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嚴家別墅,黑漆漆的屋子裡只有二樓的一間臥室點了燈,隱隱的燈光從深色的窗簾裡透出來,室內外的溫差讓窗玻璃上結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臥室不大,稍顯凌亂,書本和遊戲盤隨意散放在地上,桌上還丟着幾個沒洗的碗。臥室中央的木地板上,帶着大大耳機的男孩正盤坐在軟墊上盯着液晶屏幕玩賽車,長指在遙控杆上翻飛,無比熟練的樣子。
擺在身側的手機再次響起,屏幕亮起的瞬間,嚴景已是微微偏頭朝着那處飛瞟了一眼,下一刻視線收回,他沒有接。
仍舊是認真打遊戲的樣子,坐姿動作沒有絲毫變化,屏幕上的積分不斷攀升,下一刻原本遙遙領先的黑色賽車突然在彎道失誤被後面兩輛賽車反超,嚴景操控着黑車奮起直追,後車輪一瞬爆出加速氣流一個猛衝,卻是一頭撞上了彎道隔離帶,賽車直接炸燬。
屏幕上幽幽飄出game_over兩個大字,嚴景隨手丟掉搖桿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看着那再次閃爍的手機屏,頓了一頓下了耳機,終於接通了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很淡,帶着一絲難掩的疲憊,“你在哪兒?”
“嗯?”嚴景灌了兩口水,微微眯了眯眼,“在家啊~”在家打遊戲,他補充說。
千里之外,南洋機場,嚴銘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撐在拉桿箱的把手上,聞言微微垂了垂眼:“嗯,我下飛機了,告訴你一聲。”一如既往平淡的聲線,話是這麼說,事實上從下了飛機開始嚴銘就一直在撥電話,從11點多到現在,已經撥了一個多小時了。
哦,嚴景隨口應了一聲,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已經12點過了啊,他淡淡瞥了一眼時間,繼續開口:“那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麼?”
電話那頭傳來遊戲重啓的聲音,嚴銘偏頭望了望機場外漸濃的夜色,半晌才輕嘆了一聲開口道:“小景,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沒什麼理由可說,對不起。”
這一頭,嚴景沉默着翻動選項條,聽着手機那頭傳來的淡淡男聲,微微垂下眼來。道歉麼?其實今天的事小舅又有什麼錯呢…他不是歡歡喜喜的去的,他也不想爽約,所有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一句身不由己。如今嚴家的狀況處處受制於人,連男人都要拉出去賠笑,還有什麼選擇可言?
其實道理上,他都懂,只是情緒上,他卻一點也不想遷就。是啊,他就是這樣任意的一個人,嚴家的不斷衰落跟他有什麼關係?嚴氏的岌岌可危又有什麼所謂?不過是一個千瘡百孔人人虛僞的所謂家族,難道沒了嚴家小舅和他就無法生存下去了?!
只是這樣的話他不能說,對着他兢兢業業爲了保住嚴氏費盡心力的小舅,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不是不懂他的堅持,就像小舅,他也不是不明白他心裡真正介懷的是什麼。只是矛盾還未暴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選擇了刻意迴避,就好像只要誰也不提,這個家的寧靜就可以一直維持下去一樣…
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杯沿,明明只是半大的孩子,此時此刻那張半掩在光影裡的精緻臉龐卻是因着眸中漸漸淬起的冷意而顯得有些凝重。嚴景拿着手機,沉默了片刻,突然淡淡開口道:“小舅,你和女朋友的關係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嚴銘聞言微微蹙了下眉,似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輕抿的薄脣一角微微牽起的那抹弧度,卻又像是帶上了幾分終於下定了決心之後的決然。嚴銘握着手機輕輕擡眼,視線透過機場寬大的玻璃牆望向遠方,那裡一架飛機正騰空而起,機翼上的燈光在夜色中輕盈閃爍。
“我們很好。”嚴銘淡淡收回視線,垂眸掩去了眸中幾許明滅。
“是麼?”隔着電話,嚴景無聲勾脣笑了笑,突然覺得這樣的事情通過電話來講真是明智啊,不用看到小舅的臉,不用讓小舅看到他此刻的表情,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小舅如今的女友,柯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柯宛如,那個性格跋扈張揚到了一定境界的嬌小姐,小舅和她談的時間還真是長呢,忍受了整整一年多,不知是否已經習慣了,可以忍得下一輩子?想到這裡,嚴景脣邊的笑意更加深了,笑着,他微微俯下身去,低頭用手遮住了眼睛,似要擋去那突然覺得刺眼到讓眼睛有些生疼的光線。就這樣蜷着靜默了片刻,嚴景忽然幽幽開口道:“婚期,訂在什麼時候?”
