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十月底,南京城就透露出來一絲的節日氣息了。
讓吳宗睿沒有想到的是,不滿十六歲的陳靈雁懷孕了,看着陳靈雁滿臉的喜氣,吳宗睿覺得自己是犯罪,在懷孕的事情上面,他一直都很注意,可惜沒有作用。
懷孕的陳靈雁,開始注意身體了,家中的丫鬟和下人多了,事情不需要自己動手了,只要安排到位就可以了,陳靈雁本來打算讓劉寧做管家,家中還缺一個老成持重、信得過的管家,但吳宗睿不同意,認爲劉寧做管家屈才了,無奈之下,陳靈雁只好暫時讓玉環來做管家。
機靈的陳靈雁,做出的安排讓吳宗睿苦不堪言,她讓玉環來照顧吳宗睿的飲食起居,這可不是一般的照顧,包括吳宗睿洗澡,都是玉環來伺候,作爲男人,吳宗睿怎麼可能經受得住這樣的誘惑,所以不長的時間,他與玉環之間也有了肌膚之親,這就讓玉環在家中的地位明確了,而陳靈雁的地位則是更加的穩固了。
陳靈雁告訴吳宗睿,臘月中旬,一定要迎娶玉環,吳宗睿當然沒有意見。
府邸裡面,也有一絲的變化,劉寧與玉環身邊的春梅看對眼了。
春梅的身上的確有一絲的英氣,可能是這一絲的英氣,引起了劉寧的注意。
劉寧在府邸裡面的地位還是不錯的,也時常能夠到後院去,一來二往間,與春梅看對了眼,這一切陳靈雁注意到了。
女人的心很細,陳靈雁更是不一樣,作爲吳宗睿的老婆,原配夫人,她掌控家中的一切,發自內心的關心吳宗睿,嫉妒這個詞,在她的腦海裡面好像沒有出現過,玉環是她主動推到吳宗睿身邊的,而且還定下了婚期,讓玉環整天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吳宗睿對劉寧的賞識,陳靈雁當然能夠看出來,所以她暗暗做出決定,將春梅許配給劉寧,畢竟劉寧也是快二十歲的人了,不可能一直單身。
陳靈雁將自身做出的決定告訴了吳宗睿,果不其然,吳宗睿很高興。
劉寧和春梅的婚期也定下來了,在十二月下旬,也就是臘月下旬。
終於到休沐的日子,吳宗睿伸伸懶腰,整理好桌案上面的文書,他這個應天府推官,表面上看事情挺多的,畢竟管着勾獄訟的事宜,其實不然,應天府轄下有七個縣,按照分級管理的原則,絕大部分的案件都是縣衙直接辦理了,只有少數疑難的案件,纔會呈奏到府衙,相對太平的南京,沒有多少驚天動地的大案子。
再說了,怡紅樓的案子,已經給各縣警示,縣衙辦案更加細緻了。
上元縣知縣已經調走了,調到了京城的太常寺,出任太常寺寺丞,據說專門負責陵寢之事,看樣子幫着去守衛先皇的陵墓去了。
這明顯是貶斥,京縣的知縣,業績稍微出色,就會得到提拔,反過來說,稍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會遭遇到貶斥。
上元縣新任的知縣,是從淮安府調過來的,原淮安府正七品的推官,明顯是詹士龍舉薦的,誰不知道詹士龍是淮安府前任的知府。
上元縣縣丞空缺,不過從南京吏部傳來消息,應天府衙知事崔雲輝,鐵定出任上元縣縣丞,自此成爲正七品的朝中官員了。
想想前兩天,將崔雲輝喝的大醉的情形,吳宗睿都有些好笑,其實他也喝多了,好在年輕,睡一覺之後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今日是詹兆恆再次的約定,一起出去遊玩,至於說到什麼地方去,詹士龍沒有說。
崔雲輝還沒有完全恢復,謝絕了詹兆恆的邀請,其實崔雲輝是藉故,他已經不敢去了,要是再一次喝醉,那身體真的承受不住,再說了,馬上就要到上元縣去上任,這個時候還是要略微的注意形象,總是喝的醉醺醺的,在府衙裡面影響不好。
“月如,國子監也休沐了嗎。”
“瑞長兄,我們的假期比你們還要長一些,我們休沐五天時間,你們才休沐三天。”
“說的是,月如,敢不敢給你老爸建議,讓我們也休沐五天時間。”
“我可不敢,這是朝廷定下的規矩,父親也不敢違背。”
看見詹兆恆老老實實的回答,吳宗睿有些無奈。
詹兆恆出身官宦世家,自小接受正統的教育,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報效皇上和朝廷,所以纔會在大明王朝已經覆滅的時候,跟隨一起陪葬。
這樣的人,不是吳宗睿重點爭取的對象,他所籠絡的對象,就是秦志銳和李唐華這類的人,這些人沒有什麼忠君的思想,講義氣,爲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
當然還有劉寧這種類型的人。
