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用一雙小手捧着赫連銘勳的臉,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才柔聲道:“我也不捨得讓自己去冒險,因爲我喜歡你,也喜歡和你在一起。我不能讓寶寶沒有爸爸,但也不想讓寶寶一出生就失去我這個媽媽,所以你該相信我,我會堅持下去的。”
赫連銘勳抿着脣,他當然也愛寶寶。但是他不捨得葉冉冉去冒險,畢竟半年以後的事情誰也不會說的準,如果有個萬一……赫連銘勳不敢去想。
葉冉冉又拍了拍赫連銘勳的臉,笑道:“安心的睡吧,我相信自己。我會沒事的。你只要讓宋青幫我找一個拖延的辦法就行。我答應你,一定會撐到寶寶出世,然後再好好的治療。我們一家人會幸福而且快樂的在一起的。”
赫連銘勳盯着葉冉冉的眼睛深深的看着,眼中滿是對她的情意和擔憂。但他也從葉冉冉的眼中看到了堅持,最後不得不點點頭,“好,冉冉,我相信你。”
說完,赫連銘勳將葉冉冉輕輕的擁進懷裡,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讓她安睡。
葉冉冉本來已經閉上了眼睛。但突然就睜開來,俏皮的一笑,對着赫連銘勳的耳朵輕聲的道:“我竟然忘了,今天還是你的大婚之喜呢,現在也是你的新婚之夜,你是不是該陪着那位海瑟國的公主去?”
赫連銘勳一開始還以爲葉冉冉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又或是她哪裡不舒服了。沒想到葉冉冉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差點把赫連銘勳的鼻子氣歪了。
作勢在葉冉冉的身上打了一下,赫連銘勳故意伴着臉道:“是新婚之夜不假,不過是我和你的新婚之夜。你這個王妃要如何伺候本王?是不是可以……”
說完,赫連銘勳壞壞的一笑,伏在葉冉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葉冉冉頓時就羞得滿臉通紅,推了推赫連銘勳,將他從自己的耳畔推開。身子也故意向後挪遠了一點,然後轉身面朝着牆裡道:“不理你了,我睡了。你自己一個人做美夢吧。”
“冉冉,我忍的好辛苦。”赫連銘勳攀上葉冉冉的肩頭,在她的脖頸間吹氣。惹得葉冉冉一陣的發癢。
縮了縮脖子,葉冉冉才道:“不行,現在寶寶太小,太危險。要麼你老老實實的睡覺,要麼你出去到你今天拜堂的新娘子那裡去。”
赫連銘勳碰了一鼻子灰似的,擺出一臉委屈的模樣。可是葉冉冉根本都不再看赫連銘勳一眼,就只是自顧自的翻身睡了。不一會兒,甚至還傳來了沉沉的呼吸聲。
赫連銘勳知道葉冉冉也是真的需要休息,又摸了摸她的頭,覺得不是那麼燒掉厲害了,這才擁着她一起睡去。一夜都睡到極其安慰又溫馨。
但另一邊,娜娜塔公主守着一對紅燭和牆上金色的“囍”字,卻是連個掀喜帕、喝交杯酒的人都沒有。
除了兩個陪嫁的丫鬟一直隨在身邊,娜娜塔簡直就淒涼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
最後,娜娜塔終於忍不住了,派一個丫鬟到外面去打聽情況,看看王爺究竟到了哪裡。就算是逢場作戲,也不至於連這個新房都不進一步吧。
然而,丫鬟不久之後回來,帶着消息道:“王爺已經在葉夫人的屋子裡歇下了。我想要過去問問情況,但被攔住了,根本不讓靠近。”
娜娜塔一張嬌媚如花的臉蛋瞬時就黑成了一片,一把將頭上的喜帕扯下來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還跳上去用力的踩了幾腳。還覺得不解氣,又將頭上的鳳冠、珠花都扯下來仍在地上,一樣的用力去踩。
最後,更是連一桌子還未動過的酒席都推到了地上,杯盞、碗碟打碎了一地。那子孫壽麪也被打翻了,麪湯流了一地。
“好,葉冉冉,我會讓你好看。”娜娜塔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吼出這句話的。在她身邊的兩個丫鬟看到主子這個模樣,都忍不住嚇的一陣哆嗦,推到外面不敢露面,生怕被殃及池魚。
表面上,恭親王大婚之後,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葉冉冉與娜娜塔公主分院而居,互不干涉,一時間倒是也平靜。
但事情往往沒有衆人期待的那麼一帆風順。赫連銘勳也沒有想到,以自己的幸福換來的和親,竟突然生變。就在他大婚之後的第十天,邊關突然傳來消息:海瑟國大軍犯境。
海瑟國邊界距離京城千里之遙,消息一路傳過來最快也要十幾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得到些消息的時間向前推算,就是在赫連銘勳與娜娜塔還未成親之前,海瑟國的大軍就已經有所行動了。
朝堂之上,皇上的眉頭緊鎖,而赫連銘勳更是面若寒霜。因爲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海瑟國竟然將事情做得如此決絕,要知道,娜娜塔公主可是海瑟國太后的親生女兒,竟然就這樣作爲掩人耳目的誘餌,準備犧牲掉了嗎?
