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包警起耳朵,更加仔細的傾聽起書架後面的對話。她緩緩擡起一隻手,一名骷髏士兵立刻取下自己的頭蓋骨,放在這隻柔嫩的手掌之上。隨後,另一名骷髏取來一瓶辣椒油,直接倒進這個頭蓋骨中。
麪包優雅的端起頭蓋骨,喝了起來。
“反正啊,區區的強盜怎麼可能和正規的國家軍隊對抗?那些混蛋也就只能趁着悲傷大陸上的國家稍稍忙於戰亂的時候出來搗亂。一旦戰爭結束,休整了一年之後,看他們還怎麼猖狂!”
“喂,別那麼大聲。隔壁還在上課呢。嗯,有的時候聽聽這些孩子們的歌聲,真的很讓人舒心。”
“是啊是啊,能夠照顧到孩子就是最好的了。對了,話說回來,等會兒的公開審判你去不去看?”“公開審判?又是什麼東西?”“喂喂,不會吧,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就是巡邏隊之前抓了一個潛入風吹沙的人。結果,有人認出了這個人是一個鑰匙組織的成員!鑑於現在這個強盜組織那麼猖狂,所以馬上就要去公開審判了呢。”
“哦?這倒是要去看看。那麼,你估計會是什麼結果?”“哈,什麼結果?多半就是死刑吧。再差也是終身監禁。畢竟,
那可是恐怖組織的成員。怎麼說都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例外了吧。”
“那麼說,很有可能可以親眼看到死刑實行了?”
“嗯”多半是。”
“那我們還在這裡看什麼書?快點去啊!走啊!”
“喂喂喂!呵呵,你比我還急呢。”書架後面的聲音,戛然而佔取而代之的,是挪動椅子,以及接下來的腳步聲。
聽得出來,那兩人非常的着急,腳步很快。對於現在這種沒有什麼娛樂的時候,旁觀公開審判和死刑,也算得上是唯一的娛樂節目了吧。
小麪包端起頭蓋骨,喝完了其中的辣椒油。她擡起手”那個骷髏接過自己的骨頭,去一旁的洗手池裡清洗乾淨,重新安放在自己的腦袋上。而麪包,則是衝着前面的可洛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可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是笑笑。麪包也沒有多話,直接離開了教學區域,迎面剛好碰上了已經備課完畢的星璃。
“嗯?怎麼要走了?那麼快?”《要死人了,當然要快。》
星璃眼珠一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攏。她想了想後”說道:“原來如此。那麼,要加油哦。”
麪包立刻點頭,將手中的牌子一翻、
《放心,一定沒問題的!》
“呵呵,我也該把我們的校長叫來。讓她來好好上課,教導學生們何謂正義與法律了呢。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被我的學生們在哪個酒館找到,帶回來了吧。”小麪包和星璃互相笑了笑,之後,麪包立刻帶着身後那隻隊伍走出了圖書館。在離開圖書館之後”麪包直接指揮小綠和那些骷髏,讓它們回樹屋通知叭叭。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走向風吹沙那座已經被摧毀,海威重建的法庭,旁觀去了。
接近法庭,人羣就變得越來越多。
人們互相推擠着,喧鬧着,無一不是想要儘快擠佔一個更加有利的位置旁觀。
法庭的天huā板已經被掀開,四周的牆壁也已經破碎。此時的法庭,更像是一個露天的小〖廣〗場。士兵們在這座完全沒遮沒攔的區域外圍成一個圈,阻止喧鬧的人們擠進去。
此時此刻,人們的注意力全都逗留在那法庭之上。壓根就沒有心思去關心擠在人羣中的小麪包。麪包也是仗着自己的身材不那麼高大”順順利利的從人羣中擠到前排,拉着護欄繩,翹首以盼。
(果然,還是因爲小胸部嗎……?)
