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了半響好戲的赫連寒雲,方纔衣襬輕揚,負手風華的走近了雅韻軒:“仇老闆何必動這麼大的火呢?這小文的親事也剛被皇后娘娘提起,父皇還在斟酌……可沒急着答應呢!”
“哦?是嗎?那這事情倒好辦了!”柳綺琴瞧也沒瞧出來解圍的赫連寒雲一眼,只是眸光淡冷的望向了那捂住臉的柳綺雪,啓脣無情的打破對方的美夢,溫聲柔語道:“文十皇子這孩子,我十分喜愛!像這樣一個討人喜的孩子,我怎忍心讓他娶了你這母夜叉?罷了!看來我有時間可要和乾元國君通通書信了,早早把那月儀公主……給嫁來天凌國來!”
一旁的赫連寒雲輕咳了聲,有些忍俊不禁的望着她,好心提醒道:“仇老闆,這兩國和親……咳!可不是那麼隨便說說……就可定下來的。”
“我說能定就能定!”柳綺琴轉頭冷瞪了他一眼,面色微寒道:“他洛豔逸敢傷我雅氏帝國的人,我不下令斷了他乾元國的市場,就已經很寬容大度了。怎麼,我就問他要一個公主,他難道還敢和拼死槓上,不給我不成?”
對於她的強勢霸道,赫連寒雲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望着她勾脣苦笑道:“就算洛豔逸怕你毀了他乾元國商市,把月儀公主給了你。可是……你確定父皇也會受你威脅嗎?”
“我何時說要威脅天凌陛下了?”柳綺琴如看白癡的看着那苦笑的男子,擡手輕撫了下眉梢眼角,冷眼望着柳家姐妹,冰冷輕笑道:“我只是想給小文那孩子,送個新婚禮物而已!天凌與乾元聯姻,如此大喜的好事兒,天凌陛下必定心裡很滿意高興。在此時,我要是不準備輛金馬車來接新娘子,豈不是顯得我不給天凌陛下他面子了?”
赫連寒雲一見她又拿錢砸人,他走到她身邊,低頭望着她笑商量道:“仇老闆你這每回出手都如此大方,看來你雅氏帝國還真是有錢啊?那要不這樣吧!等本王再成親之時,你也給本王也送輛金馬車,如何?”
柳綺琴轉頭望着他笑若春花般絢爛的俊臉,水眸中掠過一抹寒光,柔聲媚音的對他道:“沒問題!我到時不止送你金馬車,還送你一本天下無敵的武功秘籍——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這是什麼秘籍?本王爲何都不曾聽聞過呢?”赫連寒雲笑望着她,當看到她眸光含媚色,衝他柔柔一笑時,他心中忽然間,便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柳綺琴望了他一眼,轉身緩步走回到鳴玉鸞身邊,牽起她的小手,便向着雅韻軒外走去。她柔媚淡冷的聲音,隨着她離開飄揚在人羣中:“葵花寶典,天下無敵!要練此功,必先自宮。”
人羣中那些好奇的人中,男人下意識的收緊了雙腿,女人則羞紅了一張臉。
赫連寒雲微怔,臉面上隨之浮現了一抹緋紅之色,也不只是被氣得,還是羞的。這個女人,她……真可愛!會捉弄他就好,這樣他想挽回她的心,就容易多了。
聽聞二女兒被人打,而趕來的柳睿淵,剛巧聽到了那白裙女子離開前,與赫連寒雲的一番話。
赫連夜白看了眼身旁臉色黑沉的老師,食指輕蹭着鼻尖,脣畔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好啊!這個女人真行!這今日一下子就得罪了兩個人。不!是四個,除了赫連寒雲和他的好老師,還有那兩個當中被屈辱的柳家小姐!
要練此功?必先自宮?撲哧!這女人會不會太可愛了?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做生意外,平日裡這女人待人還算隨和。
他派人查過,天機府下人都很尊敬這個女子,也很愛戴這個女子。
外人都說仇老闆如何無情冷血,如何殘忍狠辣。
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女子她性情極溫和,從不對下人發脾氣,更經常暗中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可憐人。
在一些低下百姓眼中,仇老闆就是個神女,她慈悲善良,助人爲樂!
天下間無數的地方百姓,都曾受過她的恩惠。
可對於商業和各國朝廷而言,這位仇老闆是極其可怕的。
原因爲他,只因對方有錢,更是有勢。
天下間,幾乎遍地都有她的產業。
再者就是,這個女人的勢力發展的太快!
短短三年裡,她便已經成爲商業中的霸主,一個連乾元國與天凌國君王,都要畏懼三分的女子。
霸道強勢,鐵腕無情。雷力風行的她,以冷血的凌厲強橫,佇立在而今的天下最高峰。
那怕有少許人不是真心臣服於她,可那些人卻只有敢怒不敢言,只能苟延殘喘的匍匐在她腳下,爲她做事爲奴。
柳綺琴和鳴玉鸞回到了天機府,在門口看到了那來回踱步,似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紅袖。
那守門的侍衛,見到他們回來,神情肅穆的低頭恭敬的行了一禮:“主人!”
