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蔣柏天緊緊的握住蔣柏天那雙漸漸冰涼的手,“裂天一成實力,可以讓我成就何等的威能,即便是望月之境也不是夢!”
兩人的聲音都很小,天候宗幾人並沒有聽見,在他們看來,蔣柏天與司馬坤只不過是在生死前的告別罷了。
“你……”蔣柏天一聲怒極攻心,突然哇的一口噴出一口精血來,臉上帶着濃濃的死氣。
對於蔣柏天這種慘狀,司馬坤似乎很享受,他一臉淡然的將身上的鮮血抹乾淨,“只可惜,你沒有福分看到那一天了……”
司馬坤將蔣柏天那緊握的雙手放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站起身來,背向這蔣柏天朝天候宗幾人走去。
“先不要殺此人,我且回到宗門一趟,看看周陽究竟是否落網,若是他已在我們手中的話,留下這老傢伙也沒多大用處了。”司馬坤對着四人平靜說道。
“一個小小的內息修士而已,況且有五弟在那裡守護着,他必死無疑。”王少雄淡然說道,臉上並無絲毫波瀾。
“看來,你對周陽的瞭解還不夠深,雖然吾等機關算盡,但在沒有親眼見到其屍體的情況下,一切都以小心爲妙……”司馬坤臉上帶着一絲不滿之色,隱隱說道。
“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五弟的實力了!”王少雄臉上掛着一抹不滿之色,恨恨說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你對周陽的能力與心機瞭解的還是不夠。”對於王少雄的不滿,司馬坤並無任何妥協之意,徐徐說道。
王少雄自然見識過周陽的心機,不過當時王軍在其手中,他們無法出手迎戰,完全處於被動。而今王軍這個包袱沒了,王少雄自信那周陽再強,也不可能強到能從一個窺道修士手中逃走的程度。
然而,萬事都有其可能性,就在兩人誰也不打算讓步的時候,突然從數百米之外奔來一道恐怖的氣息。那氣息之中帶着濃濃的殺機,直奔數人飛來。
王少雄眼中帶着極度的震撼,其身子不停的後退,與此同時,在其身邊的其他幾人,也都紛紛讓開。
雖然那一箭只是針對王少雄,但上面所蘊含的殺意是在太盛,即便是窺道修士,在這等殺意之下,也只能步步退讓,退卻,完全處於本能罷了。
瞬息之間,一道模糊的殘影從遠處急速本來,幾個閃影之間便到了蔣柏天身前,那羽箭突然發出一聲徹天動地的爆破響聲,五個窺道修士紛紛退讓三步。然而在擡頭望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白色殘影,揹着蔣柏天的身影正在急速離去。
“是周陽!”司馬坤眼中露出濃濃的震撼,第一個衝了過去。
而王少雄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在原地足足怔了一分鐘,只有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機,帶着死人一飛沖天,急速追去。
這人自然就是周陽,若是裂天真的遇到危機的話,他第一反應肯定是落虛山,只有進入落虛山的第三層,纔有生機可言。因此在安頓好司徒與孟田田之後,周陽便馬不停蹄的向落虛山趕來。
周陽速度本無法與窺道修士相比,但他的距離
卻是最短,因此纔會在幾人之前來到此處。以周陽先進的控獸術之能,完全可以自由操控開光級別的妖獸,近千里之內,所有妖獸的所見所聞都會進入其大腦之中。
有妖獸相助,周陽尋找信息起來,卻是得心應手。
因此纔會出現適才那一幕。
不過周陽雖然速度極快,但終究還是一個四重內息修士罷了,比之司馬坤之流還是有所不如。在第一層內,他所召喚的開光妖獸只能減緩窺道修士速度,根本做不到實質性的作用。
不過,這卻爲他與蔣柏天贏得了一絲短暫的生機。
“孩子,我就知道……司馬坤……他攔不住你,哈哈哈……”在周陽後背上,蔣柏天的眼中帶着一抹濃濃的欣慰之色,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豪情壯志般的大笑起來。
背後數裡開外,司馬坤的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機,雖然在其心中,已經做了任何情況的準備,然而當週陽安然無恙的從其面前將蔣柏天就走之後,其心中的那種悲怒是無法用言語表述的。這怒氣直衝其腦海,近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然而,更令他暴躁的是,周圍總會不時的出現開光妖獸,不要命的向他攻去,雖然這些妖獸對他來說,並無任何威脅可言,但卻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其前進的速度。
