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插道:“你得了吧,別騷情了,快上車給我們去開車吧。”
在上車前,德仔殷切地替溫羽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說:“溫羽你坐這裡,這裡車跑起來風大,涼快。這所裡的車空調壞了,將就點。”
顏真上前攔道:“溫羽你別聽他瞎說,你坐後面,這裡有一頭狼,我來坐。”
溫羽笑着說:“好吧,我坐後頭。”
德仔等溫羽鑽進後座便拉顏真到一邊問道:“她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什麼人你管不着。”
“我問你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和她目前八字沒有一撇,但你也別想撇那一撇。”
德仔嘿嘿笑着撞顏真一下,說:“咱們倆公平競爭。”德仔說完笑呵呵地往吉普車前走去。
顏真高聲說:“德仔,那個護士的五雷護身辟邪符你還戴在身上沒有啊。”
德仔嚇了一跳。
溫羽叫道:“喂,你們倆在說什麼呀?這車裡好悶熱的,我們快點走吧。”
德仔瞪顏真一眼,然後對溫羽笑道:“沒說什麼,我們走。”
他們按照昨晚我跟德仔商量好的調查方案進行,先去死者家向當晚與死者一起遭遇“惡鬼索命”的死者兒媳婦瞭解情況。
死者家離鎮上不遠,十分鐘的車程不到,他們就驅車到了死者家。
德仔把吉普車停在死者家門前的泥地上,顏真下車後遠遠就聽見有女人的哭罵聲,其間還夾雜着嬰兒的哭鬧聲。
這時死者家的大門裡走出一個只穿着短褲光着身子的年輕男子,他身後的一條黃狗朝顏真他們狂叫着。
德仔朝年輕男子笑着喊道:“志文。”
“德仔,你們有事?”志文站住問。
德仔就說:“我們來向你婆娘瞭解你媽媽當晚被惡鬼索命的事情。”
志文黑起臉說:“那事還有什麼好了解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在屋裡,你們想找她瞭解情況,你們去吧,我不管她了。”他說完提起屋檐下的一隻豬食桶,徑直朝豬欄的方向走了。
溫羽瞪一眼志文對顏真說:“假如我是他老婆,肯定受不了他這樣子。”
顏真抽一口煙,說:“人家有老婆,你做他的小三還……”
“去死吧。”溫羽踢一腳顏真。
顏真嘿嘿笑起來,正準備抽一口煙的當兒,溫羽就手操起一根趕雞的長竹條,冷不丁把顏真嘴上叼的煙抽掉。
“喂,你瘋了!”顏真着實被嚇一跳。
“抽死你活該。”溫羽罵一句:“臭流氓。”
“喂,你們在搞什麼?”德仔聽到門外打罵聲就從窗子裡探出胖乎乎的臉,“真仔,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進來啊。叫你來辦案,不是你叫你來鬥女孩鬥氣的,一點男人氣度都沒有。”德仔知道自己恬不知恥在損顏真往自己臉上貼金,說完趕緊縮回頭去跟死者的兒媳婦在談話。
德仔又想在溫羽面前鬥威風,他顏真今天真是不該帶溫羽來,捅到德
仔騷情的馬蜂窩了——挨蟄。德仔今天自從見到溫羽後就一直騷情不止,老損顏真,顏真肚子那股火別提有多大。顏真感覺背極了,臉上的表情怎麼也活泛不起了,索性拉去板起來。
死者的兒媳婦在嗚嗚地一邊哭一邊罵:“那個惡鬼瞎了眼,這個屋裡該索命的她不索,不該索命的又被她索了。我活着一點意思都沒有。”突然裡面響起死者的兒媳婦拍桌子聲:“我死了算了!”
“砰!”
德仔在裡面大叫:“快來人啊,出事了。”
志文丟下豬食桶慌忙跑回來,衝進屋去。
顏真也急忙跑進屋去。
德仔扶着死者的兒媳婦對顏真說:“嚇死我了,她一頭就往桌上撞去啦。”
死者的兒媳婦很漂亮,可能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三歲。她哭着說,“我活着沒有一點意思,你們別管我讓我去死。”
顏真上前看了看她的傷勢,額頭只撞破了皮,沒什麼大障。
德仔對女人說:“豔子這是我的朋友,他叫真仔,是一個巫師。”
“是道士。”顏真糾正一句。
“是臭道士。”溫羽補上一句。
德仔附和溫羽道:“對,這個臭道士是我今天特意請來調查你婆婆被惡鬼索命的事情。他想向你瞭解一下你婆婆被惡鬼索命當晚的情況,你現在方便講嗎?”
