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在縣郊的金屋花園,邵剛的手機沒關機,物證科先鎖定信號區域,隨後找民警去敲門,發現無人應答。最後通過物業拿到鑰匙,進去後,發現了邵剛和他小情人雙雙被人用繩子捆着,心臟處有個破洞,依然是那把三棱槍刺的傑作。
屋裡很整齊,地拖得乾淨,拖把放在門口處,現場清理得與林嘯家中如出一轍。
兇手每次動手,都沒與受害人發生身體衝突,要留下物證,太難!
只有張相平那一次,留下了一點兇手衣服的纖維,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徐策一定早就把那件衣服處理掉了。
高棟揉了揉太陽穴,在現場看了一圈,就轉身出去了。
過後,等來了陳法醫,兩人相互交流一番,這屍體從現場上看,大約死了三天多,也就是說,邵剛還是在胡生楚前一天被殺的。現場沒留下物證。雖說不指望周圍有人證,但例行的排查走訪的工作,還是要做一下。
好吧,徐策,算你狠,算你手段高明,算你先走一步!
高棟心裡痛恨着,但現在他也無可奈何。單純從徐策跟那幾個被害者有仇,法院能判是他做的?人證物證,什麼都沒有!
徐策殺完了人,只留了一個王修邦,看來生活檢點總是好的,至少對於王修邦,徐策沒機會下手,只能逃回美國了。
高棟頭有點痛,他想着剛前天死了胡生楚,連王孝永都甩手不幹了,今天馬上發現了邵剛的屍體,這該如何是好?這事今天報上去,大概過個一兩天,又要去趟省裡問責了。今年這個年,就別指望過了。
更糟糕的是,連續的出案子,不但使他在省市兩級領導裡,面子全無。他手下這幫人,也跟他吃了那麼長時間的苦,卻一點進展都沒有,連這個年都過不好,該如何向兄弟們交代呢?
這時,高棟手機響了,接起來,是手下的年輕民警小吳:“老大,縣局有個你的包裹。”
高棟不耐煩道:“你不知道我有事在忙啊!一個包裹跟我說個屁!”他也實在是心情太壞,所以直接出口罵人。
小吳小心地低聲道:“老……老大,這個包裹,我想……我想你還是回來親自看一眼比較好。”
高棟聽出了異樣,道:“這是什麼包裹?”
小吳輕聲回答:“關於一二六系列案件的關鍵線索。”
“一二六的關鍵線索?”高棟尋思一想,頓時破口大罵,“你小子敢私拆我包裹?”
小吳斷然否認:“沒有,我沒拆過。”
高棟喝道:“你沒拆我包裹,怎麼知道里面是一二六的關鍵線索!”
小吳委屈道:“看一眼就知道了。”
果然看一眼就知道了,高棟回到縣局辦公室,就看到桌上放了個小包裹,包裹單上寫着“一二六的關鍵線索”。
高棟掂量了下包裹,裡面很輕,不可能是放了炸彈這種玩意兒,他拿出把剪刀,拆開包裹,裡面是一封打印了字的紙,上面寫着:
“領導你好:
我是一二六系列案件的知情人。我害怕兇手知道,所以不能把真實姓名透露給你們。只能偷偷跑到外地,發了這個包裹。你們不用費心調查我是誰,我戴了口罩,快遞員也沒看到我的長相。
我們從李愛國案件說起吧。
兇手和李愛國並無瓜葛,因爲兇手知道李愛國隨身帶着槍,所以他要先殺了李愛國,這樣,才能更好地爲後面的行兇做準備。
兇手是個細心狡猾的人,他的真正目標是張相平、胡生楚、邵剛三人。兇手擔心後面的行兇出差錯,所以第一目標選擇了李愛國,拿到槍後,他一旦在後面的行兇中出現狀況,他也可以掏槍解決對手。只不過槍聲較大,不到萬不得已,兇手不願意掏槍。他運氣比較好,每次行兇都成功,所以他自始至終沒有掏槍。
兇手和李愛國相識,他在鳳棲路上叫住李愛國的車,隨後坐上車,假借給李愛國遞煙的間隙,用電棍擊暈了李愛國,隨即實施了謀殺。在殺害李愛國後,他迅速清理現場,從農田處逃脫。
在殺死李愛國,拿到槍後,兇手開始了他的正式計劃。
他先綁架了林嘯,我不清楚他爲什麼要綁架林嘯,總之,他就是這麼做了。兇手也與林嘯相識,他到了林嘯家中,趁林嘯不注意,用同樣的手法,電暈了林嘯。隨後把林嘯全身捆綁,動彈不得,裝入大箱子中,從樓梯拖到地下室,放進了車的後備箱裡。再運出了林嘯後,兇手重新回到現場,拿了一個大型塑料垃圾桶,僞裝成是把林嘯從電梯運走的情況。這些過程相信你們也調查出來了。他這麼做,是讓你們無法判斷他把林嘯運出小區的時間,從而無法通過監控排查可疑車輛。
在綁架走林嘯後,兇手又把目標對準了張相平。他通過做實驗,得出奧迪車輪胎被扎後的漏氣過程數據,實施了這起案件。手法與李愛國的案子相似。
在這之後,兇手又跟蹤到了邵剛,兇手拿出從李愛國處得到的手槍,在邵剛進ru樓道後,兇手突然躥出,拿槍頂着邵剛,逼迫他遵照自己的指示,開了門,隨後用繩子捆綁了邵剛和情人,再將兩人實施殺害。
第二天晚上,他趁胡生楚晚上跑步鍛鍊的習慣,在胡生楚跑到一棵大樹背面時,兇手用電擊棍擊昏了胡生楚,隨後多次電擊,使胡生楚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再將他拖到農田中,實施殺害。
兇手爲什麼要殺這幾個人的動機我不清楚,但我想你們很快就有結果的。”
在這封信的最後一排,還有一句話:“只要進了局裡,想要什麼口供,就有什麼口供。”
高棟一看完最後一句,脫口而出:“果然是徐策!”
因爲最後一句話,是高棟曾經對徐策說過的。
看完了信,他也知道了爲什麼徐策會料到他這幾天會去他家。只要高棟收到這個包裹,看了裡面的信,自然會去趟徐策家了。
他拿着這封信,反覆看了幾遍,除了簡要記錄犯罪經過外,並沒透露其他更多的信息。
高棟滿腹不解,徐策發來這封信,到底有什麼目的呢?他最後一句話,又代表什麼意思?是想全盤告訴我犯罪經過,知道我沒掌握任何人證物證,向我示威?
向我示威,對他個人有什麼好處?
畢竟同學一場,爲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我可沒得罪過他,我還幫助過他,他爲什麼要爲難我?
此時的高棟還不知道,答案在第二天就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