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脣角微揚,素手支着額角,慵懶的斜臥在雕花榻上。微掀起眼簾來,一雙如水的眸子,輕眨間仿若沁了一汪秋水。她笑靨如花的望着他們,柔軟的嗓音,帶着些嬌柔酥骨的輕吐了口氣:“好看嗎?”
赫連怡瀾獨居多年,哪經得起她這樣誘人啊?但見喜歡的人兒對他笑得如此溫柔嫵媚,他便立馬傻呼呼的笑點頭呵呵道:“好看!”
赫連寒雲一張俊美無上的玉面上,在看向他那傻里傻氣,笑得像呆瓜的二哥時,便黑的像一塊炭一樣了。他一雙鳳眸幽幽地看着那一臉花癡的紫衣男子,陰測測的喚了聲:“二哥~”
赫連怡瀾打了個冷顫,轉過頭來,便看到了赫連寒雲那張山雨欲來的俊臉上,此刻正陰雲密佈鬼氣森森的對着他。
他雙手緊抱在胸前,縮着脖子吞了下口水,嘴角抽搐着,訕笑弱弱的說道:“呵呵!這不關我的事,是你家小王妃勾引我的……”
柳綺琴淡淡的翻了個白眼,淡淡的啓脣說了句鄙夷的話:“怡瀾哥哥,你可真有出息!”
“薰衣草啊!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現在是講出息的時候嗎?現在主要是……你怡瀾哥哥我,今日還能不能走出你這芙蓉苑,都成問題了啊!”赫連怡瀾苦笑的看着對面醋罈子打翻的好兄弟,那臉黑的,嚇得他小心肝兒都噗通噗通狂跳,額頭上隱隱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了啊!
哪有這樣的啊?他就看了他媳婦兒兩眼,誇讚了一句話兩個字,怎麼就把他當十惡不赦的淫徒對待了啊?
赫連怡瀾見對方不說話,只是死盯着他的臉一個勁兒得死瞧,他搓着手,笑得一臉諂媚道:“寒雲啊!有人被你娘子迷的神魂顛倒……這可是好事啊!證明你娶了一個美如天仙的好媳婦兒,無論男女看了都走不動路啊!”
“怡瀾哥哥,你腿軟了嗎?難怪你不逃跑呢!”柳綺琴枕着她的纖纖玉臂,笑得一臉嬌媚道。
赫連怡瀾頭疼的轉身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苦笑道:“你這丫頭,不說話會……乖!好丫頭,去睡你的覺吧!大人說話,小孩閉嘴哈!”
他心中暗擦了把冷汗,差點說出來一個要命的“死”字啊!
他可記得,寒雲最討厭人把“死”字用在這丫頭身上了。
他剛纔要真說出那個字來,估計現在他已經躺屍在這裡了吧?
“我纔不是小孩子,你見過有懷寶寶的小孩子嗎?”柳綺琴很是天真無邪的眨了眨眼睛,脣角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容,微嘟嘴皺眉道:“而怡瀾哥哥你沒懷寶寶,所以你纔是真正的小孩子。”
他……他一個大男人,到那裡懷孩子去啊?赫連怡瀾扭過頭去,腦門兒直接撞在了桌面上。蒼天啊!讓他死吧!或者,讓他現在就暈倒吧!
柳綺琴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小跑過去,順勢倒坐在了赫連寒雲的懷裡,很是會撒嬌討好的親吻着他的臉頰:“寒,我累了!要睡午覺,你陪我好不好?”
赫連寒雲滿肚子的醋意,全被懷裡的小女子,又抱又親的給折騰沒了。他那張陰雲密佈的俊臉上,浮現了一絲寵溺的無奈笑意:“好!我陪着你,哪兒都不去!”
柳綺琴一雙纖纖玉臂緊摟着他的脖子,親吻沿着他如玉如瓷的面頰,一直到了他的嘴角:“寒……”
呢噥的喃語,瞬間被赫連寒雲的吻所吞噬盡。他抱起懷中的嬌弱美人兒,一路吻着向臥室裡走去。
在那秋香色的簾子落下後,赫連怡瀾方擡起頭來,嘴角勾勒起一絲苦笑:“哎?我走了,寒雲你自己保重,***焚身……可別怪爲兄沒提醒過你呀!”
他故作輕鬆的說完,便似逃一般的起身打開門跑了出去。
身後的門,被風帶的啪嗒一下關閉。屋裡的溫馨,與屋外的淒冷,形成了那樣的鮮明對比。
赫連怡瀾冷寂的頎長背影,佇立在那被霜雪打蔫了的芙蓉花前,勾脣苦澀的諷刺一笑,搖了搖頭,仰首望向了那灰灰濛濛的天空。這人心情不好,似乎連眼中的天氣也跟着不好了。
不過這灰濛濛的天氣,確實好像他此刻的內心。陰雲密佈,沉重壓抑,悶的他透不過去氣來。
薰衣草是很好!可她是寒雲的妻子,而不是他可以惦記的人。
弟媳婦兒和媳婦兒,就差一個字,可差距卻好大!
