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根本沒心情去管霧狸這個陰魂不散的尾巴,她漫無目的、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段距離後,突然看見眼前有一顆梨花樹。
她下意識的就像把這棵梨花樹打碎,但是伸出手的一瞬間,她又收回了手,她看着白.色.的花瓣,映襯着天邊兒的紅霞,如此的美麗,美的一如她初遇白蘇的那一天。
陰冥域長久一直處於混沌之中,突然有一天開始形成實體的鬼,實體的鬼漸漸修煉,又能修行成爲人形的陰冥域鬼。
殷離的父親就是第一代統一了陰冥域的強大陰冥域鬼,他生的偉岸,力大無窮,鬼力也堪稱是陰冥域第一。
原本殷離的生活很幸福,母親是個溫柔如水的陰冥域鬼,父親雖然在外面十分的威嚴,可是對於她和母親很溫柔,時常會帶着她和母親遊離四方,去見識不同的風采。
而且在她感覺到孤單的時候,她的母親又生下了軟糯如包子的弟弟,殷離小小的年紀便覺得最幸福了。
只可惜老天似乎總是嫉妒活的幸福的人,就當殷離覺得自己能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的時候,突然陰冥域王庭發生了叛亂。
那一日叛軍放了一把大火燒燬了殷離從出生一直生存的地方,燒燬了她所有美好的記憶。
她親眼看着自己父親被.奸.人用卑鄙下流的計謀砍下了頭顱,那黑.色.的血液似乎侵染了她的雙眼,讓她雙眼變得猩紅。
殷離那一刻只想衝出去,即使自己沒有力量可以抗衡這個.奸.人,但是也想哪怕是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也要爲自己摯愛的父親做些什麼。
只是在她衝出去的那一刻,卻被自己的母親拉住,拖着飛快的往外跑。
“母親!弟弟還在裡面!”殷離絕望的看着乳孃抱着弟弟並未逃開。
母親心裡當然捨不得,但是她知道,她要是把殷離留在這兒,她必死無疑。
而這幫叛軍需要名正言順,所以弟弟一定會被他們留下來作爲傀儡,不會有性命之憂。
母親一直帶着殷離向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跑去,突然她停下腳步蹲下身體,雙手用力的扣着殷離的肩膀,一雙強忍着淚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殷離。
“小離兒,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回來救你的弟弟!一定要爲你父親報仇!”
她母親說完,一把把殷離推到一旁的花叢中,直接幻化出武器衝了出去。
殷離藏在這兒,用一隻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強忍着尖叫出聲的衝動。
她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要衝出去,想要救母親,即使救不了也想要和母親一同去了。
可是母親剛剛和她說的話卻深深地刻在腦海裡,她的弟弟還瞪着她去救他,她得好好的活下去!
殷離趁着自己母親轉移了敵人注意力的瞬間,瘋狂的向外逃去,一路上被追兵圍追堵截,已經精疲力盡。
當看見身後一處懸崖時,殷離是真的絕望了!她一步一步的向山崖邊兒靠近,看着對面叛軍猙獰的面孔,咬着牙,侄兒把自己抱成一團兒,縱身滾下了懸崖。
滾下懸崖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要是留在這兒必定會被他們碎屍萬段。
當殷離醒來的時候,渾身疼的要命,勉強睜開的雙眼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景象。
她仰頭看着頭白花花的一片,突然一片兒柔軟的花瓣落在她的臉頰上,帶來一陣香氣。
殷離的視線漸漸的清晰起來,她仰着頭看着這一樹從未見過絕美的花朵,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呦,這哪兒來的小鬼?居然砸傷了我的梨花?”悅耳的嗓音傳入殷離的耳朵裡,殷離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這一眼,註定一眼萬年,註定這個男人從此刻在了她的心上。
面前這個男人一頭長髮披散在身後,烏黑如墨,浮在水面,宛如一朵漆黑妖豔的地獄花。
他微微歪着頭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慵懶隨意,那雙桃花眼一挑,眼裡魅惑盡生。
看着殷離這狼狽樣子,他薄脣勾起的一抹玩味兒的笑意,讓他整個人更加的邪魅。
這般魅惑人心魄的男子,看的殷離小小年紀便呆了。只是下一秒,殷離慌亂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急的眼淚撲簌簌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開口,居然發不出聲音來。
白蘇這個時候剛剛接任妖王,.性.子還沒穩定下來,便從琉璃界跑了下來,算是遊山玩水。
他原本看見梨花樹下做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起了逗弄的心思,沒想到這一開口居然把這個小鬼弄哭了。
