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麪包有些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東西。但大體意思,應該是說古德塞家發達了吧?她正皺着眉頭鑽研者,冷不丁白癡卻是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手中的那張紙片。
“嗚嗚嗚~~~”
小麪包丟開紙片,示意自己沒有亂動。但白癡卻是及時伸手操起這張紙片,再次掃了一遍。
“……………………風吹沙的土地,向來是不外賣,也不分配的。”
看完這張紙,白癡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在小麪包疑惑,打算在牌子上寫些什麼,然後舉起來的時候……
嘭。
一個巨大的腳步聲,卻從大門的外面,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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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沒有聽錯,的確是腳步聲。
而且……還很近……
很重。
白癡急忙抱住小麪包,兩個人一起躲在房間店鋪的角落裡。從聲音聽起來,外面那個腳步聲的主人絕對不會嬌小到哪裡去。保證安全,永遠都是白癡的第一要務。
嘭——嘭————嘭——————
聲音越來越響,也是越來越近。
小麪包咬着自己的衣服,緊張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白癡一手摟着她,一手拿着暗滅,隨時準備做出反擊!
近了……近了……!更近了……!!!
然後……
轟————!!!
隨着一聲響,一個巨大的東西赫然砸破天花板,徑直落下!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爪子……一隻……野獸的巨爪!
爪子離開,剛纔還浮現在眼前的店鋪,剎那間就被夷爲平地。淒厲的寒風夾雜着飛雪捲了進來,瘋狂的侵佔這原本沒有侵佔的空間。轉瞬間,這裡就被冰雪所填滿。
“咕嗚嗚嗚————”
一個低吼,從頭頂傳來。
不過由於白癡和麪包頭頂的天花板還沒有被摧毀,所以他們無法看到傳來聲音的那個東西。只是伴隨着一些從喉嚨中發出的低吼,更爲濃烈的寒氣,開始在這一塊區域瀰漫起來。
白癡捂着小麪包的嘴,蜷縮在角落之中。他的眼神空洞,安靜而耐心的等待着。
他等着那頭怪物離去,如果可以,他絕不想展開任何一場戰鬥。不管那頭怪物究竟是比自己弱……還是,比自己強。
頭頂的低吼聲……慢慢的止息了。
就像是某種不甘心的憤恨。
攜帶着這種憤恨,嘭嘭嘭的巨大腳步聲也漸漸遠去。直到過了好久,這陣腳步聲才真正的消失,聽不見了。
緊張萬分的小麪包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她鬆開口,整個身子也因爲剛纔的過度緊張而癱了下來。白癡呼出一口氣,輕輕拍打着這個小丫頭的臉蛋,防止她被嚇得雙腿發軟,無法做出判斷。
“你的定力真是讓人驚訝。”
此時一個聲音從破損的店鋪的另一邊傳來。不,準確的說,是從一個更衣櫃中。連接在一起的五個更衣櫃中的左邊三個已經被怪物剛纔的那一腳徹底踩扁,而那聲音,正是從已經歪歪扭扭的第四個更衣櫃中發出來的。
小麪包聽到有人說話,終於不哭了。她緊張的握着白癡的手臂,膽戰心驚的看着那臺壁櫃。接着,櫃子的們慢慢打開,裡面走出一個大約十一二歲,嘴角帶着血跡,整條右臂已經蒙上了一層冰霜的小女孩。
這個有着一頭黑色盤發的小女孩看到白癡後,只是強作歡顏的發出一聲冷笑。隨後,她捂着自己的右臂,虛脫似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起來,她傷的很重。
這個身材只比小麪包大上一點點的女孩子,頭上,腰上,大腿上,背部,到處都是傷口。只是這個擁有金色瞳孔的女孩卻顯得絲毫都不在乎似的,在呼吸了幾下之後,反而側過眼,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瞄着白癡,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絲毫不把白癡這個十九歲大哥哥放在眼裡的樣子。
“能夠活到現在,也算你厲害了。喂,你叫什麼名字?”
白癡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這個趾高氣昂,卻傷痕累累的小丫頭。反倒是小麪包看到她渾身傷痕,心有不忍,從白癡的懷裡鑽出,走向那個小女孩。
“不準過來!”
突然,小女孩從懷中拉出一把匕首,用左手握着。面對小麪包的靠近,她沒有給出任何的笑臉相迎。
“我問你們話呢。你們叫什麼!爲什麼回來到這裡!”
