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之夜,酒精和藥品催生出人心底處的最深沉的*。
漆黑的夜店舞池,閃電一般的光線從高臺dj身後射來,照亮舞池中央的羣魔亂舞。火辣的身材,性感的紅脣,和着音樂水蛇一般扭動的女孩微微眯着眼臉上帶着迷亂的神情。身側一道光束一瞬照來映上身邊經過的男孩兒的臉,女孩兒頓了一頓臉上帶起一抹癡癡的笑容,一個轉身纏了過去。
欣長而纖細的男孩,有着一張魅惑衆生的臉,女孩貼身上去寸寸緊逼,下一刻肩膀被扣住,動作幅度很小卻是很用力的推了一把,拒絕的意味非常明顯。女孩兒仰頭挑了挑眉說了一句什麼,在嘈雜的環境中聽不清楚,男孩兒乘機側身走過,繞到了舞池邊緣。
他已經在舞池裡找了十多分鐘了,幾乎所有人都看過,卻是沒有找到那個讓他跟了進來的熟人。身邊跟着一同進來的同伴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湊過去在耳邊提醒:“嚴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而且保鏢已經注意我們了,不要生事。”
嚴景聞言蹙眉仰頭,鳳目望上站在暗處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鏢,微微沉吟了一下,跟着同伴離開了。
夜店“青嬈”,a市酒吧街上名氣最響的夜總會之一,老闆青嬈是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妖豔女人,年紀輕輕便能在這樣的地界開啓一個夜總會,很多人都傳她有黑道背景,無人敢惹。
三樓的會客室裡,良好的隔音效果完全屏蔽了一二層震天的樂聲,一襲紅裙姿容風情的女人夾着煙慵懶的靠着身後的老闆椅,眼波淡淡的掃過眼前的黑衣少女。刻意成熟的妝容,故意性感的裝扮,只有年輕到沉不住氣的小丫頭纔會故意選擇這樣來遮掩稚氣,四目一瞬對上,青嬈笑了——面前的這個女生,最多不超過十五歲。
“原來在‘魅世’,都幹些什麼?”淡淡的女聲從飄散的眼圈後方傳來。
“跳舞——鋼管,雙人,康康都可以。”對面的少女面色沉靜,淡淡答道。
“哦?脫衣行麼?”
“…可以,但是不能裸,內衣是我的底線。”
眸色清冷的黑瞳上畫着濃厚的煙燻妝,塗了不少粉的臉上一抹紅脣尤爲妖豔。明明是那麼豔俗的裝扮,用在這個女生身上卻是豔而不俗媚而不淫,青嬈不得不承認坐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孩兒是個天生的尤物,就是眼神空洞了一些。
想着,青嬈微微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來:“今年多大了?”
“十七。”答得直接,絲毫沒有避諱的眼神。
呵呵,堂而皇之的說謊麼?纖長的指尖優雅的彈了彈菸灰,青嬈笑得嫵媚:“我們這兒可是正規營業的場所,不招未成年人呢~”
“那是以前,畢竟以前您從來沒有遇到過我這樣的應聘者。”
說話間,少女墨瞳一個輕擡,露出的是透着堅定目光的冷意。
做着這樣的生意,多年來像這樣走投無路來求職的女孩兒青嬈見過許多,有着這樣孤高的性子的丫頭說實話她也見過不少。只是眼前這一個的確是有些特別,長相身材是上乘,心裡明確自己要的是什麼的女孩兒也更好交易,特別是剛剛那一句話,明知道只是她事先準備好了的說辭聽着也挺像那麼回事,這是要和她拼氣勢麼?嫵媚的眼風中帶起了一絲玩味,她突然,就有了。“什麼時候能來上班?”