電話那頭,明亮街燈映上的那雙墨瞳裡似有什麼情緒輕跳了一下,嚴銘微垂了眼,臉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那垂在身側的長指卻是無意識的曲起,刻上掌心。
“明年,四月。”
清冽男聲淡淡響起的那一刻,嚴銘終於微微勾脣彎出了一抹悵然的笑意。他覺得一切都真是可笑呢,包括那此刻仍在動搖的心緒,包括那從來無從選擇的悲哀,還包括那一瞞再瞞絕口不提的鴕鳥心態…其實小景他,早就看出來了吧…心細如塵無比敏感的孩子,他又怎會不知道他在刻意迴避?他只是沉默着,選擇了不再加重他的負擔而已…
——明年,四月…
電話那頭,淡淡清冷的聲線傳來的那一刻,便似一陣幽幽冷風颳過了心頭,嚴景一下打了個寒顫,起身跳到了牀上,掀起被子捲了進去。
四月啊,已是…這麼近了麼?豪門聯姻,要達到柯家講究的排場,想必早在半年前嚴家就已經開始籌備了吧。呵,看來小舅還真是很有一套呢,竟是瞞得他一點都沒有察覺…
想到這裡,嚴景無聲咧嘴笑了一笑,下一刻那抹笑容卻似煙雲一般消散在了眉角。其實,他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不想察覺,他一直在等待一個變數,在他直接問出口之前…
電話兩頭,一樣的沉默,嚴景趴在牀上,眉眼半掩在被子裡,有些愣神。片刻之後他才意識到電話還沒有掛斷,支起頭來:“小舅那今天就先說到這兒吧,你早點休…”
嚴景帶着疲倦的聲音剛剛響起,下一刻卻突然被飛機降落時的滑翔聲所淹沒,他驚得拿着手機湊到眼見,上面的時間顯示是12點半,小舅他居然…還在機場?!嚴景的臉上一瞬閃過一抹驚異,下一刻鬼使神差的就按下了掛斷鍵。
臥室裡恢復一片寂靜,嚴景愣愣的盯着手機屏幕半天反應不過來,手機上,三十幾通未接來電從11點過開始打過來,一個接着一個,完全不像是他那一向淡定的小舅做出來的事…他承認他是故意不接的,只是他沒想過小舅會是站在原地打的,一邊拖着行李打車去酒店一邊順手撥個電話不是才更加科學麼?嚴景盯着通訊錄上紅色的名字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撥回去的念頭,轉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手機響了一陣被接起,嚴景淡淡開口,語氣已是轉涼:“喂強哥?是我,嚴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找房子的事你還記得麼?現在我打算正式提上議程。對,那就麻煩你了…越快越好。”
神色淡淡打完了電話,嚴景大字攤開在牀上躺了一刻,盯着天花板上的燈光發了會兒呆,翻出通訊錄發了一條短信。
阿零,我是嚴景。你睡了麼?
