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站在窗口看着滿院的翠綠,那是芙蓉花,一種十月才綴滿枝頭的花。
芙蓉不似牡丹花色豔麗,冠絕羣花。
不似芍藥花形多姿,嬌豔不俗。
芙蓉妖嬈,自有其纖細之美。
紅袖抱了盆芙蓉花,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王妃您看,這盆三醉芙蓉總算沒白費您的悉心照顧,不止沒死,還長得更好了呢!”
柳綺琴目光依然望着窗外,聲音依舊冷漠疏離“跟我說說我是誰吧!”她曾經也非常喜愛芙蓉花,特別是那鴛鴦芙蓉,她更是喜愛得很。可現在,她更喜歡這些清冷的綠色,素淨清雅,不似繁花豔麗惹眼。
紅袖侍弄着那盆花,隨口回了句“您是陵王妃啊!”
柳綺琴垂下了眼簾,蒼白的臉上,依舊是那般的冷漠“說清楚些,我是誰。”
紅袖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奇怪得看着那抹透着冷漠疏離的背影“您是丞相的嫡女,丞相府的三小姐。三年前皇上下旨賜婚,您就嫁給了陵王爺,現在您是王府的女主。”
柳綺琴不再說話,只是那般面色冷漠地看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
紅袖看到一身白衣紅袍的赫連寒雲走了進來,無聲的行了一禮,低頭笑着出去了。
赫連寒雲瞥了眼那紅衣丫頭,脣邊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走了過去。他站在柳綺琴身後,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向那一片綠色的院落,似是關心道“你這院落似乎在春季太清冷了,怎不讓下人搬幾盆牡丹花來作爲點綴?”
柳綺琴並未理會來人,依然那般冷漠的望着院子裡那些綠色,不言不語。
赫連寒雲見她不理自己,幽深的鳳眸中,顯現出一抹一閃而逝的惱怒。可脣邊的笑意卻依舊那般溫柔,聲音也是那般的溫柔“你嫁入王府多年,卻很少回孃家,這次聽聞你偶感風寒,丞相似乎很關心你的身體,還說得閒,讓你回趟丞相府走走呢!”
柳綺琴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可隱約的聽出一絲威脅的意味。她回過身,看着對面一臉溫柔,實則卻是眸中含着冷凌的俊美王爺。她微垂下頭,冷漠的走向桌邊凳子上坐下,那雙毫無情緒的水眸,專注着那盆只有綠葉的三醉芙蓉。
她的一再無視,終於讓赫連寒雲撕裂了那張溫柔的面具,他緩步走至桌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俊美的容貌之上,覆上了一層寒霜,聲音更是冰冷且森然“柳綺琴,本王不管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本王卻要給你個警告。好好當好你的陵王妃,不要妄想給本王無事生非,或是暗耍什麼心機,明白嗎?”
她早已是個死過一回的人了,死她都不怕,又豈會怕對方手下的力道和那眼中的冰冷陰毒。
赫連寒雲看着依舊冷漠與他對視無一絲懼意的柳綺琴,他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柳綺琴依舊那般不言不語,毫無表情的看着那盆只有綠葉的三醉芙蓉。
紅袖手端着托盤,立在門前恭送走了赫連寒雲,才擡腳進了屋子,面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您真不該這麼……唉!您還是喝藥吧!”
她端起那碗難聞的湯藥,面色不改的喝下去,冷漠的面容上無一絲改變,好像沒知覺的活死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