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人連退數步,可卻依舊沒人離去。沉默許久之後,一個七重內息修士終於走上前去,身子略有抖動,勉強鎮定的說道:“你是何人?”
“這並不重要,不是嗎?”周陽的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可不論如何,那笑容落在衆人眼中,都像死神一般,讓人心神顫慄。
“可你在我魔元宗內殺了人,按照規定,你應該……死……”那人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言語帶着幾分顫抖,眼睛更是閃爍不堪。
“是嗎?”周陽臉上的笑容不變,可僅是這兩個字之後,其身上的殺意陡然間爆發出去,這殺意乃是他在無數次生死危機中所形成的殺念,沒有經歷過生死危機的人,在這種殺氣之下,根本生不出半點抵抗之意。
殺意散去之後,那原本令人窒息的氣息更加沉鬱,“此乃魔元宗,狂徒敢爾!”不愧爲七重內息修士,那人深知氣場的重要性,而今雖然己方在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但在氣勢上卻完全處於下風。他強忍着心中的驚恐,一聲吼去,卻將周陽心中的那一份驚恐給壓了三分下去。
“這麼說,此戰是無法避免了?”周陽緩緩的抽出裂天劍,臉上笑容依舊,嘴中喃喃說道。周陽的動作很輕,但那雙如同殺神一般的眼睛略微掃過,瞬間變將那七重內息修士剛剛建起來的氣場給重新壓了回去。
“不要……”就在周陽準備打開殺念之時,孟田田突然握住周陽的手,其眼中帶着一絲不忍,搖着頭,對周陽輕輕說道。
周陽轉過頭來,輕輕笑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欺負你,有我周陽在的一天,便給你一天的安全。只是我不殺他們,他們便要殺我,這種矛盾是無法解決的。”
“可是……”孟田田還想反駁,卻發現無從說起,正如周陽所言,他不殺這些人,這些人定不會饒過他們二人,解決矛盾的唯一辦法便是殺念。可一旦戰鬥打響,事情勢必會擴大化,到時候應該如何解決。孟田田更多的是在乎周陽的安全,以其實力,如何逃出整個魔元宗的圍捕。
“沒有什麼可是的,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周陽放下孟田田,一步跨去,目光冷冷的掃過衆人,喃喃說道:“一起上吧。”
若是在平常,一個三重內息修士面對一羣內息強者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讓人笑掉大牙,然而今日周陽說出此番話語,衆人非但沒有任何不妥,甚至都覺得人手不夠,衆人畏畏縮縮,沒有一人敢當出頭鳥。
“哈哈哈……”就在衆人畏縮不前,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聲爽朗的笑容突然從天而降,來人踏破虛空,轉瞬之間便出現在周陽與衆人之間。仔細一看,這人卻是熟人,赫然就是當年被周陽用梨花怒陰了一下的司徒。
衆人見到司徒出現之後,全都鬆了一口氣,司徒是何人,此乃半隻腳踏入窺道之境的巔峰內息強者,有此人在,危機卻可以化解大半了,至少制住此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原來是司徒前輩,晚輩周陽見過前輩。”周陽收
起身上的殺機,臉上掛着一抹恭敬之色,此人當年在落虛山內算是幫了自己一把,這份恩情周陽自然不會忘卻。
“原來他就是周陽,怪不得這般厲害……”
“幸虧我們沒有出手,否則以此人之力,我等定會喪生大半……”
此言一出,衆人一時間議論紛紛,頓感一陣後怕。
司徒眼睛略微掃過不遠處的兩具身體,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他轉過身去,對着那七重內息修士說道:“那兩弟子企圖對孟姑娘不軌,周陽兄弟出手滅之,有何不妥,爾等這般做法,真是丟了我魔元宗的臉,還不給周陽兄弟道歉。”
不愧爲老狐狸,隻字片語之間便化解了原本緊張的氣息,那人聽到司徒的話語之後,頓時恍然大悟,立即向俯身拜去,“周陽兄弟莫要見怪,我等失職了……”
那七重內息修士身後,幾十人全都俯身一拜,不過多數人全都在擦拭着額頭的汗珠。適才周陽帶給他們的震撼太過恐怖,一時間竟然還沒從那陰影中走出來。
周陽略微笑過,算是無事,他緊握着孟田田的手,對着司徒說道:“老祖可在洞府內?”
