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中,信義幫護衛的駐地。
周遭異常偏僻,數裡範圍內,看不見一戶人家,今日山坳的入口也有所遮掩,從外面一時半會難以發現。
進入山坳,吳宗睿的腳步慢下來,仔細看着周遭的一切。
廖文儒準備開口介紹的時候,吳宗睿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開口。
山拗口,一塊岩石當面而立,岩石上方有一名護衛矗立,左邊有一棵大樹,擡頭看去,樹上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動了一下。
繞過岩石,一條兩米寬的道路出現在眼前,道路兩邊都是山壁。
往前走二十米左右,道路拐彎了。
一塊碩大的平地出現在眼前。
平地左邊,矗立了不少的木樁,木樁的四周放置不少的石墩,平地的中間,是一塊經過仔細整理的平地,一個小小的木臺在最中間的位置。
平地中間,站立了數百名護衛,一動不動。
平地右邊,靠山修建了一排的木屋,木屋排列很整齊,有肉香味從木屋的方向傳來。
吳宗睿微微點頭,看向了跟隨在身邊的廖文儒。
“大哥,這裡一共有四百五十名護衛,另外五十名護衛正在護衛運送到北方去的貨物,明日有十艘大船運送貨物,我已經決定,派遣三百名護衛沿途護送,由我親自帶隊。”
“是嗎,這一次你是不是準備端掉某個匪幫。”
“是的,這次準備剿滅的是集聚在夏鎮的匪幫,規模不小,已經橫行多年,據說戰鬥力不錯,而且人數也不少,與當地的官府也有勾結。”
“偵查的情況如何。”
“基本情況已經掌握,冬月到臘月,需要通過漕運運抵北方的貨物很多,夏鎮的匪幫很囂張,已經有好幾只船隊吃虧了,他們每次都是駕駛小船,在河面上設置障礙,迫使船隊停下來,接下來大肆的劫掠。”
“他們有多少人。”
“遭遇劫掠船隊的人回來說,他們行動的時候,有百人左右,岸上應該還有接應之人,總數不下於兩百人,而且他們的膽子很大,每一次的行動,接應之人,距離河岸不是很遠。”
“你們此番行動,有多大的把握。”
“有十成的把握。”
吳宗睿猛地扭頭,看向了廖文儒。
“大哥,我沒有瞎說,船隊明日出發,以最快速度行進,十日之內可以抵達夏鎮,那個時候正是春節期間,匪幫不可能有平日那麼謹慎,再說了,他們與地方官府勾結起來,能夠得到消息,就更加不會擔心了,同時,我們的進攻選擇在晚上進行。”
吳宗睿微微點頭,停下了腳步。
“我想,你們展開進攻,應該有一段陸路的奔襲,如此有三個方面需要注意,第一是詳細摸清楚匪幫所在的位置,直搗黃龍,務必徹底端掉這個匪幫,第二是詳密的籌謀,護衛什麼時候出發,行動過程中會出現什麼問題,廝殺開始之前,怎麼除掉警戒的土匪,廝殺開始之後,如何堵住土匪逃離的路線,第三式嚴格保密,速戰速決,所有繳獲的財物,迅速運抵貨船上面,不要被其他人發現,更不要驚動地方官府。”
“知道,大哥,我已經列下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準備呈奏給您看看。”
“不用了,我也就是提醒你,具體怎麼指揮,還是以你爲主,作戰廝殺必定會有傷亡,記住要善待陣亡的護衛,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吳宗睿慢慢走上木臺,看着肅立在前方的護衛。
廖文儒、羅典明、羅典勇和秦大龍等人,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秦志銳則是站在隊伍的旁邊,陪着劉寧。
一股隱隱約約的殺氣撲面而來,吳宗睿滿意的點頭。
“兄弟們,我要感謝您們,感謝你們拼命的付出。。。”
“誓死效忠大人。。。”
吼聲傳來,響徹山坳。
吳宗睿雙臂揮起,示意衆人安靜。
“我心中的信義幫護衛,乃是無敵之師,不管對手如何的強悍,遇見我們信義幫護衛,灰飛煙滅。。。”
“我心中的信義幫護衛,來自於五湖四海,都是異性兄弟,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不管何時何地,不管多麼殘酷的廝殺,都不會放棄彼此,都會死拼到底。。。”
“我心中的信義幫護衛,紀律嚴明,無堅不摧,一聲令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我心中的信義幫護衛,愛惜榮譽,將信義幫護衛的名譽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決不讓信義幫護衛的名譽遭遇絲毫的褻瀆。。。”
