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愣住了,如果說自由是要別人的生命來換取,那她是萬萬不會要的。甚至現在讓他們受傷了,葉冉冉都自責的要命。她不會走,也不能走,而且還要想辦法將他們保住。
又看了一眼祁夜和小瞳滴在身側的血跡,葉冉冉的眼睛也一起充血了,心疼的幾乎不能呼吸。但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求道:“勳,我知道你怪我再次不告而別。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真正的感受?若是你真的不在乎我,又爲何這樣急着來追我回去?別把我們直接得來不易的感情放逐好嗎?這次是我錯了,你不要連累別人。”
“連累別人?”赫連銘勳冷笑一聲:“是我連累了別人,還是你?葉冉冉,你不要總是爲了自己的錯誤找藉口。他們根本就是因爲你的原因,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我又爲何會變成這樣?我不捨得放手,我想把你和孩子都留在身邊。可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給我,你不相信我會保全你和孩子,會按照我們的承諾,完全不對娜娜塔動情。所以你才千方百計的要離開我。你又想過我的感受嗎?”
赫連銘勳的心一樣的難受。不被自己深愛的女人信任,甚至連將要出世的孩子都不能見一面,這樣的打擊誰都不會好受點。
葉冉冉的眼睛發熱,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最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說過,是我不對。就算是你不給我機會,也求你放過他們吧。”
聽到葉冉冉竟然用了一個“求”字,赫連銘勳的手忽然握緊,指骨都因爲大力捏成了青白色,指尖狠狠的陷進了掌心裡。
他所知道的葉冉冉是何其的倔犟與驕傲?別說是求,就連認錯都很少會有。葉冉冉從來都是不會認輸的,更不會求自己什麼,可是現在竟然爲了祁夜和小瞳,求自己放過他們?
赫連銘勳那雙深邃的瞳眸緊縮成一條線,猶如貓瞳一般,緊緊的盯着葉冉冉。恨不得把她當成自己的獵物,直接吞吃到肚子裡。
但他又不能那樣做,是不忍、是不捨,也是心中的深愛讓他痛的難以自拔,但又想要將她再一次征服。
“勳?”葉冉冉看着赫連銘勳露出複雜而神傷的表情,心也一再的疼起來。她明白自己的愛有多深,可是在愛的面前,生命又顯得太過卑微。她不能爲了成全自己的愛而放棄掉把自己當作親人的祁夜和小瞳。
“給我一個保證。一個你不會再逃走的保證。”赫連銘勳冷冷的一句話,然後視線掃向了祁夜和小瞳。
而小瞳此時也倒在了地上,肩膀一下一下的抽搐着,而雙手卻因爲被挑斷了筋脈而垂在地上,臉上已經滿是汗水,就連呼吸都是一時深、一時淺。
葉冉冉也隨着赫連銘勳的視線看向了他們兩個,她明白,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我跟你回去,讓我怎麼做都願意。爲你生孩子,不計較名分,也不會爭鋒吃醋,永遠都留在你的身邊,做你的女人。”葉冉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是痠疼的。
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因爲她覺得一下子就釋然了。既然深愛,又爲何去計較太多?若是自己能夠早點明白這一切,祁夜和小瞳也不會爲了自己冒險,更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很好。”赫連銘勳的心何嘗不是在疼着?他也一樣明白葉冉冉此時的心痛與不甘。可是爲了能夠將她留住,他已經再無顧忌了。既然已經下手,讓她以爲自己是一個冷血的壞人,就不該在此時又心軟下來。
赫連銘勳繼續道:“但你的表現一向是不夠真誠,容易出爾反爾。我需要一個更大的保證。”
“那你要我如何做?你告訴我?快點,我都答應。但是救他們,他們就要撐不住了。”葉冉冉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隨着這聲發自心肺的嘶吼,葉冉冉覺得胸口憋悶,四肢無力,隨即身子一軟摔在了地上。
好在她身邊正好有一把椅子,她用手扶了一下,纔沒有一下子栽倒,而是順着椅背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但是讓她更爲傷心的是,赫連銘勳竟然就一直看着自己從恍惚到搖晃,再到最後跌坐在地上,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上前扶過自己一把。
若是再此之前,只怕葉冉冉還沒有摔,或許就只是搖晃一下,赫連銘勳就會衝過來,將她扶穩或是直接抱進懷裡。而現在,就算是自己摔倒了會有傷害到孩子的危險,他竟然還能夠坐視不理。
既然已經冷漠到如此的程度,爲何還苦苦的抓住不放?葉冉冉的笑容悽苦又燦爛,就好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矛盾又無助。
可葉冉冉又怎麼會知道,赫連銘勳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幾乎將自己的手骨都捏碎了,才忍住沒有上前將她扶住。這個時候,赫連銘勳是不想要再表現出一點點心軟的。
因爲赫連銘勳害怕女人會持寵生嬌,而把這個女人養的太刁了,好像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勳,你聽到嗎?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是求你,先救救他們吧。”葉冉冉跌坐在地上,再一次無心無力的開口。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底線,也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而若是赫連銘勳真的變成了一副鐵石心腸,寧可看着祁夜和小瞳死掉也不肯放過他們,那自己也寧願一死。或許死了還能穿越回去?又或許真的就失去了一切?
