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傲跟隨在赫連夜白身後,一路緊追着那個紫衣女子。
柳綺琴就算是之前跑了很久,可是她始終只是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跑得過……這兩個會武功的男人啊!
再說了,這裡四面都是草叢都是樹。而腳下卻還總是有藤蔓之類的東西,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絆倒。
她真的快沒力氣了!柳綺琴扶着一棵樹,彎腰大喘着氣:“寒……救我……”
赫連寒雲,你再不來,我就要被赫連夜白抓走了。
赫連夜白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眸光森寒的望着那個彎腰撫胸的女子。他笑得有些怒氣騰騰,聲音更是冷的如寒冰:“你怎麼不跑了?是跑不動了嗎?敢騙我是嗎?柳綺琴!”
柳綺琴回過頭去,長髮半遮去了她張清麗的容顏,使得她看上去有些狼狽。可她說出的話,卻比以往都要犀利囂張:“騙你又怎麼樣?難道沒人告訴,越是長得好看的女人,就越是會騙死人不償命的嗎?”
騙他?他要是不騙她……那死得就該是她了。
赫連夜白眸光森寒的望着那笑得十分冷傲的女子,他心裡忽然有一種,想要撲上去撕碎她的衝動。該死的女人!好!很好!既然她要和他鬥,那他就和她鬥到底。
柳綺琴趁他分神的時候,便轉過身去,向東邊跑去。剛纔她是去的西邊,現在往回跑,應該可以碰上赫連寒雲他們吧?
赫連夜白見柳綺琴居然還有力氣跑,他心下便更是怒火狂燃。他不會再陪她慢慢的玩了!柳綺琴,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柳綺琴感覺身後似乎有風吹起,她回頭一看,居然是赫連夜白在飛閃的向她這裡走來。天!這裡的輕功爲什麼都是那麼詭異啊?
她跑……快跑不動了。
忽然,柳綺琴腳下不知道絆倒了什麼,身子一下失衡的向前倒去:“啊!”死定了,這回死定了!
“柳綺琴——”跟隨在他身後的赫連夜白驚呼一聲,身形極快的撲向柳綺琴。樹枝,那樹枝要毀了她那雙盈水的眸子了。
一抹如煙似霧的身影,如風般掠到柳綺琴身邊。一隻纖細的手臂,摟上了柳綺琴纖腰。
柳綺琴瞪着一雙盈水的眸子,看着眼前那差一寸便會刺進她眼睛裡的樹枝。好險!差一點就變獨眼龍了!她緩緩的轉過頭去,望着那個依舊面色冰冷的女子,她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清霜,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清霜手臂微用力,便把她給扶了起來。半被遮掩的容顏,紅脣微啓,聲音淡冷:“你該學會呼救!”
她一直在等着她的命令,可她卻一直未有呼喚她。
一般想他們這樣的暗影,是需要接受命令纔出現的。
而她卻每回都要自己現身來救她……卻很少會接到她的命令來救下她。
柳綺琴拍了拍受驚的心臟,當眸光瞥見那站在一旁樹下的赫連夜白後,她便有些懼怕的躲到了清霜的身後。雖然赫連夜白剛纔也想出手救她,而只是清霜卻趕在他之前救下了她。可是無論怎麼說,赫連夜白……總之,這個狼太子好想也沒有太壞。
清霜面色清寒,望着赫連夜白與千傲道:“是小夏的禮物不夠重,所以才讓閣下你至今都不捨她嗎?”
提起這件事,赫連夜白就火大。那個該死的小夏,弄得他的東宮蛇鼠橫行,蠍子蜈蚣一大堆,簡直就是……就是想將他的東宮變成五毒聚集之地。可恨!小夏,魅影,這兩個魔鬼。
“柳兒!”赫連寒雲自後輕喚了她聲,如玉的面容上,有着擔憂。
柳綺琴回過身來,便看到了那個負手佇立在林中的黑衣風華男子。一瞬間,委屈便涌上了心頭。她跑了過去,抱住了對方:“寒!”
赫連寒雲伸出雙手抱住了她纖瘦的身子,低頭在她耳邊,柔聲的安撫着她的不安:“柳兒不怕!我在呢!沒事了!”
柳綺琴覺得她好像有點流年不利,或者是她有點黴星臨頭。所以她纔會處處遇壞人,步步皆是危險。
赫連沛文和洛月儀剛好抓住了那隻兔子,正一路爭吵的向這邊走來。
“你個死狐狸兔,離我遠點,遠點啊!”赫連沛文的聲音顯得特別的煩躁,可當他眸光看到遠處的赫連夜白後,便帶着疑惑的皺眉走了過去:“大哥,你怎麼會在這……你也出來打獵啊?”
