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面色平常,任對方跟隨着她。
在路經一片粉色迷離的桃花林時,她眸底閃過一絲笑意,身形快速一閃,白色的身影便隱藏入了桃花林中。
赫連寒雲疾步跟了進去,當身處這絢爛灼灼的桃花林間後,他便發覺自己中計了。可這個發現太晚了,因爲桃花陣已經被觸動了。
他搖頭無奈一笑,看了看那快速移動的桃花樹,鳳眸微眯,俊逸的身影瀟灑瞬移,衣袂翻飛,衣襬飄揚,青絲墨發撫過他如玉的面容,在身後飄揚劃出了一抹妖嬈的弧度。
躲在暗處的柳綺琴本來想看他笑話的,可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破了這陣法。她微蹙眉,轉身白衣翩然的離開了這裡。
赫連寒雲出了那桃花陣,伸出那修長如玉的手指,彈掉了肩頭的幾片桃花瓣,便黑袍俊逸如謫仙般,負手脣含笑意的隨上了那抹白色身影。
柳綺琴走到了一片假山處,她白色的身影如一抹雲般,瞬間隱藏進了一個假山洞中。
隨後跟來的赫連寒雲見對方故技重施,他勾脣邪魅一笑,望着那移動的山石,瞬間自四面八方的向他擠壓來。他黑袍翻飛身形如影似風,快速的轉移,腳下有條不紊的踩着方位,瞬間那些山石便退回了原地。
柳綺琴見石陣也被他破了,她眉心緊蹙,眸底浮現了一絲不悅。她轉身離開了這裡,向着一面翠湖疾步走去。白裙逶迤曳地,輕紗被風揚起,那飄渺的背影在踏上漢白玉九曲橋時,便被隱入了那迷霧中。
赫連寒雲緩步徐行,如踏春遊湖般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脣邊勾着一抹淺淡的笑意,眸底浮現了一絲興趣。他倒要看看,這個神秘的天機府中,到底有多少玄妙機關。
只聽那茫茫白霧中傳來噗通一聲,之後傳來的便是女子的呼救聲:“啊!救命……”
赫連寒雲脣邊笑意一收,神情嚴肅的疾步走上那九曲橋,俊逸的身影瞬間隱入了白霧中:“仇兒?仇兒你在哪裡?仇兒,回答我!”
咔,咔!那白霧中忽然冒出一些奇怪的聲響,隨之便聽到”噗通“一聲,有重物落了水。
一襲白裙脫俗如仙的柳綺琴,站在對岸的六角石亭旁,望着那白茫茫的濃霧漸漸消散,那漢白玉九曲橋折斷了好幾階,扭曲的佇立在那碧水翠湖之上。
而那清澈的湖水中,則有一個渾身溼透的黑袍男子。
呵!讓他和她鬥,看她不把他變成落湯雞。
渾身溼透的赫連寒雲,轉頭皺眉慍怒的瞪了那得意的白裙女子一眼,隨之手掌一拍水,整個人便從水裡竄了出來,帶出一串串水珠,飄身上了對岸。
柳綺琴揮袖甩出一塊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打中了身後石亭柱子上對聯的一個”生“字。
隨之便可見到那翠湖上的漢白玉九曲橋,瞬間合起,恢復了原樣。
赫連寒雲渾身溼漉漉的走向她,有幾縷墨發貼在他如玉的臉頰邊,順着被水泡的微敞開衣襟,貼在了他透白晶瑩的胸前肌膚上。黑與白的相對應,襯出了冷邪中的那絲妖嬈。
柳綺琴望着對面渾身散發着冷寒之氣的男人,她眸含笑意的挪揄道:“陵王爺,就算你不散發寒冷殺氣,也是夠……危險的了。妖嬈美豔的男人,有時可比美女致命多了。”
赫連寒雲收起了身上的慍怒冷氣,水色薄脣輕勾,邪魅慵懶的微眯眸望着她,啓脣輕吐一口幽蘭氣,嗓音低醇如酒醉人的對她道:“本王相信,把仇老闆你丟下水……會更美!”
“陵王爺客氣了!出水芙蓉一朵挺好,多了……就容易亂花迷人眼了。”柳綺琴眼角輕瞟了他眼,便轉身向着那片茵茵的綠草地處走去。
赫連寒雲望着那片翠綠中的一抹純白,眸色濃深,鳳眸神光微閃,遂而不緊不慢的跟上了她。越是接近這個狡黠的女子,他就越覺得對方給他的感覺,越是熟悉。
嗖嗖!咻咻!破空之聲,伴着勁風襲來。
綠茵茵的草地上,飛射出了無數的銀光利箭。
柳綺琴倚靠在一顆垂柳樹旁,眸含柔媚笑意的望着那飛上飛下,躲閃擡腳踢開那些要命毒箭的黑袍男子。風姿卓越,身形如影似風,衣袍旋飛,仿若一隻跳舞的黑蝴蝶。
不過,對方這眼神倒是太銳利冰冷了!像是鷹隼要獵殺白兔一般。
赫連寒雲步子沉穩的走過去,渾身散發着怒火的冷意,勾脣冰冷一笑,望着那柳樹下的白衣女子,輕啓水色薄脣道:“仇老闆還真是……貪玩呢!”