但葉冉冉並不害怕,若是真的就這樣死去了,起碼還有兩個一起做鬼的朋友。起碼小瞳和祁夜會在黃泉路上也與自己同路而行的。這樣就足夠了。
看到了葉冉冉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淡去,一起失去的也是她的希望與感情。赫連銘勳才終於回過神來。忽然一抖手,從腰間扯出一根鉛筆桿粗細的鐵鏈來。
那根鐵鏈應該是一直纏在赫連銘勳的腰帶之中的。或許是作爲一個防身的武器,又或許是如同勾索那樣的應急物件。但這跟鐵鏈與之前鷹翼袖中藏着的鋼索不同。顏色烏黑髮亮,一出來就發出沉悶的聲響,似乎遠比它看上去更爲沉重。
“嘩啦”一聲,赫連銘勳將那條鐵鏈的一頭扔在了葉冉冉的面前,另一頭卻還被他攥在手裡。
葉冉冉一時間還沒有明白赫連銘勳的意思,看看鐵鏈,又看看赫連銘勳,讓他給自己一個明示。
“把自己鎖起來,然後跟我走。”赫連銘勳的聲音依然冰冷,然後又叫了一聲:“鷹翼,把無極鎖拿來。”
“主子!”鷹翼聞聲跳了出來,但仍然兩手空空的,沒見到他拿出什麼“無極鎖”來。
而一直躺倒在地上,早就已經無力出聲的祁夜在聽到“無極鎖”的時候,身子猛的一顫,隨即掙扎着想要起來。
葉冉冉忙上前兩步,按住了祁夜的肩頭,低聲勸他道:“你好好歇着。放心,勳會救你們的。”
但祁夜卻使出所有的力氣,用力的搖着頭。最後勉強擠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來:“冉冉……,不,不要……”
“鷹翼,無極鎖。”赫連銘勳的眉頭皺了起來,叫鷹翼的聲音也更大了。完全能夠聽得出他是在忍耐着怒意的。
鷹翼的眼神中顯出爲難,看了看葉冉冉,又看向了一直努力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祁夜。手裡仍然是空空的。
“啪”的一聲響,葉冉冉就看到一條黑色的烏光閃過,隨即鷹翼的肩膀就是一栽,整個人退後兩步,單膝跪在了地上。而他的左肩已經被赫連銘勳手中的那條烏黑的鐵鏈打的皮開肉綻,甚至半邊肩膀都是塌的,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骨頭。
赫連銘勳卻根本沒有在意鷹翼傷勢的意思,俊臉罩着一層寒霜,冷冷的又吐出三個字:“無極鎖。”
“鷹翼,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你拿出來吧。給我。”葉冉冉朝着鷹翼伸出了手。
她知道,那個“無極鎖”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利害玩意,否則祁夜不會這麼緊張的勸自己不要。而鷹翼也不會爲了自己,違揹他主子的意思。
終於,鷹翼被赫連銘勳周身的寒氣逼的一顫,伸手在腰間摸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鎖。那鎖不過是兩顆圍棋大小,精緻的猶如是一件工藝品。而那金黃的色澤,更顯得與衆不同。
但鷹翼捏着那把鎖,卻顯得十分爲難,看着葉冉冉的表情也有些惋惜和複雜。
赫連銘勳卻上前一步,一把將無極鎖奪過來,同鐵鏈一起,再次扔在了葉冉冉的面前。冷聲道:“左手與左腳,用寒金鐵鏈一起鎖住。”
葉冉冉一愣,一時間沒有明白赫連銘勳的意思。但是當她將那條烏黑的鐵鏈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鐵鏈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個活動的小鉤子,將鐵鏈在手腕和腳踝上纏一圈之後再用鉤子勾住,就可以將手腳纏在一根鐵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