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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元年四月十三日,卯時。
幾乎一夜沒有睡覺的吳宗睿,靜靜的站在官道的中間,看着安遠縣城的方向。
天空中有厚厚的雲層,看樣子又是一個陰雨天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年的氣候依舊不是很好,陰雨連綿,氣候也遲遲升不上去,讓人感覺到陰冷。
這樣的氣候,對於田地裡的農作物是很不利的,就算是吳宗睿採取了營養快種植玉蜀黍的辦法,估計也收不到太多的糧食。
羅典召站在旁邊,臉色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
跟隨在吳宗睿身邊的這些天,羅典召學到了很多東西,其中遭遇大事情不心慌這一點,記憶尤爲深刻,每每得到廖文儒帶回來的消息,他都是有些心慌的,可是看見少爺雲淡風輕的表現,他的情緒自然要好很多,自家少爺都不怕,他這個下人有什麼害怕的。
“羅典召,你說奪天王會聽從羅典明和羅典勇等人的話語嗎。”
“少爺,我、我不知道。。。”
“我看奪天王一定會聽從,其實奪天王這次造反,身邊沒有可信之人,羅家的人不會跟着他胡來,臨時招募到身邊的那些人,眼睛裡面看到的都是錢財,絕不會拼死的賣命,稍有風吹草動就逃得無影無蹤,這點奪天王肯定是清楚的,從四月初造反到現在,奪天王殺死部分的耆老、里正和徵糧官,攻下縣衙之後,有殺死了部分的吏員,這其實是逼迫手下的人橫下一條心。”
“少爺說的是。”
“羅典召,我說的話語,你要聽仔細了,要聽進去,還要略微的思考,不是總點頭。”
羅典召不自覺的點頭,聽見吳宗睿這樣說,又連忙搖頭。
吳宗睿哭笑不得,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羅典明和羅典勇,就是奪天王最爲信任的心腹了,昨日贛州府已經派遣軍士前往安遠縣圍剿暴民,這個消息昨夜就傳到了安遠縣城,今日午時,官兵就應該抵達安遠縣城。”
“奪天王很清楚,憑着他手下的烏合之衆,根本無法抵禦官兵的進攻,所以他會做出選擇,判定接下來該怎麼辦。”
“奪天王只有兩個選擇,其一是固守安遠縣城,抵禦官兵的進攻,其二是迅速撤離。”
“依我的判斷,奪天王一定是迅速撤離,而且是朝着虎山鄉的方向撤離。”
“我們在這裡等着奪天王,這裡就是奪天王喪命之地。”
吳宗睿說完,羅典召顫抖着身體,終於開口了。
“少、少爺,一定要殺人嗎。”
“你說呢,難不成等着奪天王殺了我們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不敢想象殺人。”
“沒有人願意殺人,可逼迫到那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我們當然要下手,先下手爲強,這樣我們就能夠活下來。”
羅典召再次的點頭,這次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羅典召的手中拿着鐮刀,腰裡插着一把斧頭,少爺若是下達了命令,他就要動手了。
一刻鐘時間過去了。
前方終於傳來了馬蹄聲,吳宗睿的神色變得肅穆,雙拳緊握,手心也出汗了。
五個人、兩匹西南馬出現在官道上面,爲首的中年人一臉絡腮鬍,雙眼通紅。
兩匹西南馬上面託着好幾個包裹,速度不是很快。
跟隨在中年人身後的,就是羅典明和羅典勇兩兄弟,廖文儒則是和另外一個在最後。
“你、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不怕死嗎,快些閃開。。。”
吳宗睿看着馬背上的中年人,微微一笑。
“看樣子你就是信豐縣虎山鄉的奪天王了。”
“你、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殺死了虎山鄉、江山鄉的耆老、里正和徵糧官,攻下了安遠縣城,殺死了縣衙戶房、兵房的司吏,劫掠了縣衙的庫房,你還真的有些膽量啊。”
奪天王的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差點從馬背上面滑落下來。
好在西南馬個頭矮小,主要還是用於運輸。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我本不想殺你,現在絕不會放過你了。”
“哦,是嗎,那就看看究竟是誰殺了誰。”
吳宗睿的話語剛落,羅典明和羅典勇同時動手,兩人上前拉住奪天王。
身體不穩的奪天王瞬間跌落馬背,摔了一個狗吃屎。
廖文儒也動手了,控制了身邊的中年人。
羅典明從背後拿出繩索,三下五除二,將奪天王牢牢的捆住。
吳宗睿走到了奪天王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開口了。
