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非常大圓滿,三天之後,李璲帶着一羣道士浩浩蕩蕩的回到了長安城。離開金仙觀比什麼都好,那位風韻猶存的姑母看向自己幾個侄子的眼神充滿了曖昧!李璲知道,大唐的開放程度是史無前例的,女道觀和高級青樓沒區別!真要是傳出姑侄通姦一類的事兒絕對不會浸豬籠,頂多成爲佔據花邊小報的話題榜。
長安城一百零八個坊,是後世西安市的十倍大,坊與坊之間高牆相隔出寬闊大道,夜間宵禁時坊間是不能隨意走動的,但每個坊內任憑歌舞昇平卻不會管。儀王府坐落在西北角的修真坊,遠離正東的興慶宮,這讓李璲高興不已。
但同時也很疑惑,史書上記載玄宗的子嗣都統一居住在東北角的十王宅纔對呀?旁敲側擊的問了茗煙,招來那個囉嗦太監的大驚小怪,就差直說王爺異想天開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一堆皇子住一起,不但有失皇家的氣派不像話,更不該走動太親近了是非多,王爺這都不明白,也太差勁了。
在茗煙的鄙視中,李璲鬱悶透了!史書果然都是騙人的,唐史上明明寫着李隆基就是怕自己兒子們之間疏遠,導致將來兄弟相殘,所以建立十王宅讓大家從小親近……但想到如今四皇子棣王琰、五皇子鄂王瑤、六皇子榮王琬竟然沒圈養在京城,都去外地置官的事實,也就只有苦笑了。
話說王府的規模還是讓李璲相當滿意的,在後世論平米買房的的無恥規定下,跟大唐盛世真沒法比啊!自己家那套兩居室還不如儀王府的門房寬敞,何況裡面五進的院落!從十二丈長甬道通達正殿,那三十三級漢白玉石階上坐落的安義殿足有四丈高,開闊五間,烏木青瓦顯得既威嚴肅穆又有些沉悶壓抑。
李璲前世遊覽過北京的恭王府和雍和宮,心中暗自對比,漢唐建築勝在規模壯闊,但也缺失了雕樑畫棟的絢麗,大概這就是漢唐和明清人們的性格追求上的差異體現吧!
安排好上清派諸位道長入住東跨院的真華堂,讓李白暫居西跨院的廖鳳軒,李璲這纔在四侍女和宦官茗煙的引領下,穿越兩重殿宇進後院門,蜿蜒湖邊小徑來不及細看水榭亭臺,足足走到腳疼纔到達松柏掩映中的自己的寢殿所在——獨樂峰上的邀月齋。
不過腳疼也認了!當年遊覽雍和宮的時候心裡就想過,啥時候自己能住上這麼大的院子啊?現在夢想成真了,靠,比那個大!本王的府中還有演武場和湖邊的花園呢。只是這些建築上沒有雕樑畫棟描金彩繪比較鬱悶……想到這兒,李璲笑問茗煙道:“喂,你可知這長安城中有哪個府邸比咱們的更大更漂亮不?”
萬沒想到這隨口一問竟把茗煙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殿下啊,去年您和英國公府小公爺賭氣擴建這片花園,可是花光了咱們府中的積蓄啊!拉出的饑荒要不是慶王和榮王幫手兒,咱們的產業可就置換光了!被迫搬遷的百姓告御狀招致皇上一頓大怒,把王府長史都貶出京了……”說道這兒茗煙都帶了哭腔,顫顫巍巍的用乞求的語氣道:“您不會是又想出什麼奢華的點子吧?可快打消了念頭,您這才韜晦了幾天啊,我的殿下啊!”
聽聞此言李璲也嚇了一跳,暗罵另一個李璲竟然是個敗家的紈絝!小小年紀就貪圖奢靡活該被我取代了靈魂……好歹留些積蓄讓我來奢靡啊!
“你的意思是,咱們王府就剩空架子了?”李璲緊盯着茗煙的奔喪臉,一字一頓道:“你今天給我交個實底兒,本王名下還有多少資財?”
