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難道各種草藥通過反覆提煉都能煉製出這種美妙的白晶?”李含光如獲至寶般輕輕用指甲捏住一顆晶粒,透着陽光反覆看。
李璲笑道:“那倒也不是,有的草藥中成分很複雜,各有各的形狀顏色,分不清到底哪一種有用哪一種沒用,各種成分溶解、結晶的溫度又都不同,剛剛這種提純方法還是太粗陋了,很可能把有用的成分損失掉,反倒剩下無用的。所以需要大量實驗去研究才行。”
“是不是可以說,剛剛殿下捨棄的那些渣滓裡,就很可能有比這更可貴的東西被忽略了?”李含光不愧是上清派下一代的祖師,真是一點就透!李璲認真的點點頭,司馬承禎撫須大笑道:“含光,你還可以再想深一些,殿下明知那些渣滓中還有更可貴的,卻捨棄了,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就是剛纔的方法有問題,導致提煉不出,所以心思要花在改進方法和物什上!”
“道長一眼看穿玄機,正是如此。”李璲眼看着李含光已經撲向那些被捨棄的渣滓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還如獲至寶一般,搖搖頭只好承認:“本王只是知道基本原理,具體如何改進,那就要諸位常年精於煉丹的道長去發展嘍!”
“哈哈,難怪殿下今次沒有阻止老道偷窺,老道還以爲自己耍賴成功,沒想到正中了殿下的圈套啦,哈哈!”司馬承禎毫無風度的開懷大笑,滿臉的褶皺都舒展開了。李璲不好意思的笑笑算是默認了。
“還不知殿下煉製此物有什麼功效?可能長生嗎?”李含光揣寶入懷,突然一問,雙眼放出激動的神情。李璲頓時腦門三道黑線,不好意思的說:“普普通通草藥哪裡就能和長生相關!呃……具體說,本王是缺錢,要靠這東西騙人錢財呢!”
李含光不禁有些失望,司馬承禎卻表情異常精彩,高深莫測的輕聲說:“貧道年輕時倒也學了些把戲假託仙術賺取錢帛,不知殿下如何做?”短暫的回憶中還有些嚮往。
李璲頓時腹誹,這號稱仙師的人竟然也當過江湖騙子,看他那滿臉的美好如同遇到了初戀,還好意思說!你……你可真坦白。
叫茗煙抱來兩隻普通公雞,李璲分別取三顆、六顆麻黃鹼晶粒分別化在茶裡,餵雞服下。不過片刻功夫,一隻公雞羽毛乍翅,大步流星的在院中奔行撲打,籬笆散落折斷,弄得貓狗都避其鋒芒上躥下跳!另一隻更是見什麼啄什麼,鐵喙一下子就能將樑柱啄碎一大塊。
“成功了!就是三顆合適。”李璲小心的收起剩餘的晶粒,再不回頭,牽馬返回長安。後面幾人倒吸冷氣,依依不捨的再看一眼,一隻公雞已經倒地不起伸腿瞪眼,另一隻只公雞豎自在追着大黃狗跑!司馬承禎苦笑,心中不禁想到:不知殿下會不會把這東西用到己方軍隊和敵人身上!
李含光抱着那堆儀器不肯撒手,決意留在田莊搞研究,也由得他。司馬承禎交代幾句就跟着李璲迴轉王府了,倒不是對李璲鬥雞賺錢有興趣,而是不能錯過李璲再弄些什麼神奇的事情出來。
一路上茗煙比李璲還要歸心似箭,回到儀王府不用李璲吩咐,茗煙就掐着尖嗓激動的請命:“殿下,我這就下帖子去約戰信安郡王、英國公爺還有神策軍王毛仲那廝!報仇雪恨。”
“去吧,別說漏嘴就好!”看着茗煙俊秀的臉上偏偏露出咬牙切齒的樣子,李璲就好笑,不忍打消他的積極性,想了想又說:“噢,記得把消息散出去,最好散給那些開局下注的來湊熱鬧,嘿嘿,把咱們府裡剩下那幾百貫都壓上,玩兒個狠的!”
要說茗煙辦事還真有一套,日落之前就跑回來了,李璲正在妙語亭中清點送來的剛改裝好的傢俱,胸有成竹的擺手讓茗煙試坐靠背椅,隨口解說道:“我把這叫做太師椅,寓意坐上去舒服得如同獲封當朝太師!感覺怎麼樣?”