擠到前排,麪包突然間低下頭,壽看自己那趨於扁平的胸部,再回頭看看那些因爲身材豐滿而被擠在外面的女性,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歡喜,還是憂愁了。
“肅靜,肅靜。”
不一會兒”法官上臺,敲響了手中的集槌。四周的人羣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一羣士兵就拖着一個頭戴麻袋的人,跌跌撞撞的走了上來。將他往被告臺上一按,手拷拷住,才扯去他頭上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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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留着一條刀疤。看起來一臉的兇悍。光是被他的那雙眼睛看到,四周的平民就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心有餘悸。
隨着這名鑰匙成員的出現,人羣中立刻發出一陣小小的喧鬧。這一年來鑰匙組織侵犯的國家可不在少數,說他們是國際強盜也絕對不會誇張。人們開始謾罵,開始詛咒。其中一些身受鑰匙毒害的人甚至大聲喧嚷着“還審判什麼?快點讓這個傢伙去死!惡魔!”之類的話。
對於這些辱罵,那個鑰匙成員卻是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還順帶着對旁觀民衆豎起中指,臉上充滿了鄙夷和嘲諷的味道。
人羣再次開始喧鬧起來,法官立刻毫不猶豫地敲下木槌,讓人羣安靜下來。接着,就是三名檢察官調步昂首的走上法庭,站定。
“嗯,犯罪嫌疑人,恐怖組織,鑰匙,成員之一,姓名,萊昂納多,飲血。你的辯護人在哪裡。”
法官拿着起訴書,顯得有些不在乎的看着臺下的那個犯罪嫌疑人。
而這名鑰匙成員萊昂納多卻是哼了一聲,嘴角冷笑,說道:“辯護人?
你認爲,我在你們這裡請得到辯護人嗎?開玩笑。所謂的雄鹿”所謂的法治國家,也就這樣而已。”
法官瞟了他一眼,隨後說道:“既然你沒有辯護人,那麼法庭將爲你指定一名辯護人。我們有最優秀的辯護團體,一定會保障你的權利。”
,““亨,保障我的權利?!開玩笑!!!”
突然,萊昂納多一下子爆了起來。他從座位上站起,兩旁的士兵立刻拿起武器,將他重新押回座位上。
“你們這些傢伙竟然還敢說保障我的權利?你們就這樣對待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還算是說保障我的權利?!我做了什麼?我問你們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逃難來到這裡而已”而你們就那麼突然的將我抓了起來,還要對我進行審判!你們說,你們還能不能保障我的權利!!!”
“肅靜!被告人,在法庭上喧譁並不能代表你的主張,只會讓我把你的行爲看成藐視法庭。現在,肅靜,坐回你的座位!”
萊昂納多咬着牙,不得不重新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不敢再出一言了。
不過,興許是這名被告人的態度強硬吧,法官想了想之後,和身旁的兩名助理商量了一下。那兩名助理立刻離開法庭。大約半小時後,他們回來,再次在法官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說完之後,法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嗯,被告人,你有權利保持自己的申訴權。不過現在,你可以指定你的辯護人爲你進行辯護。對此,你有任何人可以委託嗎?”
“換句話說,你們的那些糝英團裡壓根就沒有人肯爲我辯護,是不是?”
萊昂納多的一句話,就讓法官的面色一變,沉下臉來。連帶着四周的檢察官和旁觀者,也都是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哈!沒有人肯爲我辯護!也就是說,你們早就認定了我是一個強盜,一個殺人犯!所以”沒有人有心思來爲我辯護!好,很好!這就是雄鹿的法律,這就是雄鹿的秩序!相比之下,鑰匙組織雖然沒有了所謂的管理,但也比你們這些僞善看好的太多了!”
“夠了”被告人。你對法庭的藐視已經足夠多了。既然你不肯指定自己的辯護人,那麼法庭將視你希望自行辯護。那麼現在,本次審判,開……”
“傻嗶!”
最後的那句話還沒說完,人羣中,突然冒出一句響徹雲霄的喊聲!
如此蔑視法庭的話語着實讓所有人嚇了一跳”可是,當人們轉過頭,看到喊出這句話的人的時候,人們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是濃郁。
“你……您是……?!”在衆人的目光之中”麪包越過警戒線,來到法庭〖中〗央。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隨手舉起一塊牌子,對着萊昂納多。
《我來爲你辯護,你是否願意。》
“你?”
萊昂納多看着這今年紀只有十六左右的少女,臉上充滿了疑惑。
很明顯,他並不相信這個女孩有什麼能耐。他們燒殺搶掠,真正是無惡不作。而這個人,正是鑰匙組織成員中的一晏。他的所作所爲很多也非常井合這個恐怖組織的表現。現在,我請求法庭給予這個罪大惡極之人死刑,以正……”“傻嗶!”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句傻嗶貫穿法庭。那名檢察官一愣,停下了手中的起訴書。而法官也是皺起眉頭,望着辯護席上的小麪包。
“辯護人,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法庭上的……”
“傻嗶!”