房間裡的赫連寒雲頎長精瘦的身軀壓在柳綺琴身上,溫柔的繾綣親吻着身下羅衫半解的她,越吻他身子就越燥熱難耐,心中的渴望就越是難已壓抑。
可他又必須要壓抑自己的欲求,因爲他實在是怕傷了她和孩子。該死!臭二哥,說什麼***焚身,現在他……可算被他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柳兒,你先睡好不好?我去找二哥說些事……一會就回來好嗎?”赫連寒雲粗重的喘息,與那緋紅薰染如醉酒的玉面上,都寫着他在強壓抑着那如火山噴發般的***。
該死!爲什麼女子懷孕就不能行房事?庸醫,沒一個有好辦法的。
柳綺琴嬌喘吁吁,紅紅誘人的臉蛋兒上,洋溢着十分歡快的邪惡笑容:“寒?你不舒服嗎?可是爲什麼啊?爲什麼?你說爲什麼不舒服?”
赫連寒雲望着那摟着他脖子,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小女子,很是頭疼的擡手捏了捏眉心,低頭噙住她的軟脣,狠狠的允吻了一番:“你這個小壞蛋,把我折磨死了,你可就要當***了。”
“嗯!不許捏我下巴,疼得!”柳綺琴的小臉上滿是不快,一雙小手更是報復似的揉捏着他的臉頰,水眸盈盈,翹起嘴角狡黠一笑道:“我纔不會當***呢!我會改嫁的,找別人去的!呵呵!”
赫連寒雲面色微冷的望着身下調皮的小女子,大手一撈,將她那調皮的一雙小手高舉過頭定桎梏住。俯身低頭在她脖頸上,狠狠的咬出一顆小草莓。
“啊!寒,我錯了!疼,我不改嫁,我說着玩的……”柳綺琴扭動着身子,不安的搖頭躲着他懲罰般的酥麻之吻:“嗯!寒,饒了我吧!我真不說了,嗚嗚嗚!我不敢了!”
赫連寒雲以爲她又裝可憐博取他憐惜,所以之前並沒理她的求饒聲。可當他的嘴裡感到有鹹苦味時,他才知道那冰冷的鹹苦味到底是什麼。
他放開了她的雙手,將她愛憐的抱在懷裡,輕吻着她的她的額頭,和那潤溼的眼眸,柔聲的哄道:“好了,不哭了!柳兒乖!我不親你了,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來!乖!不哭了好嗎?”
柳綺琴依偎在他懷裡,小手擱在他的胸膛上,扁着嘴委屈道:“你不相信我,你欺負我……還咬我!”
“誰讓你總是騙我的?經歷這一次後,看你還敢不敢有事沒事裝可憐騙我了。”赫連寒雲拉過了那柔軟的蠶絲被,蓋在了兩人身上,修指輕柔的將她脖頸上的青絲,溫柔地撫到了她身後道:“以後不許說謊了,否則我就會罰你,知道了嗎?”
柳綺琴仰起那張淚痕未乾的小臉,扁着嘴,擡起小手粉拳狠狠地捶着他說道:“你不讓我騙你,那我去裝可憐騙別的男人,你就願意了嗎?討厭!討厭!”
呃?赫連寒雲任她捶打着自己,他只是溫柔的抱着她,微皺眉沉思着。是啊!她騙他,也只因爲她依賴他,她喜歡粘着他,喜歡看他緊張她的樣子。
而她不騙別人,不在別人面前裝可憐,也只因爲她對那些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疏離防備。
唉!他怎麼這麼糊塗?怎麼會去說什麼不許再騙他的那些話呢?
柳綺琴捶打了他一會兒,見他只是老實的讓她打,任她耍脾氣。她本以爲他是知錯了,所以才讓她發泄似得揍他一頓的,可當她擡起頭來時,卻看到對方一臉失神的樣子,完全把生氣的自己給忽視掉了。
柳綺琴在這一刻不止心裡有團怒火在燃燒,更是涌現了一股傷心難過的委屈感:“赫連寒雲,我恨死你了!你走!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嗚嗚嗚!”
呃?赫連寒雲回過神來,便看到在他懷裡掙扎的女子,哭的面臉淚痕,傷心不已!
他心疼的抱着她,手足無措的幫她擦着眼淚,親吻着她的臉頰,柔聲的安慰着她道:“柳兒不哭!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在……你的話我想清楚了,你以後騙我,我全相信,再也不懲罰你了好不好?不要哭了,好柳兒別哭了!”
他的一顆心全讓他給哭亂了!就算在魅影堂初建立時,他接了一筆隻身剿滅整座龍虎寨,陷身在數百人之間的困境中,他也沒有過,看到她哭泣時的這種慌亂無措感啊!
柳綺琴越聽他解釋,就越哭的厲害。最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無力的依偎在懷裡,不知是哭累了,還是因爲懷孕的原因,終是疲憊的睡過了去。
赫連寒雲發現她不哭了,便低頭看去,看到的便是她掛着淚痕入睡的蒼白模樣。他的手輕柔的伸向她蒼白的小臉,瑩潤的指尖挑起一顆淚珠兒,放在了嘴裡,鹹苦的發澀,苦澀到他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