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亡者城。
漆黑而嘈雜的夜晚。再一次的籠罩住了這座城市。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今晚可能是又一個普通的日子,象徵着酗酒與尋歡作樂。順便慶祝雄鹿帝國的國土已經被三大國家瓜分的差不多,只剩下那一座孤零零的風吹沙還在大軍中負隅頑抗吧。
可是,任憑這些人再聰明,恐怕也不會想到。今晚……會是一個徹底改變他們命運的晚上。也是一個……提供給他們最後的選擇的夜晚。
帶着惡鬼面具的少女匍匐在屋頂上,透過那鏤空的雙眼,銀白色的瞳孔毫無焦距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兩名便衣守衛從前方的街道前經過的時候,她立刻從屋頂上竄下,猶如融入黑暗的影子一般,來到那座小*平房的前面,略一沉吟,幾個攀爬加跳躍後,就無聲無息的落在屋頂。
月光,難能可貴的出現在這座城市的上空。晴朗的夜晚投射在惡鬼少女的肩頭,可是下一刻,她就再次消失無蹤。
宛如夜間的太陽般的圓月從山頭的那一邊lu了出來,照耀在這間小*平房的旁邊。更準確的說法,是照射在這座墓地之上。
清冷的墓地,整齊劃一的墓碑。那作爲守墓人的居所,儼然就是這一次白癡他們的目標。
“我去那裡方便一下。”
“可以。去吧!但是別像上次那樣,在別人的墓碑上尿,會有詛咒的。”
“哈哈哈哈。”
守墓人之一走出了房間,來到那些墓碑旁。他一邊笑那些不知所謂的墓誌銘,一邊將尿液潑灑在那些墓碑上。反正掃墓的人一年也就來這麼兩三次,根本不可能知道,不是嗎?
他尿的快樂。可他也不知道,一條絲帶,已經慢慢的從他的脖子處纏繞而上,隨後……一勒。
這個守墓人開始掙扎。但絲帶卻像是有了生命似的,緊緊扣在他的脖子上。直到他不再動彈之後,這條絲帶才拉着他,將他往那邊掘墓人挖好,還沒有放入棺材的墓穴拖去……
月色依舊照着,一切看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房間裡的人在等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問道:“那傢伙出去後怎麼還沒回來?”
“誰知道呢。也許是尿結石了。”
“我出去看看。”
大門打開,又一個人走了出來。只不過這次他沒有關門,只是站在大門前,左顧右盼了一下。
沒有人……
很快,這個人就發現原本應該就在這附近的同伴不見了。軍人的素養讓他立刻警覺到發生了什麼!可還不等他開口,一個影子就如同閃電一般欺近他的面前,一記左拳精準無比的直接轟中了他的腹部。
“嗚——!”
輕輕的呻吟,讓這個人昏迷。同時,他房間內的最後一名同伴也終於察覺到了危險!他急忙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劍,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條粉紅色的影子閃進房間,在燈光的輝映下。一條絲帶組成的螺旋劍,在最後一人還沒來得及發出呻吟之時,就貫穿了他的咽喉。
……………………………………
與此同時,在這座墓地的正下方。
小莉蘿高舉雙手,頂着一個巨大的圓盤狀物體,在黯的指示下放在下水道的一面牆壁上。安放好後,黯上前撥動了一下安放在上方的導力石。頃刻間,圓盤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噴射出炙熱的火焰,並且開始畫圈。一個圈畫完,火焰消失,小莉蘿再把這沉重的東西連帶那劃下的厚重牆壁一起拉出,哼哧哼哧的盯着。
“快點啊!我可撐不了多少時間!”
黯輕聲叮嚀着,白癡輕輕點頭,帶着身上套了一件皮甲的小麪包迅速鑽了進去。小莉蘿有些擔心的看着小麪包,說道:“真的不要緊嗎?麪包,我還是覺得你們沒必要做這種事吧?很危險的!”
