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性之劣根

千世櫻和赫魯庫並排在街上走着,因爲有王的集會的緣故,現在一般的街道上反而沒有人。

途中,赫魯庫有些低沉地說:“聽說,這次防禦戰的指揮官貴族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雖然一直很討厭那種人,但這次完全不同呢。我的同伴有不少都受了重傷啊。”

“嗯,但惡有惡報。女王陛下已經當場將那個蠢材處決並親自參戰了,這是她唯一能夠彌補的事情。千世櫻安慰道。”

“是啊,這次得好好謝謝她呢。果然國家不能沒有庫里斯啊,現在連身體如此嬌小的女孩子都不得不參戰了……不過,雖然我知道女王的法術很不錯,爲什麼卻從未聽說過她是如此精絕的術士呢?”

“這個的話,待會兒就知道了。這也是今天集會的重要議題。”

兩人說着,已經到了主城前的集會地點。

正有幾個上次在託魯城的作戰中俘獲的遍體鱗傷連話都說不出的魔族被吊在城前示衆,民衆不斷怒吼着向那些魔族扔石頭,發泄心中對魔物的恐懼和怒火。

“這太殘忍了!就算是敵人……可這樣做的話,和那些殘暴的魔物有何不同!”生性善良的赫魯庫當即跑上前阻止,“住手吧!這是人類做的事情嗎!”

結果自然是遭到了民衆的強烈反彈——

“什麼啊這傢伙!”

“賣國賊!”

“你是魔族那邊的吧!”

“大家都是因爲他們才受苦的啊!”

“…………”

“呵呵,人類的本性看多少次都不會膩啊。”千世櫻暗中冷笑了一下。

這時,拉孚艾德帶着女兒夏璐米走了過來,因爲民衆很吵,儘管並非針對夏璐米,但她還是怯生生地躲在父親身後。

拉孚艾德說:“赫魯庫,你很善良,但可不能相信魔族啊。”

“但是……”

這時,城頭上響起了號角聲。

“好了,你會明白魔族真面目的,赫魯庫,現在是陛下的時間。”說着,帶着女兒退到一邊,和千世櫻並排。

赫魯庫也一同退下。

城頭上露出了玲櫻嬌小的身影,因爲距離很遠,一般人根本看不見,事實上很多人並不知道玲櫻到底長什麼樣。

玲櫻清了清嗓子,用魔力將聲音傳遞到各個角落:“在魔族的處刑大會開始前,本王先發表一個重大事項——勇者庫里斯傾盡全力打倒的魔王,只不過是魔界勢力的冰山一角。魔王之上,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這句話令在場的羣衆陷入深深的絕望,謾罵聲也隨之再起——

“那,你去戰鬥啊!”

“明明有這麼厲害的法術,卻一直縮在王都裡!”

“肯定是膽小吧,終究是個小兔崽子!”

“………………”

“那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啊!”赫魯庫握緊了拳頭,怎麼可以?人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救了不少人,憑什麼要被責難?

“這就是人性啊,明明人家沒有義務施捨,卻把人家的施捨當成了理所當然。面對兇惡的魔物推三推四,看見手無寸鐵的魔族就盡情宣泄怒火,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千世櫻心中冷笑,“但這種醜陋有時候也是可以利用呢。千世櫻想道。”

“玩笑到此爲止,看起來你們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呢?”玲櫻突然加重了語氣,並爆出一股威壓。

民衆一下子因爲壓力安靜了下來。

“這個國家誕生的初衷究竟是什麼……請好好的想一想。過去人類的各個國家紛爭不斷,現在終於統一了,人類一度安居樂業了。這一切,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呢?請好好想一想,這稅收好像比過去的國家還要低吧?我有這吃力不討好的義務嗎?

“真是夠了,勇者庫里斯爲了你們差點犧牲了,本王爲了你們也屈尊登上前線與士兵並肩作戰了,你們就是這種態度啊!

“我曾經爲人類之間不再爭鬥而感到光榮而欣慰,而現在我只對那個時候的做法感到羞恥!”

啊,說的情緒化過頭,不小心把自己的情緒加進去和之前的排練有點相異了呢,得稍微注意一下了。玲櫻又清了清嗓子,講話繼續——

“那麼,王國的各位,請回答我,統一的人類王國是爲了什麼而建立的,其意義又是什麼?”這次使用了支配之力下令,並威壓放開,讓下方的民衆可以說話。

“爲了……人類間不再戰爭?”

“縮減關稅?”

“……抵禦外來種族的入侵?”

由於支配之力的緣故,三三兩兩開明些的人開始回答。

“說得好,那麼,你們爲何不迴應,不好好團結起來,還在這裡一味地發泄不滿!”

“開什麼玩笑啊!”

“我們又不是勇者!”

“要我們拿什麼戰鬥啊!”

“戰鬥是你們的工作吧!”

“夠了!憑什麼讓我當你們的保鏢啊,我這樣到哪個國家都很吃香的!爲什麼要在這裡照顧對我滿口怨言的這羣人渣啊!國家這麼大,我這隻小手怎麼夠得着啊!老孃我不幹了!我的刀刃你們拿去好了!你們自己的命給我自己保護啊!玲櫻此時很不悅地說!”

說着,玲櫻直接將王冠從頭上摘了下來,就這麼附上電磁力,做電磁炮彈往廣場上一砸——

“嘭!”王冠在地上砸出一個大洞,扭曲變形。

赫魯庫視力很好,看着這樣的玲櫻,想起魔物再度來襲時大家對庫里斯的咒罵,心中很是感傷。

突然,被吊在城頭的魔族,發生了異變,體型瞬間漲鼓起來,掙脫束縛,開始對周圍肆意破壞。

民衆慌了,開始四散逃跑,然而人羣最外圍不知何時已經被路障堵死了。

“看見了嗎?這就是魔族的真面目。”拉孚艾德說道。

“阿祖多拉……騙了我嗎?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得趕快保護民衆。”赫魯庫咬牙道。

這時,玲櫻和拉孚艾德各自施展了某種法術,但暫時沒見效果。

“這樣,大家就能得救了吧。”夏璐米托起雙手,雪花一般的光點從她的手心飛起,在整個廣場中飛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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