顏真很想罵德仔但是豔子看他時,他對豔子憨態地笑了笑。豔子被顏真的樣子逗樂了,撲哧一笑,揩了揩眼淚,說:“那事都那樣了,你們還能調查出什麼事情來。”說完朝顏真又看過來,好像顏真哪兒讓她覺得好笑一樣,她止不住臉紅起來抿嘴在笑。
顏真一本正經起來,說:“我去康樂醫院見過你婆婆,她現在還在康樂醫院裡陰魂不散。如果我們不查清是哪個惡鬼索了她的命,她的鬼魂就會一直在康樂醫院不肯散去。”
德仔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顏真什麼時候在康樂醫院見過死者?他一直陪在顏真身邊爲什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顏真一手罩在德仔的臉上,“沒你的事站一邊去。”
豔子果然被顏真的開場白鎮住,她驚恐地問顏真:“什麼,你到康樂醫院見過我婆婆,她的鬼魂還在康樂醫院?”
“是的,她死不冥目叫我來幫她在陽間申冤。”顏真一本正經地說完見豔子想追問就忙轉移話題:“你家有凳子不?”
志文這才反應過來,一聲不吭地給他們搬椅子坐,然後把一張創口貼放到豔子桌前。他做完這些就一聲不吭地出門去了。
溫羽拿起創口貼一邊替豔子包額頭上的傷口,一邊笑着說:“姐姐你看大哥對你多好啊,你別想不開嘛,兩口子吵架是常事,幹嗎非要走極端呢。”
豔子嘆一口氣,說:“你們哪知道我的難處,不說這些了,還是說我婆婆的事情吧。”
德仔搶道:“對,你婆婆的事情是正事,夫妻吵架算什麼,牀頭吵了牀底和。”
“是牀尾和。”溫羽說。
“喂,你們不要吵。”顏真衝他們倆說完就對豔子說:“你能跟我講一講那晚的整個經過嗎?”
豔子說:“那晚的整個經過我已經跟他們派出所的人講過無數次了,我還能講什麼。”
顏真問:“聽說當時那個女惡鬼從樓道口一直追你婆婆追到了你的病房裡,是不是真的?”
豔子抱起旁邊搖籃裡哭鬧不止的嬰兒,心有餘悸地說:“嗯嘍。當時那個女惡鬼追着我婆婆跑進我的病房,我一下就被那個鬼樣子嚇昏了過去。——對了,你不是說你看過我婆婆,我婆婆難道不知道是誰害死她的嗎?”她說完哄嬰兒,但嬰兒仍然哭鬧不止。
顏真說:“你婆婆被人囚在康樂醫院,她不知道是誰害死她的,她必須讓我們在陽間幫她查到兇手解除禁咒,她才能冥目。”
豔子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能說會道的道士,但是德仔是民警,她覺得顏真應該不是一個騙子,只是出於疑惑便問:“你說的這些是真的?”說完又急忙哄懷裡哭鬧的嬰兒。
顏真沒有吭聲,他一本正經地看着嬰兒,是個帶把的男嬰。這男嬰哭鬧的原因是眉心上被鬼點了痣,想必是大人抱着嬰兒在哪裡不小心撞了邪氣。
鬼點嬰兒的痣不是什麼鬼作怪,一般鬼點嬰兒痣又叫嬰兒被嚇了魂。按照民間說法這是大人抱着嬰兒經過不乾淨的地方見了那些可怕的髒東西,因爲嬰兒能夠看見鬼,所以被嚇着了。顏真跟顏冬敬搞過這種迷信,現在他始終沒法用科學的方法解釋這鬼點嬰兒痣的迷信。一般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嬰兒哭上一陣子就會好的。不過我想在豔子面前露一手,好跟豔子套上近乎,那樣交談起來就會更方便。
顏真問豔子:“你兒子最近是不是老是愛哭愛鬧?”
豔子說:“是啊,他一天到晚總是愛哭愛鬧,看醫生也沒用,真是拿他沒一點半法。”
顏真說:“他這是被鬼嚇破了魂。”
德仔跟溫羽面面相覷,兩眼睜大。
這臭道士還來真的了?!
豔子驚問:“什麼,他這麼小惡鬼也要索他的命嗎?”
顏真笑道:“不是。這個你不用害怕,他只是你們大人平時抱着他不小心撞了不乾淨的東西,一時間被嚇着了,只要安撫一下他的魂就沒事了。你拿一張紅紙來,我幫你安撫一下他的魂。”
志文從堂屋裡跑進來,說:“師傅你等一下,我去拿。”說完出門去不一會兒拿來一張大紅紙。
顏真說:“還要拿筆墨來,我要寫一句話放在上面。”
志文問豔子:“那毛筆和墨水放到哪了?”
豔子沒好氣地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你去神龕上看一下有沒有嘍。”
等志文把毛筆和墨水端來後,顏真替嬰兒在紅紙上寫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顏真寫完後便把紅紙遞給志文,說:“你把它貼到路邊的電線杆上讓路人看見念一念,過幾天你屋裡的崽就會安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