沒頭沒腦的一條短信發出去,嚴景切回到待機畫面,等到1點半,確信肯定不會收到回覆之後,手一揚將手機丟到牀腳,翻身裹進了被子裡。
遠方的南洋機場,嚴銘依舊站在原地翻着通訊錄,盯着那他執念般撥了幾十個的手機號碼看了一刻,剛準備再點上去,手機屏幕突然一跳,有電話進來了。
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嚴銘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
“餵你怎麼回事啊,我從剛剛起打了n個電話給你了一直佔線!”電話那頭傳來不滿的女聲。
嚴銘轉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聲音從前方淡淡傳來:“剛纔在打電話。嗯,很重要的事。”
——
隔日清晨,天光未亮。
灰濛濛的天空下城市的街景全部沉寂在一片晦暗之中,市郊晝公館,昏睡了一整日的晝雲白猛得從睡夢中驚醒,低熱已經退了,臉上卻是比發燒時更紅。
回想起昨夜的那個夢,晝雲白臉上的神色無比複雜,雙手抓上被面他呆滯了片刻,一把掀開被子下了牀。
衛生間裡傳來潺潺水聲,穿着單薄的男孩站在洗手檯前用力搓洗着衣物,整個過程中他一直低着頭,似是不敢面對鏡子中映出的那張臉。
他居然,他居然做了那樣的夢!晝雲白的臉色有些發白,雙眼下泛着淺淺的青黑,緊咬着嘴脣,形容憔悴。昨夜的那個旖旎的夢他一點也不想再回憶起來,那簡直就是對阿零的褻瀆!他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來?他對她的喜歡一直都是很純潔很神聖不帶一絲邪念的,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那種事,更何況…更何況阿零隻有十歲…
想到這裡,晝雲白壓着手心下的衣物用力吸了口氣,垂下頭深深的唾棄自己!唾棄之中,他突然反應過來家裡所有的衣物都是由女傭上來收了拿下去分類洗的,他這樣無端端的洗了衣服根本沒地方晾而且絕對會被懷疑!這麼想着,晝雲白愈發羞憤起來,突然咬牙拽起面前溼漉漉的衣物往面前的玻璃鏡上重重一砸,撐着洗手檯俯下身去低吼了一聲!
吼過之後,他喘了一會兒,將溼衣服撿了起來,翻箱倒櫃找出一個包裝袋裹好,離開了衛生間。
洗手檯前的巨大玻璃鏡上留下了一大灘水印子,滴滴滑落的水珠漸漸倒映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型。單薄的衣衫,墨黑的短髮,蒼白的臉上帶着憔悴的黑眼圈,正是方纔剛剛走了出去的晝雲白!水印中的“晝雲白”越來越清晰,最終伸手一下抹去了臉上的遮掩,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對阿零從來沒有存過污穢的心思?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很純淨的不帶一絲邪念?呵呵呵,鏡子前的“晝雲白”咧嘴彎出了一抹諷刺笑意——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這個惡念體又是從哪兒來的,怎麼可能會以如此清晰的神態出現?
呵呵呵,所以啊,不要再僞善下去了,認清事實吧,晝雲白你就是一個只會把懦弱當作善良的蠢貨,自我標榜着純潔其實只是因爲膽小怕事不敢做心裡最想做的事不是嗎?!~不過現在你有了我,就由我來好好展現你的真心,昨晚的那個夢明明就是那麼快樂那麼令人回味,不如就讓我來幫你美夢成真如何?!哈哈,哈哈哈!
——
當日的午後,對即將到來的危機還毫不知情的三個好朋友終於重新聚在了午餐的小花壇邊,由於辛朵的康復迴歸三個小姑娘的心情都特別好,一頓午餐吃了近一個多小時,還在意猶未盡的談天說地。
“然後那個天花板上的高跟鞋,其實就是天花板上的一個磁力移動裝置。我們身上帶着的通訊器會發出磁力波,和那個移動裝置產生共鳴,使移動裝置跟着我們的位移而位移,並播放實現錄製好的高跟鞋走路聲。這個最開始聽見的時候是挺嚇人的,但是隻要去天台看一眼,知道了是個什麼構造就完全不覺得恐怖了。”
三人的話題不知不覺又繞到了那一日的試膽大會上,剛剛玩到第一關還什麼都沒接觸到就被趕了出來的李怡然對後面幾關的內幕非常好奇,方纔便是玩到了第六關的辛朵給兩人講了一下那關於高跟鞋的不可思議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於最後一個不可思議,那個穿紅衣服的女鬼,當時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會又回到305教室去了…”辛朵說到這裡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另一邊神經大條的李怡然咬着手裡的麪包做惡寒狀:“可不是麼!我也覺得這纔是最恐怖的哇,除了你們還有兩組同學也發生了意外呢!我一直覺得可玄乎了,怎麼看都像是冤鬼索命哇!”