“皇上,如此看來,海瑟國並不是真心聯姻,分明有欺騙之意。”左丞相李鐸站出來說道。
而其餘的人在聽到丞相都如此說道,便議論紛紛。無非都是指責海瑟國背信棄義,不守信約;還有說海瑟國虎毒食子,竟然將親生女兒都可以拿來犧牲。
皇上的臉色也很不好,此時皺着眉頭久久不言。等到衆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才咳嗽了一聲。
皇上一出聲,衆人的聲音頓時小了,繼而都噤若寒蟬,不再言語。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中央的黃金龍椅,等待皇上發號施令。
“依朕看來,海瑟國背信在先,我們也無需再爲那一紙婚約束縛。應當先派人到邊關,挫挫海瑟國的銳氣纔好。至於那位娜娜塔公主,既然已經是恭親王的正妃,就交由恭親王全權處置吧。”
皇上的意思很明確:人已經嫁到恭親王府了,就是你恭親王赫連銘勳的人了;要殺要剮、又或是爲了美色留她一條性命,都與國事無關了。
其實皇上這樣說既是給赫連銘勳一個面子,也是給衆人一個交代,屬於折中的辦法。
赫連銘勳站着沒動,也沒有謝恩,似乎是在仔細的琢磨什麼。片刻之後才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之意,娜娜塔公主既然還在京城,就必定還有她的用處。海瑟國來犯,我天旭國也不能示弱。所以微臣願意再領兵出征,挫挫海瑟國的銳氣。”
其實天旭國並非沒有其他的戰將了。只不過赫連銘勳心中清楚,海瑟國不同於其他的國家,有御狼的本事。上次穆子羽先出徵,最後都險些吃虧,還是自己去了制服了狼羣,纔算是得勝而回。
所以這次赫連銘勳不想讓其他人再出面,一來若是再遇到狼羣,難免天旭國的將士會受到損傷,也影響士氣;另一方面,赫連銘勳想要親自動手將海瑟國打敗,這樣纔好轉回頭來對付娜娜塔公主。
畢竟娜娜塔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了,她沒有犯錯,還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王府裡,自己就無法對她出手。何況在有些人的眼裡,海瑟國不顧這位娜娜塔公主還在天旭國就大舉進攻,無非也等於是置這位公主於死地而不管不顧,所以這位娜娜塔公主也算是一個可憐人。
但赫連銘勳心中清楚,娜娜塔絕對不會可憐,甚至在自己離開之後,必定會有所動靜。
而赫連銘勳要得就是娜娜塔的動靜,只要娜娜塔一犯錯,他纔有機會名正言順的將她從自己的身邊趕走。
“好,既然恭親王願爲國效力,親自領兵,那朕就能大大的放心了。朕派精兵十萬,鐵騎兵兩萬,戰將百人,隨恭親王出征。”皇上說完,揮揮手示意散朝。
然後又對着赫連銘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過來。
赫連銘勳知道皇上有話要和自己說,點了點頭。雖然和衆人一起退出了大殿,但是仍然在偏殿等候。等到一位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來傳他,這纔跟着去了御書房。
皇上此時已經換下了一身的朝服,穿着一件明黃色的袍子坐在龍書案後面看着一副地圖。聽到總管太監的回覆之後才擡起頭來,一見赫連銘勳進門就直接招手:“五弟免禮,來這裡看看。”
赫連銘勳知道皇兄要與自己商量的必定是此次的軍情,也沒有多禮便走上前去,認真的看了起來。
那地圖上繪製的是海瑟國與天旭國交界的版圖,而且根據當地的情況,最細緻的標註了山地、丘陵、河流、低地等處。另外還有一些新添加上去的標記,顯示的是如今兩國兵力的分佈形式。
既然地圖上有兵力分佈,就證明這是一份軍事圖。非領兵出征的將領是不能隨便看到的。
皇上道:“五弟看過此圖,有何想法?”
赫連銘勳凝神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道:“海瑟國用的還是老路子,戰術也不見精奇,所以我推斷,他們必定還會引出狼羣,以野獸的兇悍爲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