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李隊被借調回京市,肯定不止來找我這麼簡單,他還有其他公務。我搖了搖頭:“李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幫不了你了。”李隊對我的幫助,很大,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甚至有一種讓我幡然醒悟的感覺。
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有這樣的人,有意或者無意地點撥着我們。我對李隊,至少是有些許的感激的。李隊沒有因爲我的拒絕而在意,他只是笑了笑,讓我不要着急着拒絕,先聽他要到哪裡去執行公務,再決定要不要跟他同行。
我馬上問他要去什麼地方,李隊的嘴裡,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呼蘭縣。我滿臉詫異,李隊要去的地方,竟然和我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個。我馬上就有了懷疑,我已經和李隊說了呼蘭縣這個地方,我在想,他是不是因爲我要去那裡,所以才故意也要去那裡的。
李隊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笑着對我保證,說他接到的公務任務,確實需要去那裡,絕對不是我想的那樣。李隊的表情,馬上又嚴肅了起來:“也是因爲這個巧合,我才覺得你經歷的一切,不簡單,這是一場大陰謀。”
“你去那地方幹什麼。”我問。
李隊轉過身,一邊朝着嘎查裡走去,一邊對我說,這是偵查秘密,暫時不能告訴我,要等到了呼蘭縣,聯繫上級,才能確定能不能讓我知道。李隊讓我考慮清楚要不要跟他同行,決定了再去找他。
沒過多久,我就跟上來李隊的步伐。我決定和他同行,他是警察,有我沒有的資源,如果我能夠得到他的幫助,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前途茫茫,身邊有李隊這個不簡單的人物,路上可以有個照應。
李隊的動作很快,他背了個揹包,就算是行李了。我和李隊一樣,除了幾件衣服,也沒什麼行李。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輕裝上路。警車把我們送到市裡,李隊又問我要不要去見徐芸,我嘆了口氣,拒絕之後,李隊帶着我去了火車站。
呼蘭縣,在黑省的南部,是黑省一個大城市的轄區。舟車勞頓,我們總算在兩三天後,抵達了呼蘭縣。當時正是晚上,李隊帶我到了呼蘭縣後,也沒有去聯繫當地的警方,而是找了個賓館,住下了。
呼蘭縣很大,至少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算是個大縣城了。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去找李隊的時候,李隊不在房間裡。問了賓館的人,才知道李隊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李隊肯定是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去了一趟郵局,我想查查從原省嘎查裡寄往這個縣城的書信記錄。很多郵局,都已經有了比較完善的管理記錄,一些記錄,特別是近期的記錄,郵局方面會保留着,只不過找起來比較費勁罷了。
在和郵局接觸後,我馬上就碰到釘子了。他們不讓我查,說是涉及到羣衆隱私,他們也不好給我。我有些頭疼,站在郵局外面,望着外面的人來人往。我知道,我一到呼蘭縣,就必須請求李隊幫我了。
我不能查的,警方可以查。徐芸的確是記下了呼蘭縣的地址,但是那呼蘭縣後的具體地址,卻有些奇怪。準確的地址,是在烏蘭縣城內的開化街道,可是,我問了很多人,大家都說呼蘭縣內,根本就沒有這條街道。
一開始,我還覺得肯定是我問的那些人對本地的街道分佈不瞭解,畢竟呼蘭縣也算大,不知道很正常。可是,隨着越來越多的行人對我打聽的一無所知,一直到我問了郵局,他們的工作人員也說不知道,我就覺得,這個地址肯定有貓膩了。
我回到了賓館,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李隊纔回來。我找上李隊,請求他能和當地的警方溝通一下,讓我去查查郵局近期的收寄信記錄。我懷疑,是不是徐芸記錯地址了。
李隊也沒有拒絕,直接就答應下來,他說,等天亮,就替我聯繫一下當地的警方,給我提供一些便利。了卻一樁事之後,我問李隊今天去哪裡了。李隊想了想,說大約在十一、十二年前,呼蘭縣曾經發生過一系列的連環殺人案,他今天,去走訪調查了幾個當年受害者的家屬。
我對刑事案件的敏感度很高,一聽連環殺人案,我就繼續問是怎麼回事。李隊嘆了口氣:“案子至今未破,兇手的手段殘忍,當年在呼蘭縣甚至是全國,都引起了轟動。那個時候,你還沒有上警校,不知道也並不奇怪。這些年,這起連環殺人案,已經很少被提及,就連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呼蘭縣,也快要把這起案件給遺忘了。”
李隊的表情很嚴肅,他說,警方得到線報,說時隔十年,兇手又出現了,所以他纔到呼蘭縣來進行秘密地事先調查,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爲警方破案,提供線索。我愣了愣,問道:“上頭同意你告訴我了?”
李隊點頭:“同意了。我對上頭說,方涵偵查本領強,會對我有幫助,上頭同意你幫助我了。”
我的眉頭微皺:“可是我沒有答應,我現在只想調查自己想調查的事情。”
李隊卻說,這只是交易而已。李隊會給我提供便利,但作爲回報,我也要儘可能幫助他。李隊說,破案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厲害的偵查人員,有的時候也會被矇蔽,破案,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事情。
“但也不是兩個人可以完成的事情。”我回答。
“但你經常一個人破案。”李隊回答:“這就是你的本事。你如果不答應,我不會給你提供便利。”
我咬了咬牙,見我還猶豫,李隊又說,他的任務,並不是破案,只是蒐集線索提供給警方而已。李隊坦誠地告訴我,他的強項,就是秘密偵查,所以京市警方纔會選中他,把他借調到京市。
李隊說的這一點,倒是不錯,李隊的洞察力,有的時候連我都感覺到可怕,我總感覺他的雙眼,好像隨時可以看透我的心思而已。李隊繼續說道:“提供一些線索,要比破案來的容易的多,不會花你太多精力。”
我深吸一口氣,答應了下來。我讓李隊和我說說當年的那起連環殺人案。
李隊點了點頭,開始說了起來。
李隊說,這起案子,之所以在當年會轟動全國,是因爲這起案子死的人,不僅身份特殊,而且死的數量,也實在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李隊一說,我馬上就感覺到不簡單了,因爲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警察。
有的是民警,有的是刑警,其中還不乏警方的領導。據說,當時案子發生的時候,呼蘭縣的所有警察,都換上了便裝。爲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儘快抓到兇手,警察們都不敢穿*,因爲兇手專挑警察下手。
至於死亡的人數,一兩年下來,足足有二十多個。這是李隊從警方卷宗那裡獲取的準確信息,但是,坊間流傳的,有幾十個,甚至還有傳言上百個的。這些都是流傳,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兇手,不僅手段殘忍,而且作案手法高明,至今沒有落網。
警方無計可施,直到現在,警方連兇手是誰,都沒有搞清楚,而兇手的模樣、姓名以及其他各方面的信息,警方就更是不知道了。
“在當地,坊間稱那個人爲,呼蘭大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