“老祖剛剛出去沒多久,原以爲周兄弟會晚來幾日,沒想到今日就出現了,若是周兄弟不嫌棄的話,去老夫那裡坐坐如何?”司徒的臉上帶着幾分期待之色,徐徐問道。
周陽想想,在魔元宗內,他也不認識幾人,倒是這司徒卻令其心中生出幾分好感,於是便說道:“那晚輩打擾了……”
“哪裡哪裡,周兄弟能去老夫寒舍,算是老夫的榮幸,想必這小妮子是你的道侶嗎?”司徒的眼睛在孟田田身上來回掃視一番,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孟田田一聽,臉色一片緋紅,小手不自覺的從周陽手中抽出來,內心卻是狂跳不止。
“哪裡,田田是晚輩妹妹。”周陽尷尬的笑了笑。
“哦……”司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老夫失禮了,該罰該罰,哈哈……”
司徒的洞府距離此地並不是很遠,只有百里之地,以三人腳力,不出半日便達到。
司徒叫人送上酒菜,在洞府內與周陽一邊吃着一邊攀談起來,而孟田田則一直爲兩人倒酒,一直沉默不語。
“周陽兄弟,你說老哥爲人如何?”救過三巡,司徒那爽快的性格也漸漸顯露出來,開始與周陽稱兄道弟。
“老哥爲何會問這般問題?”周陽眼中帶着一抹疑惑。
“兄弟怎會這般婆婆媽媽,你只管回答就行了。”司徒眼中略帶不滿。
周陽一聽,笑了起來,“至少在兄弟看來,老哥是值得深交之人。”周陽並不是阿諛奉承之人,這司徒爲人,他也是略有耳聞的。當年李廣在世時就曾經說過,若不是他與司徒處於對立的勢力中,很有可能成爲至交。
而今,周陽與他相處幾次,卻是發現此人當真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值得深交。
司徒一聽,哈哈大笑,對着孟田田說道:“妮子,快上酒
,上酒!”
孟田田嘴角微笑,立即爲司徒斟滿一杯,同樣也爲周陽斟滿,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臉平靜的看着這一老一少談笑甚歡。
“既然老哥是值得深交之人,那麼老哥的問題,兄弟可要認真回答哦,不得有半分隱瞞……”司徒吐一口濃濃的酒氣,臉色微微有些紅,一臉笑意的看着周陽說道。
“老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磨磨唧唧了,有話直說便是,兄弟我能夠回答的,自然會一一與你說來。”周陽笑了一下,回答道。
“爽快!”司徒興奮地拍了一下手,繼而將頭伸到周陽身前,問道:“老弟,當年在落虛山,你究竟是如何施展梨花怒的,老哥我至今還未曾想明白。”
周陽一聽,酒杯斷在口中,卻停了下來,他放下酒杯,臉上掛着一抹凝重之色,道:“此事我可以給老哥你說,但你千萬莫要對他人談起,這關乎着兄弟的身家性命。”
看着周陽這幅神態,司徒重重的點了點頭,“兄弟不必說了,想必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猛地一下灌了一口烈酒,又讓孟田田爲他斟滿。“先祖臨世的傳聞已不是什麼秘密,相比周兄弟應該就是先祖的使者吧?”
周陽點了點頭,“我與裂天前輩已有師徒情緣。”
“可是兄弟,老哥我好心提醒你,這是一把雙刃劍,先祖當年可是名震天元大陸的絕代天驕,你能夠有幸成爲他的弟子,這自然是造化,可樹大招風的道理你應該懂吧,而我宗門,並不是表面上的那般平靜。”司徒的眼中帶着一抹警告之言,喃喃說道。
周陽一聽,心頭一顫,仔細想想司馬坤眼中的那一抹精芒,周陽內心卻有了幾分判斷。“老哥放心便是,兄弟我自有分寸。”
“我大哥,你能避之則避之,話已至此,我也不便多說,你走吧……”司徒的臉上掛着一抹無奈之色,將酒杯放下,眼中閃過凝重之言。
周陽心中再次跳了一下,他抱拳對着司徒說道:“老哥放心,想要兄弟性命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兄弟我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道一聲離別之後,周陽帶着孟田田離開了司徒的洞府。走在路上,周陽的腦海中一直迴旋着司徒的話。在魔元宗,蔣柏天應該是權力的擁有者,可爲何在司徒眼中,周陽卻讀到了另有一番的味道。
魔元宗並不像表面上這般平靜,說明其中定時暗流涌動,難道這暗流涌動的根源乃是司馬坤不成?周陽眉頭皺起,眼中露出濃濃的疑惑。
正在思考之間,周陽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勢場撲面而來,他猛一擡頭望去,卻看到一個人從天而降,來人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直直的看着周陽,“周陽兄弟讓我等得好久,沒想到竟然去我兄弟那裡做客去了。”
這人赫然就是魔元宗的掌門司馬坤。
周陽目光略有閃爍,他放開孟田田的手,撫摸着她的頭,淡然說道:“你先去老哥那裡等我,我跟着宗主出去數日,數日之後便會回來。記住,一定不要離開老哥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