“隨時,以後每週一三五的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兩個小時,其餘時間不行。”
呵,要求還挺多~青嬈淡淡揚眉:“名字呢?”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少女說着,勾脣一笑,“不如嬈姐您給我取個名字?”清淡的笑意,卻是帶出了一抹極致的風情,這個女孩兒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也知道該在何時展現,只是這樣的功力,將來可不要在客人面前用失誤了纔好~
“行了,下週來上班吧,工資一週一結,只要不出岔子,按一支舞三千來算。”淡淡話落,對面的黑衣少女微微有些吃驚張了張嘴,下一刻帶着涼涼笑意的聲線再次在耳邊響起。
“呵,覺得多了麼?不過那是跳滿意了纔有的工錢,做得不好倒貼都有可能。今天你就這麼回去,下次換身正常的衣服把臉洗乾淨了再給我過來——既然來了我這兒,就要做好拋開一切的準備,不許你再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打扮來掩飾身份,知道了麼?”
一瞬清冷的聲線,驟然冰涼的笑容,桌子對面,一直表現得淡定而強勢的少女驚異擡眼看入了那雙透着幽幽冷意的黑瞳,只覺得那抹幽深便像是頃刻化作了一口深不見底的黑潭,將要把人吞噬。
看來今夜,這一步,她若是真的跨了出去前方便是萬丈深淵,再也,回不去了…
心中泛起一絲苦笑的那一刻,她卻是毫不遲疑的拿起了筆在身前的合同上籤下了名字。前方,是地獄也好是深淵也好,她本就,無從選擇。
是夜,臨近午夜,夜歸的女孩兒回到家中的時候,家裡還是黑着燈,一個人都沒有。
做着兼職的母親留下了晚飯和便籤條,辛朵端着飯菜卻微波爐裡熱了一下非常迅速的吃掉洗乾淨了碗,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她沒有洗澡的時間了,直接換了衣服關上燈,爬上了牀。
十二點過後,客廳的大門傳來的鑰匙扭動的聲響,周慧輕手輕腳的進屋關上家門,來到了女兒的臥室門前。
臥室的黑暗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女兒已經睡着了。周慧站在臥室門口靜靜看着一室的寧靜。書桌前的書包已經收拾好,校服也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小牀邊的凳子上,孩子身上的被子都是蓋得嚴嚴實實的不需要她再操心,沒有什麼可做的周慧在門邊看了好一會兒,有些自責也有些欣慰的輕嘆了口氣,輕輕掩上了房門。
客廳裡,時鐘滴滴答答走過,兩點過後,待到夜歸的媽媽絕對完全睡熟了以後,一直醒着的少女從牀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悄悄去了衛生間。
擦去厚厚的粉底,卸下豔麗的脣膏和濃黑的眼妝,鏡子之前的少女一點一點露出了原本的模樣,最後再是一捧清水洗乾淨了卸妝乳,再擡眼時,白皙透亮的肌膚透出了青春的光澤,精緻的五官也仍舊帶着一些稚氣,只是那一雙直直望向鏡子之中自己的青黑墨瞳,裡頭卻是黯淡空洞的,看着有些蒼涼。
僅僅三年的時光,生活卻是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叫人始料未及…
十三四歲的年紀,本該是跟着所有的同齡的孩子一樣過着專心備考雖然辛苦卻也單純的生活,只是她現在卻是揹負着承重的謊言,活的,越來越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只是啊,心中滑過這些念頭的時候,卻是連傷心的想哭的感覺都沒有力氣再有了,動作輕柔卻迅速的將所有卸妝用品裝入塑料袋,辛朵拿着東西回到了房間,輕輕點亮了書桌上的檯燈,拿出了抽屜裡的課本。
昏黃的燈光從居民樓的單間裡透出來,又是呼應着路燈,亮了一整夜。
——
“所以我就考慮啊,要不要和小亮他們一起報名去參加林氏今年的選秀,阿零你也知道的吧,我們bite的實力其實還是很不錯的,這一次據說選秀的評委也比較看好輕搖滾的風格,趁着如今還年輕我們還是應該去追追夢哇~阿零你知道麼昨天我去網上一查一圈,最小的組合才十一歲啊我去還是妹子,我頓時覺得自己虛度年華了不抓緊不行鳥!”