紅袖聽到侍衛的行禮聲,她倏然一擡頭,轉過身去,便看到了那抹淡雅脫俗的身影,出現在了她身前幾步之外。
柳綺琴如水的眸子,在見到欲言又止,有些躊躇的紅袖後,微閃動了一絲波紋。
鳴玉鸞見那紅衫少女似乎有事找柳綺琴,她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對身邊的面紗女子,微頷了下首:“姐姐,我先進去了,飛鸞閣等你。”
紅袖對那對她微頷首的藍裙女子,點頭回了一禮。姐姐,她叫主子姐姐?那她恐怕便是……即將要嫁給隨雲笑的風飄絮小姐吧?
“嗯!”柳綺琴轉頭對她點了下頭,吩咐了珊瑚和閃蝶聲:“陪二小姐進去,路上小心點。”
“是!”珊瑚和閃蝶應了聲,便隨着鳴玉鸞進了天機府。
柳綺琴轉眸看向紅袖,蓮步輕移,白裙似一抹雲彩般,在風中輕浮動一抹雪光。
紅袖在她靠近之時,心底有些緊張的雙手緊交握,一雙靜柔的眸子微閃着激動的淚光,貝齒緊咬脣瓣,艱難的低喚了聲:“主子……”
柳綺琴擡手纖指撫上她的髮絲,水眸中清波微漾,一抹暖意的柔光,化作了憐惜的溫笑:“你可恨我,當年棄你而去?”
紅袖緊抿着脣,淚光閃閃的望着她,輕搖了搖頭:“主子是太難受了,所以纔想離開傷心地,離開會讓你想起過往傷痛的人。”
柳綺琴望着面前垂淚的紅袖,她眸底浮現了一絲苦澀,溫笑的望着面前對她從不曾離棄的少女,她似嘆氣般的輕說道:“是啊!那怕世間所有人,都會誤解我,不理解我。可至少還有你……我的好紅袖理解我,永遠不會誤解我。”
“主子……”紅袖想過來這裡找她的種種結果,卻唯獨沒想到,她竟然會接受她,不對她有所隱瞞,在她的面前,她終是揭下了那強作堅強的面具。
柳綺琴牽起她的手,低頭在她掌心寫了個幾個字。她擡起頭來,伸手撫摸了摸她的髮絲,眸含溫然笑意道:“回去吧!時機到了,我會接你回來的。”
“嗯!主子放心,紅袖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一直站在原地等,等着主子您回來。”紅袖纖指微攏,慢慢地緊握成拳,對她低頭恭敬的行了一禮,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主子爲何要她告訴十皇子,不可以娶二小姐……
可只要是主子的吩咐,她都會不問其由的,去爲主子辦到那些事。
兩日後
柳丞相府
柳綺雪氣的將屋子能砸的東西,一股腦全給氣憤的給砸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子真的說到做到,讓皇上回絕了她和十皇子的婚事。
恭紫妍站在一旁,看着那個亂摔東西泄憤的小女兒,微蹙娥眉,眸光裡露出一抹恨鐵不成鋼之色:“你說你,我之前是怎麼交代你的?在沒嫁給十皇子前的這段時間裡,你給我少出門惹禍。可你呢?你不止出門像往日一樣囂張跋扈,更是……唉!你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笨得要死的蠢貨呢?”
“娘,你就少說幾句吧!沒看到二姐她正難受着嗎?”一旁的柳子君,微皺秀氣的眉頭道。這個烏煙瘴氣的家裡,當真是讓人厭惡的一會兒也待不下去了。
柳綺蘭轉眸望着她那俊秀弟弟的側臉,勾脣冷笑了聲:“子君,你似乎是……越來越厭惡這個家了吧?”
柳子君轉過頭去,對上他長姐的那張尖酸刻薄的臉,眸底翻涌着毫不掩飾的厭惡道:“是!我討厭這個家不成家,親人不想親人的丞相府。就像我討厭大姐你一樣,無比的討厭!”
柳綺蘭面色陰沉如覆上了霧霾,眸光陰冷的瞪着她那個如青竹高潔的弟弟,怒極反笑道:“哈哈!你討厭我又如何?你再討厭我,也抹不去你我身上流着的相同血脈。呵呵……就如同,你喜歡那個賤人一樣,那怕你把她當成親姐姐,可她呢?對你還不如對一個丫鬟好!”
柳子君單手背後,一襲空色長衫玉帶的他,身子雖纖瘦略顯柔弱,可那脊背卻挺得筆直如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