李怡然講話向來咋咋呼呼沒個正型,一句話瞪着眼睛哇哇說來弄得辛朵微微變了臉色,阿零也知道辛朵對於那天的意外有些忌諱,看着兩人這樣趕忙衝出來打圓場:“怡然你別說了沒那麼恐怖,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只要現在大家都好好的就好…”
“哎呀阿零你不懂,這個事情絕對有貓膩!”另一頭不接靈子的李怡然還在大放厥詞,眼看着就要說出現在好好的你怎麼知道後面還會好好的這樣的蠢話來,阿零看她那樣急得要死,脫口而出:“誒呀怡然快看,你家美人!”
“啊!哪裡哪裡?”這一招果然是屢試不爽,李怡然聽見美人二字立馬將到了嘴邊的話拋到了腦後,兩眼冒心一番張望,突然滿臉的色相一瞬僵在了臉上…
“靠阿零你快幫我看看我今天的儀容沒有問題吧!”李怡然瞬間縮腦袋作鵪鶉狀。
“啥?”阿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你發什麼呆啊美人都走過來了剛剛不是你看到了提醒我的麼?!”李怡然的眼風越過阿零的肩頭落在了她身後不遠處,臉上的表情糾結着欣喜和無語。
“啊?”阿零終於在愣了兩秒之後,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一縷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寒意。阿零心頭小抖了一下,諾諾回頭,一眼看見嚴景站在她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雙手交叉在胸前,微微偏過頭挑了一雙漂亮的鳳眼睇着她,那個眼神…各種惡寒…
咳,咳咳,阿零華麗麗的被口水嗆到了,一張小臉憋得紅紅的,做賊心虛的往辛朵身邊縮了縮,不敢再擡眼。
望着對面小丫頭一瞬露出的見鬼表情,嚴大美人非常好心情的笑了,笑容中,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裡卻是帶上了一抹違和兇光~
呵,你家美人?傻丫頭平時看着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沒想到暗地裡鬼心思還挺多啊居然敢這麼叫他?!看來,不好好在一邊盯緊點,不行啊!~
——
當日,午餐過後,楚天騏跟着班上的男生一起三步兩晃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走到天橋上,照例看着不少男生趴在天橋圍欄上朝着某處眺望,只是今天稍有不同的是,竟然還有不少女生?
楚天騏微微仰起頭來,擺出一副略微得意的神態晃着走過天橋,神情閒適耳朵卻是豎得直直的,偷聽着男生們的談話。
“誒誒,那個女生就是辛朵?是很漂亮啊,氣質也好好,聽說她是舞蹈社的還會跳芭蕾?”
——呵是啊,辛朵學了幾年跳舞了,氣質的確是比一般的女生要好一些啦~楚天騏在心中得意接話。
“恩,而且成績也很好,新生入學她是第一名,現在在特優班當班長,我弟跟她一個班,貌似很喜歡她。”
——呵,不是吧,什麼眼光啊喜歡辛朵?唉又是一個只看外表不看內在人哇,辛朵那硬邦邦的個性哪裡比得上阿零萌了?楚天騏在心裡不住腹誹。
“不過啊我倒是覺得晝零更好一些,我跟她一個跆拳道社的,小姑娘性格呆呆的挺有意思,雖然年紀小了點,不過長大了肯定是個小美女!”