隔日,一大清早,開往市區的出租車上,拿着手機的大男兒正翹着腿坐在後座上,眉飛色舞的狂轟濫炸着電話那頭的聽衆。前排的司機聽着男孩兒嘴裡的選秀什麼的言論好奇的擡眼不住往後座打量,嗯嗯,他剛剛就發覺了這個孩子長得不錯,是個明星相呢~
電話那頭,同樣坐在去學校的私家車的阿零專心的聽着嚴景的轟炸,淡笑不語。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兩次了,嚴景每次有什麼奇思妙想的時候就喜歡打電話來轟炸她,其實就是太激動了要個聽衆而已~
阿零很稱職的扮演着這個角色,等到嚴景一大通感想發表完畢終於說爽了,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酒吧街看到的那一幕剛想着要不要跟阿零報備一下,另一個電話已經插了進來。
“咦是小舅打來的他下飛機了啊?”嚴景看着手機嘟囔了一句。
“哦,那你快去和小舅舅商量吧,有了結果告訴我。”阿零很體諒的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下一刻小舅的電話接通,嚴景又是免不了把之前那一大通興奮的言論重新複述了一遍,前排司機聽着那一模一樣的話都有些好笑起來,這個孩子啊看着哪裡都好,就是一張嘴話多了一些~
嚴銘出差回來剛下飛機,此刻正站在機場大廳的一處僻靜角落,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興奮描述,想到孩子此刻神采飛揚的表情,微微彎了彎嘴角。
“選秀的話會佔用很多時間麼,不能耽誤學習…”
“不會的!絕對保證不耽誤學習!”這一天嚴景早就做好了準備回擊一切反對意見~,“我去查過最開始海選和初賽的時間表了,全部都是雙休日,沒關係的!然後之後的比賽安排還沒出來,但是肯定也還好,因爲去參加的很多都是學生主辦方也會考慮的吧!到時候實在不行我請假,也會在家好好學習的去考試的,小舅你放心我腦子還是挺好用的,自學完全沒問題!”
一番話,連珠炮似的環環相扣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想得比誰都遠,一看就是事先準備過的,看來是真的很想去呢…
另一頭,嚴銘聽着這番高談闊論有些啞然失笑,一貫清冷的深邃墨瞳裡帶上了點點暖意:“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去,就去吧…”
“耶!我就知道小舅你一定會同意的,因爲你一向最開明啦!”手機那頭傳來一聲激動的高呼,接着便是模模糊糊的幾句交談,一聽就知道自家那自來熟的小外甥已經激動得跟司機搭上話開始分享喜悅之情了…
電話這頭,嚴銘聽着那模糊而高亢的聲線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掛斷了通話,淡淡擡眼從身前的落地玻璃牆上望出去,清晨的a市機場,飛機起飛降落,行人來去匆匆,一抹秋日的晨光淡淡灑下在牆上留下絢爛的光亮,那金光一瞬映入鏡片後的深邃墨瞳,下一刻,卻是伴着那眸中漸起的冷意,寸寸凍結。
選秀節目,全國放送麼?
身前,那乾淨透亮的玻璃上映出的五官青雋而冷毅,再次撥通號碼揚起手機的那一刻,淡淡的聲線裡,已是帶上了不常見的冰冷。
內線被接通,林氏總裁辦公室,a市上流社會交際圈裡各人都有一些沒什麼利益糾葛卻是關係不錯的朋友,而嚴銘和林放因爲其間各種關聯,便是這樣的交情。
事情原委交代清楚,聽着電話那頭的給出的答覆,嚴銘微微闔了闔眼,淡淡修正:“不是,我並不是想要給小景找個後臺,相反,我希望你能打個招呼下去,第一輪,就刷掉他們的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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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這麼多,家裡請客吃飯沒時間再寫了,每個星期老公都要請客吃飯,白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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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晚一點白儘量二更,寫多少發多少,大家先看着,抱歉!
週六的問題來了,辛朵在外面偷偷的跳舞,最開始去的那家夜總會叫什麼名字?是之前那一個不是現在這一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