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延平的老者直直的看着韓青,他同樣震撼的不能自已。雖然韓青的實力不如自己,但兩人也是在伯仲之間,他即便能夠勝之,也是慘勝。而今,對方竟然爲了一個少年,卸掉自己一臂,這對遲延平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用五個弟子的性命,換取韓青一臂,卻也值了。
“你是一條漢子!”遲延平衝着韓青豎起大拇指,隨後便轉身離去。
而那躺在地上的洪啓剛卻深深的看了周陽一眼之後,跟在遲延平的身後離開了此地。
韓青終於忍不住的噴出一口精血來,身子差點跌倒。
“爹!”韓中天緊緊地扶住韓青,他的心中滿是不解,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父親,竟然會爲一個與宗門毫不相關的人兒卸掉自己左臂,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周陽的臉上淡漠如煙,他走到韓青面前,衝着那老者深深一拜,平靜說道:“此番恩情,晚輩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周陽不是那種善於言辭的人,可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空穴來風。銘記在心永世不忘,可不是簡單的兩個詞,而是要用一生的承諾去守護。這就是真正的周陽,原本在韓中天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已經打算放了了太嶽宗,但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韓青竟然站了出來。
試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幾人可以爲自己而斷臂呢,雖然韓青的斷臂明顯帶着利益關係,但周陽卻被他牢牢的拴住了,而且情願被拴住。
韓中天被軟禁了,剝奪了一切職務,按照韓青的話來說,十年之後,再看其表現。至於韓磊,也在三個月之後,徹底恢復過來。
韓磊心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周陽怎樣了,在他心中,那個少年已經如同哥哥一般,守護在他的左右,那份情誼是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
此刻,周陽坐在韓青的對面,一臉平靜的看着那個爲了自己而斷掉一臂的老者。
韓青的傷已經好了,可是那左臂上空空如需的樣子,看的周陽很是不忍。“你不應該這樣做的,遲延平不會因爲此事而放過太嶽宗。”
韓青的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平靜說道:“看來你的觀察倒是挺仔細的,遲延平是一個野心非常重的人。他早就想吞掉我太嶽宗了,不過目前卻不是下手的好時機。而老夫自斷一臂,卻能夠給宗門帶來一絲緩和之機。”
“這無異於飲鴆止渴,不是嗎?”周陽依舊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我把一切希望都壓在了你身上。五十年後,冀洲將會有一件大事,到時候遲延平一定會沉寂吞併太嶽宗,那時恐怕老夫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而你,可願幫我守護這份基業?”韓青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所想一概道了出來。
這便是韓青的有所取,不過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周陽內心並沒有任何感覺。相反,他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即便對方不說,他也要做,而且沒有任何理由的。
可是,韓青話語中的那句話卻令他不解,“前輩,晚輩沒有聽懂你的意思,五十年之後,你……”
“你有所不知,我因練功失敗
而修爲盡廢,然而卻耗費了一生的生機,爲我換來三十年的壽元。如若不然,我豈會甘願自斷一臂呢。即便要打,韓某並不弱於他,只是這一切並不是你我能夠掌控的,不是嗎?”韓青的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苦味,平靜說道。
周陽一聽,內心頓時瘋狂的跳了一下,“前輩,難道真的沒有求解之道嗎,據我所知,吳老那裡有生命之靈,也許對你會有作用。”
韓青嘴角帶着一絲苦笑,淡然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失去的是生命之本,那生命之靈對我已經沒有作用了。”
“真的沒有一絲希望了嗎?”周陽的眼中帶着一絲不忍,隱隱說道。
“周兄弟,韓磊是一塊好材料,若是五十年後,你還無法擁有對抗空洞山的實力,請你將他帶離太嶽宗。”韓青突然擡頭,眼睛只盯着周陽說道。
周陽聽後,搖了搖頭道:“前輩放心,不論是太嶽宗還是韓磊,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有周陽在,太嶽宗便不會有絲毫危機。”
周陽說出這番話語,整個人顯得非常平靜,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好似在陳述一件極爲普通的事情一般。
“好!”韓青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周陽的肩上,“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傳奇,相信自己!”