白蘇雖然平時做事兒懶散,似乎不把所有人所有事兒放在眼裡,但是他心思純淨,殷離一哭,雖然他還是寒着一張臉,可是心裡卻亂了套。
“哭什麼?”白蘇問了一句,仔細一看,這才發先這個小鬼渾身上下全是傷,頓時明白了,她不是自己淘氣跑到這兒玩兒,而是被人從上面的山崖退下來了。
白蘇頓時心裡升起一股怒氣,到底是誰能這麼狠心,將這麼一個小孩子從懸崖處摔下來,要不是這小鬼命大,今天就命喪在此了。
白蘇急忙把殷離抱起來,殷離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可是白蘇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好聞了,堅硬結實的胸膛給了她剛剛失去的安全感。
殷離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仰頭看着白蘇的臉,頓時覺得這個男子怎麼如此的安靜美好。
“把這顆藥丸吃了,能讓你外傷痊癒。”白蘇把殷離帶回自己暫時居住的小草屋裡,替她檢查了一下,見她只是皮外傷,鬆了口氣,心裡也不禁爲殷離這幸運勁兒感覺到慶幸,居然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只是輕傷,看來這個小鬼福澤深厚。
殷離現在頭腦裡什麼都沒有,不知道爲何她莫名的相信眼前的男子,覺得他不會害自己。
殷離伸出自己髒兮兮的小手想要接過藥丸,可是一見自己雙手滿是泥濘,不知道爲何無法下手接過這個丹藥,好像心裡有誰說,這樣不合禮數。
白蘇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自然看出這小鬼必定是出身極好,教養也很好,所以不習慣用髒了的手去吃東西。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唐突了,救人要緊,他直接伸出手把藥丸放在殷離嘴邊兒。
殷離看着白淨修長的手上拿着一顆鮮紅的丹藥,頓時i看得有點兒癡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哪兒都很好看,就連手都宛如藝術一般。
“把藥吃了,剩下的事兒等你病好了咱們再說。”白蘇的聲音十分的好聽,就好像透着蠱惑一般,讓人莫名的就像聽他的話。
殷離立馬乖乖的吃下這顆藥丸,頓時一股清涼之感順着她的喉嚨留下,直接到達自己的肚子,然後這蠱溫暖彷彿瞬間擴大了一般,蔓延到她的全身,身上那種蝕骨難熬的疼痛也似乎全都好了。
殷離高興的笑了起來,看着白蘇的眼睛裡帶上了濃濃的崇拜。
“能說話嗎?”白蘇注意到了,殷離時不時的張口,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殷離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回答這個美的如天仙一般的男人,可是努力發出聲音也只發出沙啞難聽的怪叫聲。
殷離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換亂的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雙大眼睛滿是慌亂的看着白蘇,全是求救的神.色.。
白蘇伸出手輕輕的放在殷離的喉嚨上,閉上眼睛,感受她的經脈,經脈沒有問題,內裡也沒有問題。
白蘇有點兒差異的看着殷離,按理說他的醫術不應該查不出她不能發生的原因,但是他卻毫無頭緒。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白蘇見殷離雙眼裡滿是慌亂驚恐,而且從醒來就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大約踩到了她可能因爲從高處摔下來,碰到了腦袋,導致失去一部分的記憶。
殷離用力的想了想,卻沒有想出任何一點兒事兒,最後只能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眼裡的淚水就又控制不住拼命的往下流,白蘇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尤其是這種心思單純的小女孩兒,他頓時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兒一般。
白蘇想了想從自己的衣袖裡變出一塊兒糖,直接把糖紙剝開,把糖放到殷離的嘴邊兒。
殷離還以爲白蘇是讓她吃能讓自己發出聲音的藥,想都沒想張嘴就把這顆糖含在嘴裡,剛要嚥下去,卻發現這味道異常的甜美。
這種味道似乎很熟悉,熟悉的讓她覺得好幸福,可是頭腦裡卻什麼都記不起來,殷離茫然的看着白蘇,看着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眼神兒有點兒迷亂。
白蘇見殷離不哭了,鬆了口氣,他伸出手揉了揉殷離的頭,柔聲說道:“既然你想不起之前的事兒,現在有無家可歸,那不如拜我爲師?以後又我來照顧你可好?”
殷離一聽以後會和麪前這個美麗如天仙的男子在一起,甲摩納哥用力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