“可真適合休憩呢!殿下好聰明,”茗煙讚一句,知道正事要緊,緊跟着就主動回話:“事兒辦好了,明日那三家都來,就定了輔興坊的鬥雞苑,賭注都是三千貫,奴婢故意說咱們一貫錢都不出,就爲了贏他們去的!他們反而打消了疑惑,還以爲能像以前那樣從咱府上弄走什麼產業呢!”
李璲哈哈大笑:“好,做得好!聰明的奴才!周邊的賭局情況如何?”
茗煙興奮的道:“光王府開了賭局,竟然定了一賠六誠心噁心咱們!奴婢忍着氣把五百貫錢都壓上了,過了明天讓他們哭死去。”
伸手颳了茗煙的小瓊鼻,李璲笑罵道:“你還真狠……不過,我喜歡!哈哈……”
第二日一早,李璲親自抱着自家百戰百敗的那兩隻鬥雞來到了輔興坊,任憑周圍的冷嘲熱諷也不理會,只是堅定的給鬥雞灌下加了料兒的茶!心中冷笑,再怎麼說唐朝也還沒有興奮劑檢測,足夠我折騰的了。
密密麻麻的人羣中何止青袍、綠袍,甚至緋袍官員一大把,當中主桌席位上懶散的半倚着幾個紫袍男子,不用說,英武的中年人定是信安王叔李禕,滿臉邪氣的就是英國公府小公爺了,一個大胖子是神策軍大將軍王毛仲。不光這三個人戲虐的看着李璲好像認定了他是來送錢的,旁邊山呼海嘯看熱鬧的人們也像看傻子似的看李璲。
“知道嗎,儀王殿下前幾天受了驚嚇,比以前更傻了!”
“噓,小點兒聲!別忘了儀王的脾氣,聽見了敢當場砍了你可沒人敢管!”
“唉,不過這回的賭局可沒什麼賺頭了,今早漲到十六賠一了,也沒幾個跟賭儀王贏的。”
聽見這樣的嘲笑,李璲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了,發財就在眼前啊!可週圍人可不明白,以爲作實了儀王殿下受驚嚇的謠言,更是一個個搖頭不已。信安郡王老遠就開口道:“璲侄兒,你真的還要和我們賭?年輕人可別意氣用事啊!”
英國公府小公爺不無戲虐的邪笑道:“聽說殿下的家當就剩那座王府了,皇上賜的,待會兒輸了我們可不敢要哦!”引來一羣官員的鬨笑,李璲卻不與應答,不耐煩的王毛仲跳起來喊道:“外面賭局都開了,還能反悔不成?儀王殿下這麼有信心,老夫捨命陪君子!”
“那就開始吧!”李璲懶得多廢話,估摸藥性快發作了,可耽誤不得。
雙方戰士才一進場,李璲這邊的就好似聞到了嗜血的味道,雞嗓中竟然扯出高亢的龍吟,一聲鳴就嚇得對面鬥雞一個激靈,緊跟着拍打着翅膀騰空而起!一個俯衝就把鋒利的喙對準了對手的青筋!其速度之快、衝擊力至強根本不在同一個重量級。
簡短截說,毫無疑問,僅僅半個時辰,喧鬧的鬥雞苑就如同墳場一般寂靜無聲。在數百人驚掉下巴無言以對的默哀中,李璲僅用一隻鬥雞壓倒性的連戰三勝,此刻三隻血泊中被撕裂的鬥雞還在最後的抽搐,每一聲哀鳴都撞在衆人的心尖,那是沉重重的銀錢啊!
李璲抱拳行個羅圈禮,一聲“多謝”再次狠砸,讓衆人知道不是做夢,催促茗煙去領了賭資駕着裝滿銀錢的大車揚長而去。塵土散盡,鬥雞苑裡還是一片恍惚的人沒醒過悶來。回到王府,茗煙主動領了清點財帛的差事,最後報賬足足兩萬貫!一個時辰賺得比一年親王俸祿還多。
這才僅僅是開始,知道那些人不服,李璲隔天應戰一場,二十天後全勝的戰績賺回五十萬貫錢!樂得茗煙恨不能晚上睡在錢庫裡不肯出來。但問題也來了,賭局中賠率越來越低,終於低到沒了賺頭。
當這個消息茗煙哭喪着臉訴說時,李璲又露出來奸詐的笑,只不過這奸詐的笑也可以笑得傲視九重天,聲震寰宇星辰落!這一次不用李璲點破,司馬承禎就在一旁接口道:“殿下是讓你多找幾十個沒露過臉的僕役,各帶幾百貫分散開,去投咱們下一場會輸!”
茗煙當時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