《放心,叭叭和麪包不是去戰鬥的,很安全啦!》
小麪包笑着舉起牌子,莉蘿依舊有些依依不捨。白癡瞥了眼莉蘿,再次朝黯瞥了一眼。黯會意,立刻拍了拍小莉蘿的頭。莉蘿無奈。也只有將頭頂頂着的大圓盤重新堵了上去,拆下圓盤後,和黯一起快速的朝下水道的出口跑去。
進入下水道的內室,白癡慢慢的呼出一口氣。隨着眼睛慢慢適應這裡的陰暗光線,他觀察着四周。
這裡,是一間雜物室。
走出雜物室,眼前的就是一條斜方向貫穿的階梯。
和黯計算的一樣,這裡是一個地下監獄的一部分。沿着面前的走道直線向下,估計就是一座戒備森嚴的監獄,堅硬的石頭牆壁即使是黯也無能爲力的堅固。
也許是由於所處的地方屬於比較不重要的部分吧,四周沒有什麼人。白癡呼出一口氣,重新退回雜物室之中。
他取出打火機,點着,藉着那微弱的光芒蹲在雜物間的地上。之後,他從懷裡拿出一大瓶的水,在雜物間內取出一個桶,倒進去。然後,又取出一包紅色的粘稠液體直接扔進桶裡,就開始拿起身上攜帶的刷子大幅度的攪拌起來。
不消一會兒,水桶裡面的水就變成了扎眼的血紅色。而且,還開始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小麪包聞到味道,不由得捂住鼻子,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白癡也是捏着,用刷子在桶裡面刷了刷,來到牆壁面前。
片刻沉默之後,白癡擡起刷子,大筆一揮,寫道——
尊敬的死勉國王,我。現在以惡魔之主的名義在此向你宣佈,你的生命即將到達終點。那麼,你是願意就此接受死亡,還是繼續爲了這卑微的生命活下去呢?
我,給你一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立刻放棄攻打雄鹿帝國,並且發誓這一生永遠不再對雄鹿做出任何的不利事項,並且運用你的大國地位影響其他的小國,保證你還活着期間雄鹿的生命安全。如此的話,你的生命就可以繼續延續。
而第二個選擇,就是你選擇了第一項選擇之外的任意答案。對於你這樣的答案,我只能將其視爲你對自己生命的背叛。你的死,將是無可避免,並且無法挽回的。作爲惡魔之主,我也會在你死亡之後,收割你麾下士兵的頭顱,同樣的保護雄鹿。
現在,選擇吧。
是死,還是活?
最後,我提醒你一句,你的皸畈銛脜鈁可是衉燆騍鯂鈽燆悳。
寫完,白癡將毛刷隨意的往地上一扔。小麪包瞧着大門,這丫頭趴下。從門縫下往外看。在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她轉過頭,繼續捏着鼻子,啊嗚啊嗚的叫着。
“………………………………”
按照預定,自己做完這些事後就該離開。可是,自己真的應該就這樣離開嗎?
……………………不。
白癡有着自己的主意,自從知道了這座監獄中可能有那個人戴着骷髏面具的人存在之後,他就有一種預感。預感自己也許會和他再一次的相遇。
這個預感到底象徵着幸運,還是不幸?是自己可以藉此一舉扳回現在雄鹿的劣勢,還是再次和對方陷入殘酷的戰鬥?
也許……只有真的去做之後,才能浮現出答案了。
白癡慢慢的推開門。朝外看了看。在確認沒有任何人之後,他和小麪包立刻沿着階梯小心而迅速的向下移動。
小麪包的年齡雖然只有九歲,但在長年的耳薰目染中已經不知不覺的培養出了一套和白癡相近的氣息。她也是秉着呼吸,嚴格遵守着黑暗中行動的教條,看起來,她已經不像是一個累贅,反而像是一個好幫手了。
沿着盤旋梯向下,來到一扇大門前。從門縫下透出的光芒顯示裡面有人。小麪包擡起手掌,水汽在她的掌心凝聚,很快,就凝結成一塊冰塊。她將冰塊交到白癡手裡,白癡握着它從門縫中伸入,藉着反光,查看着門內的情況。
這裡,似乎是牢房的休息室。許多卸下頭盔的士兵正圍着桌子打牌,剩下的一些不是聚在一起喝酒,就是躺在沙發上睡覺。在距離白癡最遠的一塊牆壁上有着一個紅色的按鈕,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警鈴。
五……十……總共十二人。
冰塊即將融化,白癡縮回手。他看着小麪包,沉思着。
要想在打開門後的一瞬間內幹掉十二人,並且還不能觸發警報……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而且,他還不能保證這些守衛中沒有高手。不然的話,自己以一敵十二,即使小麪包真的能夠幫上忙,那也是兇險萬分。
小麪包縮着雙拳,有些擔心的看着白癡。她急得有些跺腳,似乎巴不得儘快找到胡桃,找到那個很有趣,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臉紅的小姐姐。
白癡在掂量着……可是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在聽到這些聲音之後,他立刻讓小麪包重新做了一塊冰塊,從門縫下查看。
房間內,依舊充滿了呼嚕聲,喝酒聲和打牌聲。可藉着從下往上的冰塊,白癡第一時間發現了房間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