“奪天王,你的一舉一動,我全部知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廖文儒、羅典明和羅典勇,全部都是我派出去的,讓他們主動投奔你,而且到了你的身邊,我的第一步計劃是,讓你代領隊伍繞過吳氏家族所在地,保全我吳氏家族。”
“我的第二步計劃是,在你攻陷了安遠縣城、官兵前來圍剿的時候,讓羅典明和羅典勇勸你帶着錢財偷偷離開,回到虎山鄉去,圖謀下一步的發展。”
“我的第三步計劃是,在這裡截住和斬殺你。”
“一個多月之前,我就預判你會造反,你好吃懶做,不務正業,且心思不純,想着過王公般的富貴生活,卻是丫鬟命,這樣的你,不造反纔不正常。”
“從你造反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攻打和劫掠安遠縣城,當你攻下安遠縣城之後,我知道你無法服衆,必定想着捲走錢財。”
“在縣衙的時候,你大概已經憎惡手下的千餘人,他們想到的就是分錢財,他們不守規矩,在你的面前大嚷大叫,甚至相互之間大打出手,他們盯着的也是庫房裡面抄出來的銀子,所以你早就有想法,帶着銀子遠走高飛,只要有銀子了,還怕什麼。”
“你胸無大志,還敢造反,還自立了國號,正是天大的笑話。”
“栽在我的手裡,你不要感覺到憋屈,這就是你的命。”
。。。
臉色通紅的奪天王,在吳宗睿的面前,根本說不出話來。
吳宗睿說完,冷冷的看了看地上的奪天王。
“羅典明,將雁翎刀給我。”
其實羅典明也驚呆了,吳宗睿的話語,讓他的腦子反應不過來,一直到吳宗睿哼了一聲,他才連忙從地上撿起雁翎刀,交給吳宗睿。
“奪天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到地下去了,安生一些。”
刀光劃過,一縷獻血從奪天王的脖子處噴濺出來。
奪天王在地上拼命的掙扎打滾,隨着鮮血不斷的噴濺,他漸漸停止了任何的動作。
吳宗睿的臉憋的有些紅,兩世爲人的他第一次殺人,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這一步他必須要做,要在廖文儒和羅家三兄弟的面前立威,要讓他們死心塌地。
“廖文儒,殺了他。”
聽見吳宗睿的話語,廖文儒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手中的雁翎刀。
。。。
周遭徹底安靜下來。
兩具屍首、兩匹西南馬、四個人矗立在官道上。
“羅典明、羅典勇、羅典召,將兩具屍首埋葬,地方已經看好,記住,要深埋,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廖文儒,將西南馬牽到旁邊的小樹林。”
“埋葬屍首之後,你們都到小樹林去。”
“羅典勇,將路上的血跡稍稍清理一下,不要讓人發現了。”
半個時辰之後,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來到了小樹林。
他們的形象極其的難堪,全部都是臉色傻白,身體顫抖,要不是相互攙扶,甚至都站不穩,儘管他們跟隨在奪天王的身邊,也參與了進攻縣衙,但他們沒有動手,更沒有殺人。
“剛纔的一切,你們都看見了,我殺死了奪天王,文儒殺死了奪天王的隨從,儘管他們都是造反之人,人人得而誅之,可我們總是殺人了。”
“接下來該你們選擇了,是跟隨在我的身邊,還是回到虎山鄉去,你們說吧。”
“撲通”“撲通”“撲通”
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全部都跪下了,什麼都不說,就是磕頭。
“好了,你們也不必這樣,剛纔的事情不算什麼,今後我們還會經歷更大的風波,遇見更加危險的局面,既然你們不說話,那我就認定你們是跟隨在我的身邊了。”
“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你們既然跟隨在我的身邊了,那我就要保證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過這好日子絕非嘴上說說就能夠得到的,農民需要種地纔有糧食吃,遇上災荒可能全家都餓死,你們跟隨在我身邊,也是一樣。”
“我們這是在賭博,也許我們一輩子榮華富貴,子子孫孫都能夠過上好日子,也許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家人都跟着遭遇到牽連,沒有辦法,這是我們的選擇。”
“當然,我不會帶着你們亂來,如同奪天王這般,輕而易舉就丟掉了性命。”
。。。
“該說的話我全部都說了,接下來該你們選擇了。”
吳宗睿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羅氏三兄弟,突然厲聲開口了。
“擡起頭來說話,你們究竟怎麼選擇。”
“我、我跟隨在少爺身邊,不、不怕死。。。”
羅典明首先開口,接着羅典勇和羅典召也開口了。
“好,你們記住,今日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上不告天地,下不告父母,否則奪天王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