他身後的洛月儀,抱着兔子,紅着臉低頭嘀咕着:“兇什麼兇啊?剛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追兔子一時沒注意,才把你給推……”
“洛月儀,你再提剛纔的事……我就把你的兔子嘴給縫上。”赫連沛文面色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而紅的。
洛月儀走過來,和他拉開點距離,才擡起頭來,一臉委屈道:“你小氣鬼!我都說不是故意的了,你居然還……你把我嘴脣都咬破了,我都沒說什……”
“洛月儀!”赫連沛文惱羞成怒,轉頭瞪着她,咬牙切齒道:“我什麼時候咬過你?明明是你發兔瘟……你不忽然撲上來,我的牙齒會碰破你的嘴脣嗎?”
洛月儀縮了縮脖子,有點怯怯的眨了眨她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癟嘴說道:“都說了不是有意的了,你就不能……呵呵!你就當我親你一下好了,反正我是第一次親人,你也不吃什麼虧哦!呵呵!”
柳綺琴半依偎在赫連寒雲懷裡,一雙盈水的眸子裡,左右打量着那兩個舉止言行怪異的人兒。嘴脣破了?意外推倒?洛月儀說她親了赫連沛文?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赫連沛文真想上前掐死這個笨兔子。他的眸光,有些閃躲的低下了頭。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因爲無法面對柳綺琴的質疑眸光。
洛月儀見赫連沛文居然沒開口罵她,她便帶着些僥倖的笑問他道:“沛文哥哥,你不生氣了哦?”
赫連沛文回頭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便低頭向着西邊走了過去。
柳綺琴離開了赫連寒雲懷抱,上前拉住了那要走的赫連沛文,微皺了下眉頭,隨即一笑道:“小文,這男人呢!是要有些紳士風度的。既然月儀公主已經向你道歉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大度些,原諒她的小小過失呢?”
就算是柳綺琴此刻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令赫連沛文難過,可他依舊聽話的點了下頭:“嗯!柳姐姐,我原諒她了。”
洛月儀歪着頭,眸光裡有着驚歎之色的望着那紫衣女子。她好厲害啊!幾句話,就可以把這大發神威的娘娘腔給治得服服貼貼,乖順得如同小綿羊了?
柳綺琴回頭望着那一臉崇拜她的洛月儀,沒忍住的笑了出來:“月儀公主,你真的很可愛!”
“可愛?”洛月儀抱着她的兔子,走了過去,眨着一雙水靈的兔兒眼,很好奇的問了句:“可愛是什麼意思?”
柳綺琴對上她可愛的眸子,非常認真地回答道:“可愛,就是非常惹人喜愛。”
“是這樣的嗎?”洛月儀歪着頭,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柳綺琴伸手將她懷中的兔子抱起,摟在了自己懷裡,順着那兔兒的軟毛,笑意輕鬆道:“嗯!你的獅子兔也很可愛,萌噠噠的!”
洛月儀望着那個抱着她的兔子,笑呵呵的離開的紫衣女子,喊了聲:“哎,什麼是萌噠噠啊?喂,你不要搶我兔子啊!”
柳綺琴回眸一笑,雙手舉着那隻兔子,輕眨了下眼睛道:“那你就來追我吧!追上我就還給你。追不上我……我就有口福了。香噴噴的烤兔,金燦燦的,啊!一定很美味!”
“啊?不要啊!不要吃我的兔子啊!”洛月儀一聽她要吃她的兔子,她便更是緊張的跑着追了上去:“你把兔子還給我,還給我啊!”
柳綺琴好像真的是逗這個可愛公主逗上癮了,她邊躲邊跑,笑呵呵的抱着那乖乖的兔。對着那個一臉緊張的可愛公主,做了一個鬼臉:“追我啊!追上我就還你兔子……”
一眨眼,一吐舌。巧笑嫣然,調皮可愛。
赫連寒雲望着那個像個孩子一樣,與洛月儀嬉鬧的紫衣女子。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又看到了當年的柳綺琴。不過而今的柳綺琴,少了一些羞怯,多了一些無懼的大膽。
赫連夜白望着那抹紫色的倩影,似乎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般的牽動人心。有時他會迷茫,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奇怪的女子。
是該把她當做那心機深沉的冷漠女子看待?還是該……只把她當做一個心靈純淨的孩子來看待?
在兄弟三人中,赫連沛文的心思最單純。只要柳姐姐開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千傲望着那和洛月儀嬉戲的紫衣女子,一向如同死海的瞳眸裡,閃過了一絲溫柔。曾幾何時,也有那麼一個女子,圍繞在他身邊天真無憂的歡笑。
可是卻因爲他的貪慾,而害死了那個女子。
只因如此,他才如此懲罰自己,毀了自己,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冷血的活死人。
他原作世間一切惡,願永墜地獄。永遠與那善良的女子,生世輪迴,永不再相遇。
棲於高枝,餐風露宿,不食人間煙火——高玉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