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溫存依然存在,但伊人卻已經不在。
仿如夢,夢去,了無痕跡。
特羅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想到今日的約定,他重拾起心情。在吃過傭人精心準備的早餐之後,按照約定,他獨自一人離開了那幢奢華異常的別墅,穿過錯綜複雜的街道。
街上的路人紛紛與他檫身而過,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會願意知道他在想什麼。
更多的人只是在乎今天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賺到更多的錢。
這時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扯住了特羅斯,“尊貴的先生,買朵花吧,給您心愛的人。”小姑娘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殷殷期盼地望着他,這是一雙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睛。
特羅斯蹲下來,接過一朵黃色的小雛菊,並將一枚銀幣交到她的手裡。
“這……先生,我沒有多餘的零錢給你。”小姑娘扯着衣角不自然地道。
特羅斯笑,“不,一個銀幣應該能買下你這裡所有的花,但我只取這一朵,其餘的就當我送給你。”
“謝謝。”小姑娘受寵若驚,不住地道謝,然後邁着歡快的步子消失在巷子裡。
屋大維躲在暗處,冷笑道:“你口袋裡應該不止這一枚銀幣吧。”他認爲特羅斯只是故作大方而已,一個銀幣雖然能夠購買好幾個麪包,但卻不能夠解決小姑娘的生活困難。
“你有沒聽過‘懷璧其罪’的典故。”
“那是什麼?”屋大維睜開眼睛,將半張臉露在外面,但是另外半張臉卻仍然躲在暗處,就好像那半張臉不太適應陽光下的生活一樣。
特羅斯仰頭,錯落有致的房子頂上,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天空,天空上是好大一片錯落有致的雲。“就是錢給的少,她會活不下去,而給的錢多,她也會活不下去。”因爲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小孩子根本就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所得到的東西,所以如果自己給她的錢太多,只會爲她招來不幸和禍害。
這是他曾經遭遇過的事情。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時候他就不斷告誡自己,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所得到的東西。
而現在他自覺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包括對依詩蒂的愛。
屋大維似懂非懂,他只是靜靜地站着,藏匿在黑暗的深處。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特羅斯問。
屋大維道:“還算順利,他把魔王石放在一個暗格裡面。”
“現在我就要去見盧溫.瓦爾德尼爾,地點是在荒原,因爲據說他準備去狩獵某隻怪物,所以你去通知布朗他們,務必要得到那兩枚魔王石。”這一切都是他與依詩蒂計劃好的事情,這樣一來特羅斯就可以擁有不在場證明,以及盧溫.瓦爾德尼爾的信任。
雖然名義上是賠罪,實際上只是一個陰謀。
特羅斯緩步進入到城市的中心,這裡有一座噴水池,女神模樣造型的雕塑,傾倒着瓶中的水。
依詩蒂長身玉立在水池的旁邊,身上籠罩着淡淡的水氣,“你很準時嗎。”
“我向來準時。”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但他卻沒有問依詩蒂早上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情,因爲沒有必要。
他把雛菊戴在她的鬢上,那一抹嬌嫩的黃,把依詩蒂承託得更加嬌豔動人。
“謝謝。”她婉約一笑,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爲她失色。
這一次依詩蒂直接在車行僱了輛遠行的馬車,馬車提供的是城市間近距離路程來回的動力,價格要比傳送陣便宜,而且在沒有傳送陣的地方也能夠來去自如。
馬車是四四方方的結構,柳木搭的,上面蒙着獸皮,散發出淡淡的皮革的香味,而且因爲師傅的技藝高超,行走在路上也沒有顛簸的感覺,依詩蒂只是和車伕說了幾句,馬車便向鎮子的西南方向行去。
大概是半個鐘頭的路程,馬車才穩穩地停了下來,一路行來,特羅斯只是閉目養神,他倒是有些期待與盧溫.瓦爾德尼爾相見,而且他知道這一定也會是一場不錯的經歷。
之後他們沿着荒涼的小道,攀援上一座小山,這裡的空氣非常乾燥,即使是穿行而過的風,都帶着灼熱的溫度,周圍沒有植物,只有褐色的岩石和沙土。
小山的背面是一羣人,一羣裝備精良的人。
他們身上都穿着藍灰色的袍子,特羅斯知道這些是用獨角獸的鮮血印染的法袍,市場價格普遍在300枚金幣左右。而他們手上拿的短柄法杖,叫惡魔的尖牙,是D級裝備之中,是最爲昂貴也是最爲強大的東西,直到如今仍然有價無市。
整個團隊總共16名法師,1個全覆鎧甲的騎士,1個牧師,如果輪流治療的話,可以保證騎士安全,這次他們的目標是西洛可翼魔了。西洛可翼魔,25級精英BOSS,只是很少人知道對付這種怪物,魔法攻擊可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狩獵西洛可翼魔,在冒險者公會裡面是B級的任務,獎勵是特殊的變形藥水。
而爲首的鎧甲騎士,正是盧溫.瓦爾德尼爾,昨天見過的男人也在其中。
“盧溫,這是特羅斯,你應該已經聽過他的傳聞吧。”依詩蒂拉着特羅斯來到盧溫跟前,自顧着介紹起來。
“你就是特羅斯?”盧溫.瓦爾德尼爾相貌堂堂的臉上,**出驕橫跋扈的神態。
特羅斯行禮,但盧溫卻再沒有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因爲特羅斯不值得他將其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