韓青對周陽的自信可不是盲目的,因爲吳老的緣故,周陽在地星上的種種逆天表現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他對周陽的期待,決不在吳老之下。
“前輩的話,晚輩銘記在心。”周陽對着韓青再次一拜,繼而便退出洞府之外。
不論先前韓中天令自己多麼的失望,然而在周陽心中,那已是過去的事,從今往後,他一定要好好修煉,成爲神通修士,成長爲可以守護一個宗門的頂級強者。
當然,至少在這個時候,周陽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至於五十年之後能夠達到怎樣的地步,全看自己的造化與機遇了。
於是乎,兩個月之後,周陽帶着韓磊離開了太嶽宗。沒有危機的日子是枯燥的,只有長期在生死危機中徘徊,才能成長爲真正的強者。
韓磊經過上一次的大戰,實力直接從一重碎陰之境提升到三重。連續進入兩級,這是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心中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與此同時,他漸漸喜歡上了冒險,只有這樣,自己才能不斷的超前進步。
兩個少年安靜的離開了太嶽宗,除了韓青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因此,他們兩人的消息暫且還不會傳到空洞派的耳中。
當然,遲延平自然不會理會周陽與韓磊的死活,可是洪啓剛不一樣。他的五個弟子全都慘死在周陽手中,這份仇恨早已銘記在心,因此他一直徘徊在太嶽宗的山門外,等待時機。
殊不知,就在周陽與韓磊離開的那一天,韓青將洪啓剛給嚇跑了,當他壯着膽子再次回來之後,周陽與韓磊早已離去。
可惜的是,洪啓剛一直以爲那兩人還在宗門內,因此便一直坐在山門外苦苦等候。
兩人從冀洲的北方一路向南走去,他們的方向乃是天妒山。那裡可不是小小的月陰山可以相
比的,其中的危機,即便是破陽級別的強者也要慎重而爲。
據說天妒山當年乃是一個由一座山慢慢長起來的,從一開始的一座山,慢慢的長成百里,繼而是千里,直到數十萬裡開外才堪堪停下。
而天妒山的中心,則是第一座母山,足有百萬米之高,據說在冀洲很少有人能夠攀登道天妒山的頂端,那裡是一切修士的禁地。
當然,至於天妒山的一切傳聞,周陽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真正吸引周陽的,則是天妒山裡的資源。無意之中,周陽在典籍上發現天妒山上有一種毒草,名曰黑薰。
當週陽看到那裡兩個字的時候,心便開始狂跳不止起來,黑薰乃是三十六種奇草排名第二的毒草。當年周陽遊歷地星的時候,幾乎找遍了整個地星,也沒有發現黑薰的絲毫蹤跡。沒想到竟然在雲界找到了些許端倪。
想必當年那撰寫涉奇書的人應該是雲界的修士吧。
當然,山越深的地方,危機便越多,那裡遠離人煙。是雲獸的理想聚集之地,在那裡,稍不留神,便會陷入生死危機之中。
當然,這樣的世界也正好是理想的鍛鍊之地,韓磊幾乎不加考慮便跟着周陽去了。
天妒山的路途遙遠,即便是飛行,兩人也足足耗費了數月的時間。是日,天妒山那座百萬裡的巨峰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韓磊的臉上帶着極度的興奮,衝着遠處的山大吼一聲。
“周陽,你知道嗎,我是第一次來這天妒山,以前雖然也想來這裡看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你就是我的福星,哈哈哈……”說到激動之處,韓磊的神色激動不已,仰天大叫起來。
周陽淡然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數月以來,兩人還算平安的度過來了,其中雖然也有波瀾,但並無危機可言。
當然,平靜並不意味着放鬆警惕,周陽的警惕乃是餘生具來的,韓磊可以敞開胸懷大叫,而周陽卻不行,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圍,哪怕一絲風吹草動也別想逃過他的眼睛。
殊不知,就在韓磊拉着周陽,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周陽的腳步卻停了下來。的眼睛的落在一個地方,那裡好似隱藏着一個莫名的危機。
“怎麼了?”韓磊不解的看着周陽,臉上帶着一絲詫異。
周陽衝着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抽出裂天劍,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周陽的腳步很輕,一步兩步,慢慢的朝着那異動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周陽走了大概百米開外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繼而在極爲輕巧的朝着後面退去。
他的神情極爲莊重,每一步都是那樣的小心。
看着周陽的神態,韓磊知道兩人遇到了麻煩,於是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弱到了極致。
“破陽雲獸!”周陽退到韓磊身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韓磊一聽,臉色頓時一變,繼而與周陽邁着相同的步伐,慢慢的朝着後面走去。
殊不知,就在兩人退了大概五十米的地方,那雲獸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它睜開了那朦朧的雙眼,朝着周陽的方向看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