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寧兒聽到陵王妃三個字,畫着精緻妝容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
她目光望着那個款款走來的清麗女子,一襲嵐媛青綠百褶裙,襯的她更加清麗脫俗,仿若那碧池中的青蓮獨立水中,清雅嫺靜。
一雙盈水的眸子,好似那天邊的浮雲,又似那山澗的清溪。平靜淡然,清靜無爲。
那粉脣邊淡淡的笑意,透露着主人對世事的淡看。
好似這世間的一切名利爭奪,於這個清麗帶着點淡漠的女子而言,都是那般的不值一提。
這是一個不沾半點纖塵的女子,一切的紅塵事物或名與利於她而言,都是一種褻瀆。
當你見到她後,你便不會想着去哪世間的凡物贈予她,因爲無一物可取悅她,無一物可使她那雙淡眸的眸子裡,染上一絲紅塵。
柳綺琴緩步輕行,風揚起她的衣袂。那似碧波的裙襬,被風輕輕的吹拂,如一朵碧色的雲朵,似要將她帶離人間一般。
簡單的髮髻之上,只斜插一支珍珠碧玉步搖。青絲長及腰下,在微風的吹拂下,絲絲縷縷,飄逸清揚。
柳綺琴頓步提裙,屈膝跪地,伸直上半身,左手按右手放在膝蓋前。緩緩叩首,將頭輕觸手背,稽首。清雅如水的聲音,方自那粉脣中傳出:“臣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嫺靜的面容上,帶着慈善溫和地笑容:“陵王妃多禮了,快起身吧!”
“謝皇后娘娘!”柳綺琴站起身來,雙手交叉放於腰部,低眉順眼,脣邊含着淺淡的微笑:“臣妾自大婚後,初次面見皇后娘娘,如少了禮數,王爺回去定會怪責的。”
皇后輕點了低頭,面上似是很滿意她的懂事:“陵王妃知禮識大體,怪不得寒兒如此憐惜呢!就連本宮見了你這樣的可人兒,也忍不住要憐惜呢!”
柳綺琴直到走進,纔看清楚身穿一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雲鬢高髻,珠環翠繞,一支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戴於髮髻上。雖不是正裝,可如此裝扮華貴者,恐怕也只有……
她微轉身,低首施了一禮:“見過太子妃娘娘!”
盛寧兒起身,優雅淺笑,伸手虛扶她道:“陵王妃不必多禮!”
柳綺琴微擡頭,便對上了盛寧兒那雙柔軟的眸子。
盛寧兒是個溫婉的女子,和盛香兒的跋扈性格是大相徑庭。
她實難相信,這個眸光柔軟,性子溫婉的女子,竟會是給盛香兒三醉流霞害她之人。
“哈哈哈!母后,聽說……哎呀!柳姐姐你真的來宮裡了?”赫連沛文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蹦到了柳綺琴身邊,愣是圍着她轉了三圈:“柳姐姐,你既然進了宮,那你怎麼不去清露殿找我玩啊?你知不知道,父皇他這幾天……”
皇后微皺了下眉頭:“好了文兒,不得對你三嫂無禮!”
赫連沛文正準備向柳綺琴訴苦呢!說他三哥怎麼壞了,去父皇那裡告狀,結果父皇就罰他抄禮記,還說要讓他去禮部呢!說是他太不懂什麼規矩了,讓他去禮部薰陶下。
他纔不要去呢!禮部裡全是頑固腐朽的書呆子,就知道這曰那曰的。爲什麼不這年那年的啊?難道只過月,不過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