是着了安小冬的道。
董瑞快速爬起來,臉上的神情不再隨和,而是逐漸露出了兇相,“安小冬,你耍我?”
小冬得意地吐着舌頭,“是啊是啊,董大哥,董哥哥,我就是在耍你,怎麼樣,怎麼樣?”
“死丫頭,過來!”說着,他上前大跨一步要去捉小冬。
小冬側身一閃,險些被抓到,看來她還是太大意了,董瑞畢竟是一個大男人,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小冬,你在幹嘛?”
小冬轉頭看去,一陣欣喜,連忙說:“老公,他在地鐵上非禮我。”
什麼?敢非禮我老婆?葉柯頓時炸紅了眼,掄起拳頭就往董瑞鼻子揮了一拳。董瑞都還沒有弄明白這是咋回事兒,突然就被人揍了一拳,他後退了幾步,然後鼻子上一陣劇痛傳來,那個鼻血啊,像流水似的往下淌。 www •тtκan •¢ Ο
葉柯一點都不解氣,他瞪大雙眼,感覺會噴出火來,動他的什麼東西都成,就是不能動他的女人,“他怎麼非禮你了?”他問小冬。
小冬拍着自己的肩膀說:“肩膀,背,如果還不到站的話,他就要摸我的,摸我的……”小冬難爲情得說不出話來,哭喪着臉,雙手緊緊抱着胸口,一臉的委屈,“地鐵上人多,太擠了,他老擠着我……”
董瑞雙手不停地抹着人中,擦不完的鼻血,鼻樑骨又痛,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他伸手指着葉柯,痛苦地嚎叫道:“你憑什麼打人啊,我沒有非禮她。”他一說話就痛,真是作孽啊,他顫抖地指着安小冬,“是她勾.引我。”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葉柯的怒點,是暴怒點,非禮了他的女人不說,還誹謗,絕不能輕饒。葉柯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胸口,兩眼聚焦賤男胸口,下盤放低馬步扎穩,然後,“噗”的一個騰空踢直接朝董瑞胸口踢去。
一旁的小冬驚訝得半張着嘴,瞪大雙眼看着葉柯颯爽的英姿,哇塞,這姿勢好帥,老男人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啊!
“額!”董瑞還流着鼻血,葉柯一個飛毛腿踹過來,他直接而快速地往後倒,鼻血都灑了出來。他重重落地,這一次是背面朝下,但一點都沒有比前一次正面朝下來得好,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
葉柯安全落地,背脊直挺,馬步依然穩健。
“哇,酷!”小冬不自覺地誇讚,她只有在甄子丹的電影裡纔看到過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葉柯凜冽的目光迸發着殺氣,他屏住呼吸,保持着落地的姿勢頓在原地。
咳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剛纔猛然的落地令他腳跟一陣痠麻,現在整個腳底板劇痛。這種痛,每個人都遇到過,就是那種由於落地不當而造成的突如其來彷彿骨裂般的痛。
葉柯臉色僵硬,嘴角的肌肉不自覺地抽動了下,慢慢張嘴說,“敢欺負我老婆,不要命了嗎?”
挺住,挺住,挺住!
地鐵站里人不多,但也不少,周圍的人紛紛轉頭往這邊看,見到血,又不敢上前勸架,只是遠遠圍觀着。
小冬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就算葉柯不動手,她也會動手,只不過給董瑞的教訓沒有這麼壯觀而已。這種人渣專門佔小女生的便宜,不知道欺負了多少人,他以爲沒人敢舉報他就沒事,不給他點教訓他記不住。
董瑞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們,你們……救命啊,要出人命了……”他直接躺在地上喊起了救命,果然是欺軟怕硬的賤男。
還好劇痛也只是那麼一瞬,葉柯扭動了腳腕並沒有大礙,他還想再給他幾腳,小冬及時拉住了他,“算了算了,他已經嚐到教訓了。”她留意到老男人身上穿的橙色籃球服,顏色太搶眼了,想忽視都不行,嘿,還蠻年輕的麼,其實老男人也不老啊。
這時,地鐵裡的警衛員匆匆趕來,吹着口哨,還拿着警棍。
警衛員一來,董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救命,他要打死我。”此時的董瑞看着挺恐怖的,白色的襯衫上面都是血,臉上手上也都是,光潔明亮的地板上也有,他的鼻血相當旺盛。
警衛員見狀,一個被打,一個打人,相當明顯,他用警棍指着葉柯問:“怎麼回事?”
小冬連忙從葉柯背後躥出來解釋:“警察叔叔,他在地鐵上非禮我。”她扁了扁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幸好我男朋友來這裡接我,不然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董瑞張着“血盆大口”說:“冤枉啊,地鐵里人多擁擠,我就跟她肩並肩站着,她還是我餐廳裡的實習生,我們認識的,我怎麼可能非禮她?”
警衛員疑惑地看着小冬,葉柯也看着她,小冬支支吾吾地說:“是啊……是認識的,可是他真的非禮我,不但有我,還有許多實習的學生。”
葉柯皺了皺眉頭,輕聲問:“能找到那些學生嗎?”他是絕對相信小冬的,可是在警衛員面前需要證據。
小冬嘟囔着嘴巴,搖搖頭,雲朵說那幾個遭到非禮的實習生都不做走人了,那她怎麼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人家還不一定敢站出來指認的,董瑞就是抓住了這種心理纔敢肆意妄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