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快速下行,短暫的黑暗過後,菲利克斯餘光瞥見腳下的光亮正不斷放大。
嘈嘈雜雜的聲音傳進耳朵,他們來到一處巨大的地下建築。
菲利克斯打量着拱形天花板上的圖案和壁繪。
馬克斯韋爾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我們採用了新風格——星座圖案,還有一些歷史事件,看到那個大圓球了嗎?”他指了指穹頂上空的銀白色球體,它正放出柔和的光,將整個門廳照得如同白晝。
“過去是沒有的,多虧了上上任部長。”
電梯落地,菲利克斯走出‘鳥籠’。他環顧四周,圓形大廳被分爲上下兩層,他所在的一層,空地中央並置了幾條長長的辦公桌,大部分座位都坐滿了,人們往來穿行,步履匆匆。
二層由一些廊柱支撐起來,最邊緣處恰好是帶有欄杆的過道,他看到有人站在橫欄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下方。
“這裡的建築是橫向佈置的?”菲利克斯詢問道。
“什麼,哦,是啊,類似於蜘蛛網,我們就站在蛛網中心。”馬克斯韋爾說道:“和英國魔法部不太一樣,我聽說你們向下打通了十幾層?”
“據我所知,是十層。”菲利克斯說道。
接下來,馬克斯韋爾帶着菲利克斯走出門廳,沿着一條開闊的通道直行,來到一個小辦公室。上面貼着一張紙——2號臨時登記點。
“我直接帶你過來,省得去前臺問接待員,那總是排滿長隊……”馬克斯韋爾推開門,“下午好,威利,我帶一位朋友來登記,參加麻瓜研究會議的。”
一個淺色頭髮的男巫擡起頭,“當然……最近來的人很多,我連消遣的時間都沒有了。”他突然看向菲利克斯:“你喜歡打爆炸牌嗎?”
馬克斯韋爾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威利,我們趕時間,一會兒還要去酒店。一想到那個美國女人我就一肚子氣。”
“哈!可是你要聽她的指揮,是不是?”那個叫威利的男巫一邊登記菲利克斯的魔杖,一邊遞過來一張表格,“隨便填填就行,主要是名字、國家和來訪目的這幾欄。”
馬克斯韋爾的絡腮鬍子抖了抖,“我是聽部長的命令。”
菲利克斯快速填完基礎信息,對錶格上的擅長魔法一欄視而不見,當他遞給威利時,男巫看也不看塞進抽屜裡,轉頭樂不可支地對馬克斯韋爾說:“可是部長讓你聽她的,那個女人有沒有讓你做服務生的活兒?”
馬克斯韋爾回以一個粗魯的手勢。
他們走出辦公室時,馬克斯韋爾解釋說:“這次會議是美國魔法國會向國際巫師聯合會申請的,全體委員批准同意後,由我們承辦。”
“怎麼不去美國?”
“他們要求的,誰知道怎麼想的?”馬克斯韋爾明顯不想多談,菲利克斯猜測,可能和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有關。
兩人來到一處壁爐,“我們走飛路網,臨時搭接的線路。布斯雷斯酒店,記住了嗎?你先請。”
菲利克斯抓起一把飛路粉,在碧油油的火焰中,清晰地喊出“布斯雷斯酒店”,他的身影消失了。
菲利克斯走出壁爐,酒店的內部裝飾以紅色和金色爲主色調,最顯眼的就是紅色的地毯和金色的石柱,這讓菲利克斯聯想到了霍格沃茨的格蘭芬多學院。
他微微感到好笑。
很快,馬克斯韋爾從壁爐裡出現了,他把菲利克斯帶到一個房間,就匆匆離開了。
菲利克斯推開門,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他花了一些時間施加了防護咒語,隨後在酒店裡逛了起來。
酒店一共七層,菲利克斯踱步來到一層,和前臺的服務員聊了幾句,很快判斷出這是一個麻瓜酒店,地點也非常偏僻。
“你們旅行團可真怪,這裡要到秋天遊客纔會蜂擁而至,賞花賞景什麼的。現在周圍都是光禿禿的……”
“而且一旦住進去,就不允許我們打掃房間,還有各種古怪的要求。”
菲利克斯應付了幾句,他不知道法國魔法部是怎麼談的,不想多說。
門口站着兩個男人,一隻手插進褲兜,看氣質和馬克斯韋爾非常像,他猜測是魔法部安排的守衛。
菲利克斯詢問服務員,有沒有一位叫“凱瑞迪·布巴吉”的客人到來,服務員查了一下服務名單,“沒有,她的房間是203,現在還空置着,上午剛剛打掃過。”
禮貌的道謝後,菲利克斯開始從一樓向上走,盤查有無黑魔法的痕跡。
中途遇到了幾位不同國家的巫師,他們也是受邀專家,菲利克斯和他們聊上幾句,除了語言實在不通的,大部分人都很友好。
在第四層,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禮堂,有幾百個座位。
‘看來會議在這裡進行。’
第五六層都是空的,但菲利克斯一個個走過去,直到第七層,他聽到了一些動靜。
‘真被我撞見了?還是其實是酒店裡的工作人員?’
菲利克斯的身影逐漸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腳步聲低不可聞,在705房間門口,他停了下來。
裡面的聲音很小,但菲利克斯藉助黑白視角看到了兩團明晃晃的魔力源,他用魔杖點了點牆壁,杖尖與牆面相交處變得柔和起來。
房間裡的對話聲清晰地傳到菲利克斯耳中——
“還沒有拿到名單嗎?”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沒有,他嘴很硬。”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
“你就不能——”女人的聲音突然停下,像是被施了鎖舌咒。
“你也意識到了問題,我們不能採取強硬手段,至少我拒絕。”
女人低聲罵了一句。
隔了許久,當菲利克斯以爲談話就此終止時,那個男人頹然地說:“這真是徹頭徹尾的災難。”
腳步聲傳來,菲利克斯迅速離開了。
房間裡,他還在思索着偶然獲得的情報。
原來上次的襲擊者竟然被抓住了一個,從雙方的對話看,襲擊者的身份還很特殊,讓他們有所顧忌。
是某個官員的親戚嗎?
菲利克斯突然爲自己花的金加隆感到不值——得到的信息還比不上他站在門口偷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