“還行吧!只不過……”柳綺琴直起身來,斜睨了對方一眼,眸含一絲遺憾的轉身離開:“真可惜!竟然,沒玩死閣下你!”
赫連寒雲鳳眸泛起冰冷的怒火,眯眸鎖定着那抹飄逸出塵的背影,隨之提步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嘴角勾着冰冷的弧度,不溫不火道:“仇老闆的機關是很精妙,可惜……還難不倒在下這個門外漢。”
“呵呵……門外漢?陵王爺說這話……似乎是謙虛過了頭,顯得特別虛僞了吧?”柳綺琴步子舒緩徐行,出了那片草地,踏上那鵝卵石小徑,行走在牡丹花海間,帶着幾分淡淡的嗤笑,對着身後人笑道。
別人不知道他赫連寒雲到底有多少本事,難道她這曾和他去過紫氣翠微園的人,還不清楚這個男人對於機關……多知之甚想詳嗎?
赫連寒雲望着兩旁開得正豔麗絢爛的牡丹花,雙眸微低垂,脣角勾笑,腳下步子加大,與前面的白衣女子拉近了一些距離,冷笑了一聲道:“既然知道我的本事,那仇老闆你……又爲何還要多此考驗我呢?”
“考驗?不!我只是想看看,陵王在闖關之時,到底能受多重的傷而已!”柳綺琴輕輕一笑,步履輕盈長裙曳地,如雲似霧更顯其飄逸出塵,淡然若仙。
赫連寒雲聽了她的大實話,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本王記得,當年麒麟山上,我可是救過仇老闆你的?你這般的恩將仇報,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就不怕會……被雷劈嗎?”
“就算是現在青天白日,忽然打雷閃電……那劈死的也該是個兒高的人。”柳綺琴在鵝卵石小徑出口處,右拐向了一條平坦的青石大道上,不以爲然的輕輕一笑。
跟在她身後渾身溼透的赫連寒雲,嘴角輕抽搐了下:“仇老闆是喝毒藥,泡毒汁長大的吧?這張利嘴和這條毒舌……當真是比劇毒還毒呢!”
“如果我的舌頭能變成鶴頂紅,那我,第一個想毒死的……就是那魅影堂的死魅影。”柳綺琴藉着這個機會,將矛頭指向了魅影,爲的就是讓赫連寒雲對她少存些懷疑心。
“魅影?你和他……有仇?”赫連寒雲一聽她這苦大仇深的口氣,不由得皺眉深思了下他曾經的過往經歷。他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有得罪過這樣一個女人啊?
“呵!我跟他何止是有仇啊!簡直就是愛恨交織,不死不休呢!”柳綺琴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渾身釋放着濃濃的冰冷殺氣,恨恨的說道:“當年春風一度,他***完了,倒害得我一個小女子,成爲了家族中的恥辱。”
春風一度?赫連寒雲望着那抹纖弱的背影,嘴角不由得連抽搐了幾下:“你和魅影他……有過一段情?”
這,這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難道是有人冒他之名,去幹了一些個姦淫擄掠的骯髒之事?
“什麼情不情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柳綺琴步履不緊不慢,緩緩徐行,繼續釋放着冰冷的怒意,繼續編着故事:“那廝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像頭餓狼一樣,撲過來就咬人。想我一個書香世家的弱女子,怎能從他的魔抓下掙脫得了?就這樣,我稀裡糊塗的,與他成了一夜露水夫妻。”
赫連寒雲嘴角狂抽搐了幾下,連着眼角也在抽搐。這是他嗎?不可能!他從來沒做過這樣強……暴民女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冒他之名作案,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哼!別讓他知道這個人是誰,否則……他一定要將這個混蛋,扔給小夏伺候個一年半載。讓對方好好地嚐嚐小夏的手段……到底會讓人多蝕骨銷魂。
柳綺琴走在前面,帶着那心中無比鬱悶的魅影堂主,繞了無數個彎,方纔到了一座桃花盛開,牡丹滿園的飛檐畫棟的雅緻閣樓前:“這飛鸞閣是我住的地方,在這裡沒有機關,卻有……毒!”
“咳!”赫連寒雲握拳抵脣輕咳了聲,鳳眸帶着一絲防備的,望着那向飛鸞閣走去的白衣女子。這女人真夠記仇的,他就說了幾句玩笑話,沒想到她竟然給記仇的當了真。
看來,他要通知小夏做好防範了。以防這個女人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來……拿着把毒匕首一刀捅死他。
唉!看來這遺恨天真是瞭解這女人,教她武功也只教招式,而不教她一點內功心法。
否則,憑這個女人的狠辣和暴戾性情,一旦發起火來,不是她自己走火入魔,就是她發狂血洗蒼生。
可怕!真是個單純而可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