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延輕輕握了握安然的手,給了安然一個放心的眼神,事情既然遇到了,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那就會會安然這個陰損刻薄的後媽,還好剛纔滅殺九哥等人,心中戾氣一掃而空,念頭通達,否則就這幾個討厭的人兒,還不夠他一巴掌拍死的,當然了,免死可以,少不得要整治一番。
黑驢蛋見安然只顧躲在錢延的身後,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召喚,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不由得讓她心頭火起,聲音再次高了一度,道:“小安子,你是不是想討打呀!我說話你沒有聽到嗎?回家,和你那個死爹一個德行,牽着不走打着倒退。”
黑仔和鄭哥等人也算熟識,方纔被錢延呵斥讓他覺得臉上無光,眼看有鄭哥等人給他撐腰,而且自己老媽的戰鬥力他太清楚了,街坊四鄰見到老媽都得繞着走,對付錢延,小菜一碟啊!
黑仔走上前,惡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煽風點火道:“媽,小安子好像偷家裡的錢了,她兜裡有錢,剛纔一直藏着掖着,他們倆是一夥的。”
對一個好賭的人來說,錢就是賭本,賭本就是命根子,命根子被人動了,黑驢蛋哪能幹啊!
黑驢蛋伸手朝安然抓去,嘴裡罵罵咧咧道:“好你個小安子,吃裡爬外的東西,和男人在外面鬼混不算,還偷家裡的錢,看我不打斷你的手,讓你再偷……”
錢延站在安然的身前,推開了黑驢蛋的手,冷然道:“嘴巴放乾淨點,小心禍從口出。”
黑驢蛋撒潑的本事一流,錢延沒有使多大的力氣,她卻借勢跌倒,來了一個假摔,這還不算,隨後更是套路般把自己的頭髮披散開,哇哇大叫。
鄰居們對黑驢蛋的“戰鬥”順序頗爲了解,看到黑驢蛋倒地撒潑,都自覺的往後退了退,這黑驢蛋就是一個潑婦,沾着一點邊兒,準倒黴。
安然更加害怕了,在她的父親沒有出車禍前,父親和繼母吵架,繼母都會這樣,都說女怕嫁錯郎,其實男人如果沒有娶到一個賢惠的老婆,那才更爲悲慘,日子絕不會安生嘍!
黑驢蛋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站起來後,身上滿是塵土,披頭散髮,就這扮相和容貌,止小兒啼哭不在話下,沒準還能把小孩嚇的傻掉呢!
錢延卻是被黑驢蛋的行爲氣的笑了,在他的印象中,李瀟是一個小潑婦,不講理的時候讓人頭疼,但是和眼前的黑驢蛋比起來,差了幾條街,儼然淑女一般。
黑驢蛋“化妝”完畢,對着錢延和安然怒吼起來,如殺豬般叫囂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年紀不大就偷雞摸狗……我告訴你們……我的錢不是那麼好偷的……”
安然因爲有錢延在身邊,倒是沒有像往日那樣被嚇的萎靡,聽任打罵,而是小聲反駁道:“我……我沒有偷……那是我上學和維持我爸身體的錢……不是偷的……”
“你個小騷×,不是偷的,那就是賣×得來的,讓你去打工補貼家用你不幹,自己偷偷去賣×,我看你就是個騷、貨,有種你帶着你那個死爹離開……”黑驢蛋越罵氣勢越盛,越罵言語越難聽。
安然被黑驢蛋戳中痛處,在她看來包養和賣×沒有本質的區別,她無從反駁,只是默默流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使人不忍去看。
錢延哪裡經過這樣的陣仗,黑驢蛋那張嘴真能當武器使用了,他正想一巴掌把黑驢蛋拍暈過去,讓耳根清淨點,不料一旁的黑仔突然伸手從安然的兜裡掏了一把,將支票搶了過去。
黑仔從安然兜裡掏出一張紙,臉上不禁失望,不過當他把支票展開後,眼睛頓時瞪圓了,支票他沒見過實物,但是支票上的金額和各種簽字公章,看的明白,十萬塊,十萬塊啊!
黑仔大叫一聲,道:“媽……小安子有十萬塊,肯定是從家裡偷的,那個老殘廢還跟咱們娘倆藏後手,給他親閨女留這麼一大筆錢,當初咋就沒有一下子撞死他呢!”
