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一愣,有些不確定的看着月蓮。“你的意思是說?”不會吧!她有什麼醋好吃的,袁少傑又不在這裡,而且他剛剛也沒說什麼話啊。難道是……
“我的爺啊!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吧。屋內剛剛就我們三個人,我們又表現得那麼的親密,你說她是在吃誰的醋呢?”
經月蓮這麼一說,他終於明白了。
“呵!”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他以爲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可是沒想到原來她也會爲了他而吃醋。這代表着什麼?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對他也有好感?
見韓榮軒突然變得這麼開心了起來,月蓮卻忍不住又出聲提醒了他一句。“先不要高興的那麼早。你要是想讓沈姑娘跟着你一生一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哦。”她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的牀上側身躺了下來,隻手撐着臉頰,在那裡看着他。
“爲什麼這麼說?”他也起身走了過去,不過卻在窗前停了下來。
“今日我雖然是第一次見沈姑娘,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是個性格很剛烈的女子,而且非常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其實,每個女人都介意,不過這個沈姑娘應該比任何女人都更介意吧!
他伸手推開了窗子,一股股冷風便立刻撲面而來,讓他整個人瞬間都清醒了很多。“我知道。”這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剛纔我跟你只不過是舉止親密了些,她就受不了了。那他日,你做了皇帝,那些大臣送的、鄰國貢獻的,那麼多的女人你想沒想過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她想,以沈初瑤的性子肯定不會接受的。
深邃的黑眸直直的望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她會接受的。”
這就是他的感覺。且不說他是不是皇帝,就算他是平常大戶人家的少爺,多幾個女人也是很正常的吧。縱觀整個朝野,還有那些富家子弟,又有幾個人是一生只娶一個的呢?好吧,就算他願意只娶她一個人,可是就像月蓮說的,到時候鄰國進獻的,還有別人送去的恐怕就不知十個八個了,他又怎麼可能推得掉。
月蓮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也是愛着那個沈初瑤的,只不過有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對了,你家的那個王妃怎麼樣了啊?”她突然想起,爺的家中好像還有個王妃呢。她真的有些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夠把沈初瑤這樣的絕色給比了下去,成了韓榮軒的王妃。要知道這個位置,可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啊。
韓榮軒用眼角瞟了月蓮一眼,神情中帶着明顯的厭惡。“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若不是看着欣兒替他做事這麼多年的份上,他早就一掌打死她了。若不是她和黃符串通一氣,一個拖住了他,一個去將沈初瑤送回了沈家,那情況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月蓮吐了吐舌頭,從韓榮軒的表情中也大概明白這個王妃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了。
‘砰’的一聲,就在兩人都在那裡發呆的時候,突然之間韓福一把推開了房門闖了進來。
韓榮軒冷冷轉過了臉,盯着韓福的那雙眼中帶着明顯的怒火。
一入屋內韓福還不等韓榮軒開口便急忙衝着他喊道。“爺,京城探子來報,說皇上駕崩了!”他說着,整個人連氣都沒喘勻。
韓榮軒如同備受打擊猛然連退了好幾步,俊顏瞬間一陣繃緊。
月蓮一聽,也急忙衝牀上站了起來,趕緊向韓福詢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韓福答。“探子說,今天正午時分的宮裡傳來的消息。說皇上是突然暴斃的。臨死前皇上已經留了遺詔傳位於榮旭太子。探子還說,今天下午的時候瑜貴妃親自帶人把軒王府給包圍住了,黃符還有王妃全都被抓了起來。整個軒王府的人現如今全都在瑜貴妃的手中,京城內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月蓮一聽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團。她走到韓榮軒的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掌,語氣溫柔的問道。“你還好嗎?”她的心裡明白,雖然爺嘴上老是說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的那個父皇,可是那畢竟是他的爹,如今他去世了,爺肯定會傷心的。
韓榮軒連退數步,猛然間跌坐在了牀上。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一直都不曾說過一句話。他沒有流淚,並不代表着他不傷心,只不過他的淚早已經流乾了,早在他母后死的那晚就已經流乾了……
見他變成了這樣,月蓮的心頭一陣瑟縮。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很難受,可是她卻只能傻站在這裡,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爲他做什麼,她真的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這一刻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用。
“爺,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月蓮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瑜貴妃已經開始下手了,只怕皇上的死根本就是另有蹊蹺,所以現在他們必須要趕緊採取行動才行,不然的話那就真的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事了。
韓榮軒緊閉着雙眼,任由月蓮哭成了個淚人,他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彷彿眼前的他只不過是虛無的、是不存在的一樣,就連呼吸都變得讓人難以察覺了。
月蓮跟韓福急的完全沒轍了,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黑衣人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爺,京城來保,說瑜貴妃聲稱已經抓到了您,說您意圖謀害皇上明日午時就要就地正法了!”