“兄弟們,我們俱爲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我們捨命保護自身的利益,爲的是讓我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爲的是讓我們不再遭受任何的凌辱。。。”
“雖然我時常不在你們的身邊,可我們心意相通,你們安心訓練,拼命殺敵,如果你們之中有人戰場捐軀,你們的父母兄弟,就是我的父母兄弟,你們的家人小孩,會衣食無憂的活下去,會爲你們驕傲自豪。。。”
斬釘截鐵、慷慨激昂的話語,已經讓不少護衛的臉色變得通紅。
政治思想工作是軍隊的靈魂,這一點大明軍隊,包括後金韃子都不可能認識到,他們賴以凝聚軍隊的,最多還是豐厚的錢財,以及個人的威嚴和魅力。
吳宗睿自然不會這樣做,他需要的是思想統一、行動一致的鐵流。
這需要時間,不過他還不是特別着急。
“好了,今日是小年,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愁,你們無法和家人團聚,一會喝酒吃肉的時候,遙相寄託對父母家人的思念。”
。。。
吳宗睿說完了,正準備走下木臺的時候,站在最前面的廖文儒開口了。
“全體都有,向大人行跪拜禮,誓死效忠大人。。。”
“拜見大人,誓死效忠大人。。。”
山呼海嘯的聲音傳來,看着全部單膝跪地的護衛,看着情不自禁跪下的秦志銳和劉寧等人,吳宗睿的身上,彰顯出來捨我其誰的豪氣。
。。。
護衛開始了訓練。
木樁上面扎着稻草,手持木槍的護衛,每一次的刺殺,位置必須在木樁的正中間,不允許有偏離,這樣的刺殺,每日訓練不下千次,正是這種看似枯燥的訓練,讓護衛刺殺的速度變得迅捷準確,讓對手無法抵禦。
走過平地,經過了又一條道路,一塊略微小一些的平地出現在眼前。
戰馬在嘶鳴,馬棚就在空地的右邊。
騎兵正在騎馬奔馳,平地中間同樣是木樁,他們需要在馬背上對木樁發起進攻,每一刀砍下去,都要擊中目標。
“大哥,這樣的山坳還有四個,外面的山坳主要是步卒訓練的地方,裡面的四個山坳,全部都是騎兵訓練的地方,分別爲騎術訓練、砍殺訓練、射擊訓練以及閃騰訓練,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進行的,營房也設爲了兩個部分,一部分的營房在外面,還有一部分的營房在馬棚的右前方。。。”
吳宗睿站定,看着廖文儒。
“文儒,護衛的精神面貌很不錯,你辛苦了,護衛已經具有了一定的戰鬥力。”
“不過你萬萬不要驕傲,護衛隊伍還需要大規模的強化訓練,我們不僅需要強悍的大軍,還需要能夠一日奔襲千里、連續作戰的騎兵,我這裡有一本冊子,你參照上面的辦法訓練,訓練沒有固定的模式,一切來源於實際,你大膽按照自身的想法和實際情況做出改變。”
“不管平時的訓練多麼的嚴酷,都不可能訓練出來真正的鐵血軍隊,護衛需要的是不斷的廝殺,需要鐵血的磨礪,剛纔我已經感覺到護衛的殺氣,但不是特別的強烈,你需要派遣護衛,沿着漕運路線偵查,主動找尋匪幫作戰,爭取在一年時間之內,基本剿滅沿途大一些的匪幫。”
“錢糧方面的開銷不要吝嗇,萬萬不要節約。”
“所謂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平時訓練要求越是嚴格,廝殺的時候傷亡就越小,所謂慈不掌兵,也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轉完了整個的山坳,吳宗睿回到了最外面的山坳。
肉香味已經變得濃郁,吳宗睿加快了步伐,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廖文儒等人緊緊的跟隨在身後。
鐵鍋裡面冒着熱氣,沸騰的肉湯裡面,大塊的肉片翻騰,空地旁邊,已經有人開始擺放桌椅,其中一張桌子放置在木屋裡面。
“文儒,那張桌子是怎麼回事。”
“大哥,氣候寒冷,您還是在木屋裡面吃飯。”
“胡鬧,兄弟們都在外面吃飯,我怎麼會到木屋裡面吃飯,撤掉,將桌子擺放在外面。”
。。。
吃飯的時間終於到了,近五十張簡易的桌子擺在外面,除開值守的護衛,其餘全部都到了,熱騰騰的肉食,整壇的美酒,放置在桌上。
吳宗睿的豪氣再次彰顯,凡是來敬酒之人,來者不拒,一些普通的護衛硬着頭皮敬酒,吳宗睿也是豪爽的喝下去,臉上還帶着爽朗的笑容。
十六歲的年紀,在諸多護衛之中,都算年紀小的,可是吳宗睿展現出來的氣勢,讓所有人歎服,這就是魅力和凝集力,這就是霸氣,捨我其誰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