“封地淳化縣多山林少耕地,禽獸花草倒是進上不少,可賦稅就差了!年初纔上來的稅貢,上次您鬥雞輸了信安郡王他們好幾場,到今天結餘已經不足千貫了,咱們的莊園前年就近乎荒廢,那幾個作坊都沒啥進項,”茗煙越說聲音越小,偷瞄着李璲的表情,生怕殿下發怒責罰自己,小心翼翼的交代賬目,滿臉的悲傷,最後更是哭起來道:“這次皇上把一羣道爺安排到咱們府上住卻不見任何封賞,又多了十多張嘴,奴婢都不知道這些碗筷從哪裡出呢!嗚嗚……”
李璲越聽越心驚,原以爲穿越來不是個販夫走卒那就該享大福,沒想到家大業大就麻煩多!自己竟然是來給那個敗家王爺收拾爛攤子的?真是氣死了。
“快擦擦,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本王今後不再任性妄爲就是了,待我想個生財之道定然不讓你們跟我喝西北風。”李璲擡手抄過一個手帕遞給茗煙,感動的美貌宦官哭得更厲害了。
好半天茗煙止住哭,才規勸道:“殿下您若真是改了,想必娘娘也能少費些心,可不敢指望堂堂王爺出去賺錢,那不成體統!咱們省着些花銷再把莊子變賣了也就渡過去了,不理睬那些個有的沒的,趕明年慢慢總會好起來。”
“別光想着節流啊,咱得開源!”李璲搖搖頭,看來真得回憶一下前世的知識了,看看有什麼生財的道兒!想到這兒李璲狠狠的揉揉額頭,抱着一點兒希望問:“你剛說咱們莊子都荒廢了,還有幾個作坊是怎麼回事?給本王好好說說。”
茗煙答聲是,這才道:“原本莊上各種作坊都齊全,平日子供給咱們王府的活計也輕鬆,但如今咱不是缺少開銷嘛,養那麼多閒人實在是浪費,奴婢年前就私自做主把能遣散的都遣散了,如今只留下了瓷器作坊、釀造作坊和馬場了。”
李璲暗歎,古人真是不懂得人才的重要性啊!過不下去寧肯賣房賣地也不能遣散工匠啊!沒了手藝人,只能惡性循環日子越來越難,再也沒東山再起的機會了。可這也不能怪茗煙,習慣思維使然罷了。李璲好奇的又問:“別的作坊都沒了,怎麼單單剩下了這兩個?”
茗煙又是一哆嗦,仔細從李璲的眼神中尋找,半天沒找到王爺又想敗掉這兩個作坊的念頭,這才放下心來,不敢嗔怪又忍不住流露心痛的說:“府里人吃馬喂的日常需要,留下釀造作坊總比出去買節省些,至於瓷器作坊,是爲您每次鬥雞回來發火摔東西做補充的,有外人來府裡總得擺些樣子充門面啊!”
這恢宏的殿宇竟然是一個親王全部家當堆積出的門面?偌大的園林中的花團錦簇可不能凋零在自己手裡!
李璲聽的有些心酸,前一個自己竟然這麼混賬,讓這個歲數差不多大的王府內侍總管整日爲柴米油鹽操心,唉……李璲莫名有種叫做親情的東西泛上心頭,不由得站起身拍拍茗煙的肩膀道:“這幾年讓你受委屈了,今後再不會了,本王說話算話,定然讓你們過上真正親王府的福!”
“殿下快別說這種話,奴婢們打進了這個院子的那天,命都是您的,什麼享福受苦都跟定了殿下的!”茗煙嫵媚的面龐出奇的一本正經,甚至帶着隱隱的剛毅,即便一雙桃目這一刻也有男子漢的堅定。
想到那兩個僅有的家底,李璲轉身遠望窗外,想要憑藉自己後世的知識來賺錢實際操作千難萬難,那些穿越小說若是信了定然血本無歸!雖然自己理科出身不是工科出身,但也知道理論可行的事兒真做起來天差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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