黑驢蛋
也驚呆了,停止潑罵,問道:“十萬?你沒看錯吧?她那個死爹的賠償金早沒剩幾個了,哪來的十萬。”
安然的父親被撞,所得的賠償款項一直由黑驢蛋掌管,幾年下來,吃用了一部分,輸掉了一部分,還能剩下什麼?對此情況,黑驢蛋清清楚楚,否則也不會輸的急眼,要安然去洗腳屋打工賺錢了。
黑仔反覆看看支票,覺得這東西肯定是真的,他把支票遞給黑驢蛋,道:“媽,沒錯,這是支票,和電視上的差不多,媽,我就說過,咱們倆是外來的,那個老殘廢肯定有後手,怎麼着?被我說着了吧!他光顧着他閨女,管咱們娘倆喝不喝西北風呢!”
黑驢蛋本就怒不可遏,此刻看到十萬塊錢的支票,更像是被點爆了火藥桶,彷彿修煉了少林寺的獅子吼神功,對着安然狂嘯起來,大罵安然父女忘恩負義,她這幾年的伺候算是瞎了眼睛,至於支票,自然順手被她揣進了自己的兜裡,十萬啊!夠她瀟灑一陣子了,手氣如果再好一好,翻個幾番不成問題。
安然看到自己“賣身”所得的錢被繼母據爲己有,再怯弱的她也不幹了,哭叫道:“那是我的,你還給我,我不能沒有那筆錢……”
錢延看着安然身子顫抖,臉色蒼白,嘴脣抖動,似乎下一秒就會暈倒,不禁把手放到安然的肩上,晃了晃,語氣沉穩道:“我給你的東西,沒人可以搶走,先讓他們熱乎熱乎,一會有他們受的。”
能夠半路重組家庭,本身說明着有一定緣分,比如半路夫妻的錢進和李紅霞,雖然各自不是原配,還都帶着一個孩子,但是日子過的也算安穩,沒有大富大貴,卻也沒有太多的煩惱,不管怎麼說,家庭成員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錢進被車撞了,李紅霞的表現以及李瀟事後的懊悔,都看出這是一個有愛的家庭。
反觀安然一家,框架和錢延家差不多,但是繼母和女兒,繼父和兒子之間,宛若仇人,張嘴就咒罵,擡手就毆打,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幸,這話不愧是大師名言,說的太對了。
錢延之前沒有想着要把黑驢蛋和黑仔怎麼樣,畢竟那是安然的繼母和便宜兄弟,家人之間再不對付,也是家人,他一個外人不好指手劃腳,畢竟中間還橫着安然的父親。
但是看到黑驢蛋母子的貪婪和對安然的辱罵,對安然父親的咒罵,錢延終於知道這家人之間早已無情無義,散夥是早晚的事兒。
錢延輕攏安然的肩頭,拿出電話撥通了黃騰的號碼,劈頭蓋臉道:“我是錢延,現在在柏安路的小巷口,讓宋金那個混蛋王八蛋馬上帶人來見我。”
錢延沒有給黃騰說話的機會,把電話掛斷後,道:“安然,帶我去看看你父親。”
據安然所言,她父親重度殘疾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各種併發症不斷,錢延自認現在還沒有白骨生肉,殘肢再續的本事,否則早把車美妍的殘疾治好了,不過讓安然父親的身體健康一些,不遭受傷殘後遺症的煩擾,這一點錢延能辦到。
安然擦了擦眼淚,她覺得自己真沒用,她的性子和黑驢蛋一比,差別太顯著了,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讓她和黑驢蛋對戰,實在是難爲她,幸好發現錢延沒有背棄她,還要去看她的父親,這讓她心下更暖,覺得有錢延在,事情一定能解決。
錢延冷冷的看看黑驢蛋母子,只見黑驢蛋此刻也不撒潑了,捂着口袋,臉上洋溢着笑容;至於黑仔,手中拿着黑驢蛋獎賞的幾張毛爺爺,一個勁的嘿嘿笑着,顯然興奮的要去遊戲裡買幾套裝備,過一過人民幣玩家的癮。
就在錢延和安然走到小巷巷口的時候,一陣警車的呼嘯聲遠遠傳來,呼吸之間,三輛警車停在了人羣外,下來了十幾個如狼似虎的警員,在宋金的帶領下分開人羣,擠到了小巷口。
錢延沒想到宋金來的這麼快,這才過了兩分鐘不到吧?神速啊!錢延這樣想着
,宋金已然看到了錢延,此刻的宋金滿臉都是汗,短袖的夏裝警服,前胸後背都溼透了。
不能怪宋金如此驚懼,剛纔黃騰接到錢延的電話,被錢延指名道姓的讓宋金滾到柏安路巷口,黃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顯然錢延此刻火氣很大,他自然把壓力都放在了宋金身上,宋金聽說錢延發火了,還要找他,作爲知悉一些錢延底細的他來說,能不害怕嗎?
