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卻輕蔑的一笑。肖芸軒被說得莫名其妙,便也只有跟着停在了這江邊上。
風離離,送過田裡秧苗,輕快的涼意透着人心。
隨着風傳送而來的方向,一匹棗紅色駿馬疾馳而至。‘噠噠’聲喧,伴着馬上一副火紅色鎧甲的男子,端的是颯爽英姿,人間一絕。
襯在這綠水青山間,肖芸軒自是看得呆了。可是,方儂的心中卻劃過一絲冷笑。
當年她不受待見,就連接一道聖旨都備受凌辱,以至於方儂至今都不能忘卻這道火紅色的身影:將軍英勇,駿馬馳騁。
他的名字叫——衛鷹。
“呵,這就是足以匹配皇子的丫頭,真是……不咋的!”連話語都帶着諷刺,手卻更加荒唐,當年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微不足道。
她只垂着眸子默默的接受他的諷刺話語,可是接下來,卻要接受他更大的凌辱。他的一隻手,毫不避嫌摸進了她的裡衣,用力的在她胸前那麼一捏。
她竟嚇得哭了……
她一輩子冰清玉潔,唯一的屈辱,就是在出嫁前,被這個狂妄的男人這一摸。
而今,她既然再重活一次,就絕不可能讓任何人再踐踏她一下,絕不!
衛鷹既然是她重生後第一個遇上的故人,那麼,她就第一個拿他來開刀。
擡眸望,眼見着那匹棗紅色的駿馬馱着將軍衛鷹,紅袍獵獵,颯爽前來……
方儂的姿態則更是倨傲不下,她徐徐的彎下了身,從腳邊處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如果用這石頭砸人的話,指定讓他頭破血流。”她壞懷的一笑,手着身旁肖芸軒都聽不懂的話,眼中的笑意更甚。
在肖芸軒明白了方儂的意圖之後,卻見那匹駿馬已然及近身前,然而方儂手中的石頭卻是不偏不倚的朝着那策馬前來的紅衣將軍狠砸了過去。
馬上衛鷹,俊俏的臉上卻是好一陣狐疑,狐疑過後,卻是深深的鄙夷與嘲諷,“一個石子都扔不準,還妄想成什麼事?”
但見那石頭作勢是朝衛鷹扔去的,可是卻不知道是方儂女子力道薄弱的原因,偏生得砸偏了許多,莫說是砸往衛鷹身上了,恐怕是連馬肚都未必能夠觸及得到。
可是,下一刻原本自得滿滿的衛鷹卻難以再保持那般自信與鎮定了。
只見方儂所扔去的那方石頭,正不偏不倚的砸在馬蹄上。
駿馬飛奔,快意馳騁,四蹄疾疾之下被這突如其來的石頭如此一砸,四蹄失了偏頗,一個趔趄踉蹌,駿馬高昂一聲嘶鳴,生生摔倒在這阡陌之上。
饒是衛鷹武功再好,也架不住這胯下駿馬的失誤。
隨着駿馬摔倒在地,衛鷹也隨之跌落。紅衣戰袍在泥土的沾染下,污了大片,往日的光彩在這一刻也盡成了狼狽。
“姐姐,你闖禍了,這可是朝廷來的大官!”肖芸軒見此狀,卻是煞白了臉色,緊拽着方儂的衣袖不止。
“大官,落馬的大官!”方儂聞言,卻一派鎮定的模樣。反帶着些許嘲諷的目光,一步步踱近衛鷹的身旁,駿馬跌倒在邊,怕是受了傷,饒是怎麼都站不起來。
“想來都聽說朝廷有位衛將軍,英勇無雙威武,不誠想竟是這般狼狽不堪,當真是浪得虛名,着實不堪哪!”死死的盯住此刻的衛鷹,她眼中的嘲諷簡直讓衛鷹驟然間有種拔刀的衝動。
“我乃堂堂將軍,你一介山野村姑竟敢口出狂言,當心你小命!”衛鷹“蒼”的一聲將長刀拔出,儼然冰冷,架在方儂的頸上,疾言厲色。
衛鷹脾性略暴,這點方儂前世早知道的,而今在面對的時候,她則勾脣一笑,“將軍怕是糊塗了,殺了我方儂,不但你不好交代,恐怕還會罹難其他人吧……”她不忘提醒,“將軍可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衛鷹一怔,朝廷下令召此女回京等候完婚的聖旨也才方下,他甚至都還未曾宣旨。可這眼前女子一副似乎早就料透了的模樣倒讓衛鷹詫異。
可是,衛鷹即便再怎麼狐疑,也無法細察,再觀身後隨同欽差,便已經是奉着明黃聖旨跟隨了過來。
方儂見狀,一個凌厲抄手起來,巴掌利落響亮的扇在了衛鷹的臉上,登時教他好不難堪,“小小將軍,竟然敢公然褻瀆於我,這一巴掌就是讓你記住好歹,以後遇到我方儂得尊重一些!”
這一下乾脆利落,當真解氣。
在方儂的心中,前世那一仇,此時可謂扇得毫不猶豫。
“你找死!”衛鷹出了名的暴脾氣,這輩子都不曾受過這等屈辱,現在便被方儂這樣當衆屈辱,豈能容忍。
當下,他將方纔收了回去的長刀,再一次橫了過去,這一次卻是滿帶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