不過有一個道理,吳宗睿還是明白的,馬上可以打天下,但馬上不能治理天下,想要有宏偉的目標,想要達到目的,身邊還是需要睿智的讀書人。
所以吳宗睿儘可能的籠絡一部分的讀書人,包括戴明傑、盧發軒甚至是史可法等人。
一步一步來吧,慢慢的感化這些人。
吳宗睿騎上了烏珠穆沁馬,詹兆恆和劉寧都騎上了蒙古馬。
“瑞長兄,今日我們去秦淮河看看如何。”
吳宗睿身體晃了晃,看着和自己一樣年紀的詹兆恆。
“月如,你老爸准許你到秦淮河去啊,別去了之後又埋怨我。”
“不會,明日休沐,我的那些同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準備到秦淮河去,他們約我了,我沒有答應,就想着和你一道去。”
“這個,你是不是和你老爸說說啊。”
一頂轎子在旁邊稍稍停頓,裡面傳出了詹士龍的聲音。
“瑞長,帶着月如到秦淮河去見識一番,也是不錯的,你可要好好看着他,我看你們最好到富樂院去,當然我也不強迫。”
吳宗睿看着轎子遠去,目瞪口呆,詹士龍可真的大度,眼看着兒子到秦淮河去嫖妓,居然沒有絲毫的意見。
轎子遠去之後,詹兆恆看着吳宗睿開口了。
“瑞長兄,我可不想去富樂院,沒意思。”
吳宗睿點點頭,富樂院屬於官辦的青樓,主要還是接待各級的官員,詹兆恆到富樂院去,的確沒有多大的意思。
“那你想到哪一家青樓啊。”
“我聽說盛澤歸家院不錯,想着去看看。”
要不是在馬背上,吳宗睿明顯是一個趔趄,這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吳宗睿明顯有些迴避盛澤歸家院,他馬上就要迎娶玉環了,這個時候如果徐佛摻雜進來,算什麼事情,作爲男人,吳宗睿知道自身的責任,不想回避任何的問題,可落實到具體行動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發怵的。
“瑞長兄,怎麼了,你沒有聽說過盛澤歸家院嗎。”
“這個,倒是聽說過,不過我到南京來了幾個月時間,秦淮河僅僅去過一次,還是因爲辦案,平日裡壓根沒有時間去,我對秦淮河不熟悉,盛澤歸家院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既然今日是你提議,那就以你爲主了,你說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
詹兆恆哈哈大笑了,沒有掩飾臉上得意的神情。
“原來也有瑞長兄不熟悉的事情,好啊,這次瑞長兄就聽我的。”
再次看到碩大的牌坊,吳宗睿內心的感覺很奇怪。
秦淮河的繁華是不用說的,不過所謂的秦淮八豔,恐怕會出現變化了,至少柳如是不可能成爲其中之一了,其他的怎麼發展,還說不清楚。
上一次到秦淮河,是爲了信義幫的事情,吳宗睿沒有逗留,辦完事情徑直離開。
這一次不一樣了,真真正正來到秦淮河遊玩嬉戲。
騎馬可以今日秦淮河,不用下馬,實際上不少的公子文人到秦淮河來遊玩,還專門騎馬,以彰顯自身的富貴。
烏珠穆沁馬算是不錯的馬匹,至少比蒙古馬要好一些。
吳宗睿有些後悔,早知道到秦淮河來,不該騎馬,乘坐馬車就可以了。
內心裡面,他隱隱有些自責,不知道在家中的陳靈雁,知曉他到秦淮河來,會是什麼樣的感受,不過事已至此,想不到那麼多了。
過了牌坊,往前走不遠,秦淮河便出現在眼前。
詹兆恆的臉色有些發窘,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往哪一邊走。
青樓是沿着秦淮河兩岸分佈的,隔一段距離,中間有石橋連接,包括金陵十六樓,也是這樣的格局。
“月如,怎麼了。”
“這個,瑞長兄,實不相瞞,我也是第一次到這裡來,不知道盛澤歸家院在什麼地方。”
吳宗睿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早就聊到了,詹兆恆來到南京不過幾天的時間,怎麼可能熟悉秦淮河。
“算了,我讓劉寧去問問,盛澤歸家院的名氣很大,詢問到地方應該不難。”
眼看着劉寧牽馬準備朝着臨近的一家青樓而去,吳宗睿哭笑不得。
“劉寧,你是怎麼了,到人家青樓去問盛澤歸家院在什麼地方,你是不是想着讓人家姑娘訓斥你啊。”
“啊,少爺,我沒有想到,我這就去找一家酒樓問問。”
劉寧前去詢問了,詹兆恆看着吳宗睿,臉上露出了笑容。
“瑞長兄,你真的厲害,心思縝密,顧及了青樓姑娘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