宋金一邊擦汗一邊走到錢延面前,吞了吞口水,道:“延少,出什麼事了嗎?”宋金說着用眼角的餘光掃掃周圍,沒發現他預想中的禍事,錢延也好模樣的,心中不禁鬆了鬆,亂跳的心臟也趨於正常了。
錢延道:“出警的速度很快,作爲人民警察,這一點值得稱讚,順便報個警,有人搶劫,把我的十萬塊搶走了,喏!搶劫犯就在那呢!和非洲難民相似的那倆就是。”
宋金被錢延稱讚,心中的壓力頓時無影無蹤,接着聽到錢延報警,說是被搶了十萬,眼珠子立馬瞪的老大,他沒聽錯吧?有人搶劫延少?轉頭看到黑黲黲的黑驢蛋母子,手一指,道:“你們幾個,把他們倆銬起來。”
警察的出現使場面稍微混亂了一下,老百姓對警察這類公職人員還是有先天性的畏懼,就算沒犯法也不願意和警察打交道。
黑驢蛋雖然堪稱潑婦中的戰鬥機,可也被警察唬住了一會,不過當警察想要銬她的時候,她終於回過神來,大嚷大罵,呼喊着說什麼警察打人了之類的話。
黑驢蛋長的五大三粗,還有把子力氣,兩個警察被她一劃拉,臉上頓時出現了幾道血槽,被撓的滿臉花。
宋金看到黑驢蛋如此胡攪蠻纏,還把警察的臉抓傷了,大喝一聲,道:“你想要拒捕嗎?把她給我銬起來。”
不用宋金吩咐,看到同伴受傷,早有警察一擁而上,將黑驢蛋制服,戴上了手銬,至於黑仔,倒是配合的很。
“你們憑什麼抓我……警察打人啦……你們都是一夥的……”黑驢蛋雙手被銬住,膀子似乎掉了下來,當即呼喊不已,咒罵不已,手不能動了,就用腳踢警察下身,吐口水,種種潑婦招數盡數施展,如果不是五六個警察合力,還真收拾不住她。
錢延指了指黑驢蛋的衣兜,道:“她搶了我十萬,證據就在她兜裡。”
宋金叫人搜黑驢蛋的口袋,很快搜出了那張十萬元的支票,證據這麼確鑿,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搶劫罪沒跑了。
黑驢蛋終於發現警察好像是玩真的,搶劫?她哪有那個膽子啊!再看到警察對錢延的話哼哈答應,頓感不妙,喊道:“我沒有啊!我沒搶劫,那錢是我們家的。”
宋金看到支票,是柏麗集團的名字,他把支票放到取證袋裡,對黑驢蛋搖搖頭,道:“你家的?如果真是你家的,你還用搶劫啊?吃喝幾輩子都不愁啦!帶走。”
黑驢蛋還在叫罵,被她撓的滿臉花的兩個警察心中有氣,眼看證據齊活,便忍不住提了提黑驢蛋的胳膊,痛的黑驢蛋哎呦呼痛不已。
錢延看到鄭哥等人正悄悄的往人羣外退走,馬上道:“宋局長,那幾個人關照一下,不是什麼好路數。”
宋金當場叫住鄭哥等人,鄭哥等人面對十幾個警察,不敢跑,好在他們自認沒犯什麼大錯誤,警察抓了他們也沒轍,開個洗腳屋,沒事打幾圈麻將,放點債,現在這世情算是正常吧!
錢延把宋金叫到一旁,低聲道:“雖然不是真的搶劫,但那倆黑傢伙實在讓人生氣,你看着整治整治,另外那三個也不是啥好鳥,就是沒大錯,也關個十天半個月,讓他們汲取點教訓。”
對錢延的吩咐,宋金一個勁的點頭應聲,看鄭哥等人的眼神也不善起來,錢延嘴裡說的輕巧,可他不知道錢延這是不是反話啊!錢延的意思沒真正搞清楚,他覺得還是得狠點,看錢延對這些人的討厭態度,狠點肯定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