——喲,今天終於出現了一個識貨的了?呵,不過可惜了,你只是跆拳道社的社友啊,和阿零的關係怎麼可能比得上我這個青梅竹馬?鐵定沒戲!楚天騏在心中賤賤對比。
要說楚天騏這個人呢,往好了說是個性格大條的陽光男孩,往差了說就是個讓人無語的*青年,如果讓他那幫朋友知道了他每天中午非要走這條路就是爲了來聽其他男生歪歪他身邊的兩位姑娘然後在心裡各種打擊對方的話,絕壁是要跟他絕交的…總之這一天,當小楚同學帶着同樣嘚瑟的心情走過他每天的黃金路線正腹誹得舒暢的時候,突然就被四處竄來的不和諧女聲穿透了耳膜。
“是嚴景學長!”
“哪裡?!哇!”
“景王子,景殿,看這邊!”
“啊!嚴景學長剛剛摸了那個女生一下?!什麼情況?!”
“靠,那女生不是我們班的晝零嗎?!”
“什麼?!”
一羣如同小雀一般唧唧喳喳的女聲中突然插入了一聲極其不和諧的烏鴉叫,女生們嚇得一下散開,視線齊刷刷的集中到了那猛地衝到圍欄邊抓着欄杆一臉驚恐的男生身上。
在聽見“晝零”兩個字的時候,楚天騏條件反射一般就衝到了圍欄邊,瞪着圓溜的雙眼一看,一眼就看見那小花壇邊,之前他就看着很不爽的那個男生正坐在阿零身邊,阿零不知爲何正伸手捂着腦袋,望上男生的目光幽怨中帶着怒氣,而那男生正挑着一雙飛揚的眉眼歪着頭輕笑,那個樣子,那個樣子!明顯就是個色狼!
楚天騏一下愣住了,呆滯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只是還沒待他由青轉黑,就已經被身邊回過神來的女生們幾下趕了出去:“這人誰呀快滾快滾不要妨礙我們拍照!”
楚天騏被幾個凶神惡煞的女生一把從圍欄上拽下來擠了出去,踉蹌幾步望上那一窩蜂涌上來擋住了視線的人羣,呆愣了幾秒,大吼一聲朝着天橋樓梯跑去!
泥煤的,那可是他心中的聖域啊,守了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跟阿零她們一起吃過午飯就是因爲他覺得那是她們女生單純的一片淨土他要好好守護纔沒有加入的好麼?!本來李怡然硬插了一腳他已經是很通融了,結果那個長得跟個人妖一樣的男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楚天騏怒了,雖然他五年來的莫名堅持和今天的莫名怒氣說出去也不會有什麼人懂,但是他就是覺得領地被侵犯了自家的妹子被褻瀆了總之什麼都不好了一定要把外敵清除出去纔好!
帶着這樣的心情,楚天騏一路小跑衝到天橋下的小花壇,怒氣衝衝剛要說話,突然聽見阿零軟軟的聲音隨着風聲飄了過來:“對了昨天的那條短信,那個時候我已經睡了所以沒有看到哦,是有什麼事麼?”說出這話的時候,阿零正微微仰頭望向嚴景,因爲昨天在普天的那件事,阿零的表情有些擔憂,望入嚴景眼裡,那擔憂的神情卻是漸漸匯成了一抹愉悅笑意。
他再是不濟,也還輪不到傻丫頭來爲他擔心呢~心裡這麼想着,嚴景再是惡趣味的伸手在阿零額頭的包上戳了戳,很好心情的笑了:“沒有什麼事,就是跟你說一聲,我那個無限積分卡掉了,從明天開始我預備每天來找你這個組員蹭飯了,你做好準備~”
淡笑一番話落,阿零辛朵李怡然,連同着剛剛趕到的楚天騏,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片凌亂的風中,楚天騏目瞪口呆的盯着不遠處嚴景臉上那抹燦爛的笑容,哐啷哐啷,他忽然聽到了來自心底的,那聖域崩塌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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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這幾天在忙搬家的事情,雙休日都在外面看房子所以更新有些無力哈,明天恢復萬更啦,會加油的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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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呼叫l,今天這一章,我只想說,致我們腦洞哇,哇咔咔!~( ̄▽ ̄~)(~ ̄▽ ̄)~(不知道其他的親們,看出端倪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