“什麼?”月蓮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實在是不明白瑜貴妃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爺明明就在這裡,瑜貴妃卻說她已經抓到了爺,難道說她是想玩個‘掉包計’讓爺成了假的。她這招真夠毒的。這麼一弄,爺便成了個沒名沒分的人了,萬一爺真的要是發兵攻城的話,只怕四方的將軍們都會帶着兵馬趕回來救主,到時候他們反而成了謀反的一幫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會如此的狠毒!
韓福急的整個人都快要冒煙了,眼見韓榮軒仍是沒有一點動靜,他急忙跪着衝着韓榮軒高聲喊道。“爺,奴才求求您,您快點出個聲吧,現在可不是您傷心的時候了,在不趕緊解決的話,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出去!”沉默了許久,韓榮軒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可是那原本凌厲的黑眸中刺此時卻浮現出了一絲的淚光。
“爺……”韓福仍舊不死心,又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他猛然間站了起來,如同一隻受了傷的野獸一樣衝着屋內的所有人高聲怒咆了起來。“滾!全都給我滾!滾!”
韓福等人嚇的急忙全都退了出去。屋內一時間只剩下了月蓮和韓榮軒兩個人。
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韓榮軒雙手撐着額頭,低垂着腦袋,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落寞。
月蓮的心一時間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一樣,讓她備受煎熬。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勸慰他,她是個孤兒沒有體會什麼叫做喪父之痛,可是骨肉分離自古以來都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她知道現在的他一定是痛不欲生的。
輕輕挪動了下腳步,她本想向他靠近些,可是當她的腳步剛剛邁出時,她卻又忍不住退了回來。她出生青樓,是個歌姬,雖然出生於那種地方但她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正是因爲她從小就是個孤兒,所以纔會被人販子給賣到了***。縱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長什麼樣子,可她一直都很希望他們能夠過的好,希望他們能夠還活在這個世上。雖然不曾相見,可她的心裡卻依舊還是牽扯着自己的父母的。
而爺雖然跟靈皇心中一直都有個疙瘩存在,但畢竟是父子。如今靈皇死了,他可以說是沒有一個親人了,這樣的他怎麼能不讓她心疼。
忍住眼眶中的淚珠,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勸的動他的,因爲現如今在他的心中,她絕對不會是最重要的那個。
緊忙走出了房間,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沈初瑤的房中,用力的敲了敲她的房門。“沈姑娘,沈姑娘!”
屋內的沈初瑤一聽見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有些耳熟,便急忙去開了房門。房門一打開,卻見是淚流滿臉的月蓮,沈初瑤的心中一時滿是疑惑。
“月蓮姑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雖然不是很想看見她,可沈初瑤依舊還是維持着基本的禮儀。
月蓮二話不說,直接便在沈初瑤的面前跪下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快點起來啊!”沈初瑤嚇了一跳,連忙便要將月蓮給拉起來,可是月蓮卻說什麼也不肯起來直接便把她給推開了。
“沈姑娘,月蓮出生青樓自幼便是個孤兒,我沒有學過什麼禮數,也不懂什麼教法。我只知道我絕對不能看着我心愛的人難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