小麪包顯然被這個女孩手中的匕首嚇了一跳。她後退一步,想了片刻之後,取出牌子,寫上一句話,擡起——
《姐姐,你傷得很重,必須治療。》
“啊嗚啊嗚,嗚嗚嗚。”
小麪包舉着牌子,哼哼着。
小女孩看到小麪包這樣的舉動之後顯然愣了一下。她想了想後,金色的瞳孔內慢慢散去些許的敵意,說道:“你……是啞巴?”
小麪包笑着,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已經當了十年的啞巴,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這樣啊……”
看到那個女孩的敵意略有消退,小麪包再次走上前。可就在她踏出這一步的同時,那個女孩卻是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喝道:“不準過來!”
小麪包的腳步再次停止。到了這個時候,白癡也是終於來到麪包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小女孩。
傷疲交加,顯然,這個小女孩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都處在一種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之下。眼見白癡居高臨下,她立刻強忍着傷痛,掙扎着站起。可即使站了起來,她的個子也不及白癡。接着,這個小丫頭想了想之後,就忍着傷痛,爬上了一旁的收銀臺。這下,她終於比白癡高了,終於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着白癡,然後揮舞自己手中的匕首了。
“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們兩個,究竟是誰?!”
白癡眼神中的黑暗極其安定,沒有絲毫的波瀾。面對這把毫無威脅的匕首,他既不勸阻,也不說話,更不搭理。這樣的僵持一開始那個小女孩還能忍耐,但過了片刻之後,她那雙金色的眼睛裡終於開始閃爍出一些委屈的眼淚。可在淚水即將落下來之前,她還是豁出全力抹掉,然後繼續用匕首指着白癡,是毫不放鬆。
《姐姐,不要再叫了!會把怪物引過來的!》
在寂靜的城市之中,聲音會變的很敏感。看到小麪包的牌子之後,小女孩似乎終於發現,這裡由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說話,終於嗚咽一聲,閉上嘴。
“聽話,我就救你。”
終於,白癡等待的沉默讓麪包帶來。他低沉着嗓音,聲音聽起來比這暴風雪還要冰冷。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不說的話,那就不用說了。”
從她身上那套殘破的哥特蘿莉裙來看,她應該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孩。也許是過慣了有錢人的生涯,不能接受別人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說話?還是過去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驚變,讓這個小女孩的性格大幅度的改變?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確定了一件事。
“我……我憑什麼告訴你?是我先問你的,你應該先回答我!”
她,沒有把握好白癡所給予的唯一機會。
白癡說到做到,他立刻轉身,拉着小麪包離開了這座殘破的店鋪。雖然他也對事情的真相有些興趣,但這些興趣還沒有大到讓他對其他人和顏悅色的地步。相比起他想要離開風吹沙的“意志”,這些興趣就如同灰塵一般的渺小。
“嗚?嗚嗚嗚?”
小麪包看看那邊呆若木雞的小女孩,似乎有些不忍看着她被獨自丟在這裡。可白癡的話卻是絕對的。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給別人太多的機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冰封世界裡,如果你給別人很多機會,那誰來給你機會?
眼見白癡終於要離開,那個小女孩咬着牙,緊緊握着手中的匕首。看得出來,她的傷勢不輕,在這個不知道到底承載了什麼怪物的冰封之城內,要想繼續活下去,希望實在是非常的渺茫。在思考了良久之後,這個小丫頭終於狠狠的咬了咬牙,捏着匕首從櫃檯上跳下。在落地的時候她一時失去平衡,跌倒。不過她卻是強忍着疼痛慢慢的站了起來,抱着被冰凍的右臂,鐵青着臉,走到白癡的身後。
“喂。”
小女孩咬着牙,沉默良久之後,她才終於開口——
“我叫海倫。海倫?愛德華。那個……那個……小……小哥……哥……你叫……什麼?”
白癡的腳步停止,他轉過頭,默默凝視着這個名叫海倫的金瞳黑髮小女孩。
“…………………………你的手,可能廢了。”
“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
名叫海倫的小女孩流露出和她的年紀不相稱的倔強。她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可在強忍了片刻之後,她還是估摸着白癡不注意的時候,用僅剩的左手抹了抹眼角。
“你叫,海倫。海倫?愛德華。”
“是啊,沒必要重複一遍吧?”
現在白癡停止腳步,海倫的語氣再次變得不客氣起來。她依舊捏着左手上的匕首,斜視着白癡,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