麪包”毫不客氣的再次脫口而出。不過,在那名法官氣的脖子發紫的時候,麪包及時舉起牌子一《我是個啞巴,只能說1傻嗶,。你們就把這個詞看成是我的異議好了。》
儘管,那名法官還是氣的脖子發紫。但他也知道這個小女孩背後站着的到底是哪一位大人物,沒辦法,也只能忍氣吞聲,強行壓抑怒火的說道:“辯護人小姐,我們都知道您是什麼身份。但是,這裡是法庭”是講究證據的地方。如果您沒有任何的證據,而是希望我們憑藉您的身份和地位來做出違心的判決的話,我估計絕對不會有人服你。”
《當然,我不會那麼做的,既然說理,那就要說的乾乾淨淨,那纔是亮點。》
麪包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她轉過手中的牌子《據我所知,雄鹿的法律中似乎並沒有一條是1身份罪,。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能因爲對方是某些身份就指他肯定應該被處死。
請問檢察官們”你們就沒有什麼更加具體的刑案嗎?單純的因爲是鑰匙成員就要判死刑,未免也太武斷了。》
法官不甘心的點點頭,轉向那邊的檢察官,說道:“是的,正如辯護人所說。檢察官們,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更加好的理由”來說明這個男人的確該死……”
“傻嗶!”
“辯,捫人!!!”
《法官大人,您只是身處一個提問,接受〖答〗案和否定〖答〗案的工具。
卻不應該用這麼直接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希望您注意。》
法官再一次啞然。他支吾了片刻之後”終於呼出一口氣,臉帶笑容地說道:“檢察官們”請問你們還有什麼更加直接的控告證據?”
“當然有,法官先生。”
終於,這些檢察官們讓法官爲之鬆了口氣,他開始安安靜靜地坐下,傾聽起來。
“被告人,萊昂納多,咳血。在偷渡進入風吹沙之時,爲了逃避檢查,去年,也就是11咕年的口月出日晚上六點十五分,刺殺了我雄鹿的一名士兵。事發當時,許多人都在旁親眼目睹,犯罪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檢查方認爲,壓根就沒有必要再來審理此次事件,簡直可以直接宣佈審判了。”
在這一刻,麪包口中的“傻嗶”沒有再看喊出來。
她原本以爲這場審判是單純的由於身份問題才搞出來的事情。恐怕她絕對沒有料到,這裡面竟然還真的發生了一件殺人事件?
而且……這次的殺人事件,卻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麪包望向坐在被告席上的那個萊昂納多,很明顯,這個人現在也是面露難色,已經不復剛纔的囂張跋扈。法官看了看檢察官,再看看麪包,最後,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向萊昂納多問道“被告人。對於檢察官的起訴,你是否認罪?你是否承認自己,
的的確確在11污年口月凹日晚上六點十五分,在準備偷渡入境的時候,殺掉了一名士兵?”
“我……”
萊昂納多的聲音,支吾了。
他似乎在思考,也像是在迷茫。似乎擺在眼前的,是一件非常令他難以抉擇的事情。
但是,這個鑰匙組織的成員在思索良久之後,終於還是低下了頭,默默地,點了點。
“是的……我……我殺了他……”“但是!”
萊昂納多猛地擡起頭,大聲道“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是他自己撞上來的!那只是一場意外!我……我原本就算是被捕也沒有關係,我會蹲監獄的。請相信我,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他,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法官的嘴角,笑了一下。隨後,他仰起頭,說道:“這麼說來,被告人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但是,卻主張自己並非有意,而是意外嗎?那麼辯護人,你有什麼意見?你是不是準備以過失殺人這個角度來爲被告人辯護呢?”
麪包皺着眉頭,低下頭。現在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讓她顯得有些措手不及。而那個混在人羣中的男子則是依舊冷靜地看着上面的麪包,似乎……在等待她的表現。
《你,真的殺了人嗎?十分,確定嗎?》
麪包舉起牌子,看着萊昂納多。
而萊昂納多看到這塊牌子後,卻是再一次有些困惑地低下頭,咬着牙,似乎,顯得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