“孩子,我給你……說……我,我不行了……”蔣柏天的臉上依舊帶着濃濃的死寂氣息,“你能出現……我很……欣慰……”
蔣柏天的話甚至練不成一個句子,斷斷續續的讓人心生落寞與悲哀,曾經的一代強者,竟然因爲宗門的背叛而落得這般下場,可嘆可悲。
“這是銅山令……你且拿着……數年之後……定要……進入第四層內……希望……希望你可以……有所得……”蔣柏天將頭靠在周陽背上,眼中的瞳仁卻在不斷的擴散。
周陽跑着跑着,淚水就這樣流了出來。終究還是晚了,終究還是失敗了,上蒼,這就是你給我周陽的造化嗎……周陽的心中生出何等的悲憤之色,他仰天一聲長嘯,那吼聲直衝雲霄,如同奔雷一般,將雲層震得動盪開來。
周陽身後,五個窺道修士同時一陣,那吼聲中的威勢,竟然給他們一種極度的壓抑感,雖然那壓抑一閃而過,但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此子一定不能留,否則日後他們定會後悔萬分……心中帶着堅定的執念,那五人的速度再一次暴增開來。
從古至今,從未發生過五位窺道修士追擊一個四重內修士的場景,然而今日,在落虛山內,卻真真切切的上演了這一幕。此話若是說出去,根本沒人會相信,然而周陽,卻做到了這一點,他的事蹟無疑會給後人傳誦無數年。
蔣柏天死了,帶着一絲遺憾,一絲滿足,就這樣沉睡在周陽的背上。而周陽卻根本無法顧忌臉上的淚珠,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地中瘋狂的奔跑。
從第一層到第二層距離極遠,以周陽的速度需要跑個三日左右才能面前進入。然而,開光妖獸不必內息妖獸,雖然數量極度,但實力畢竟有限,不出兩日,背後那五人肯定能過追上。到時候勢必
又會是異常生死之戰。
如今的周陽,根本無法面對窺道修士,更不要說五人一起上了。
在極度的絕望中,周陽卻取出一個白色瓶子,瓶口剛一打開,裡面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香味。那香味沁人心脾,給人一種極度舒暢的感覺,莫說周陽,就連其背後的五人,臉色全都忍不住的跳躍着。內仙漿。
周陽聚集了數年的內仙漿,除了煉製昊天丹浪費三滴之外,其餘全部在那白色小瓶中。我就不行吞下這接近四十滴的內仙漿,進入不了五重內息之境,實在不行,周某連同那昊天丹一同服下。
臉上帶着極度的堅韌之色,周陽猛一仰頭,將那四十滴內仙漿一飲而盡,內仙漿入體之後,其體內的一百四十四條脈絡突然活躍起來。濃郁的陽息不斷的流轉着,繼而一股難以想象的痛從其經脈中隱隱傳來。
周陽額頭汗水涔然而下,就像是涓涓細流中突然灌入怒江之水一般,周陽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多的內仙漿。若不是其身體極度強橫,而且擁有一百四十四條脈絡,可能在第一時間,其身體便會被那濃濃的內氣給撐爆了。
危機只是讓人變強的動力,周陽的眼中帶着一抹深深的紅色,忍受着莫大的痛苦,猛一咬牙,開始瘋狂的衝擊五重內息之境。
在狂奔中進階,這是極度危險的事情,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周陽沒得選擇,停下,只有死路一條,向前衝,卻有一線生機,爲了這微不足道的一線生機,周陽卻拼盡了百般努力。
如此異象,絕對鎮得住任何人,饒是周陽背後的五人全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但今日在這片山林中,在這少年身上,他們的心卻再一次的被震撼住了。這人是何等的心智,何等的膽魄,一口飲下四十滴內仙漿,莫說內息修士,即便是窺道強者也不敢這樣做。
然而,周陽不但做了,而且做的那般瀟灑毫不拖泥帶水。
他一路奔去,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白霧,那白霧中還帶着幾分內仙漿的香味。在如此極端的痛苦中,周陽足足堅持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那被他衝擊了無數次的關卡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繼而在其最後的衝擊中,終於潰散。
五重內息之境就要到來。
周陽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倦之色,最危急的時刻他度過了,然而卻也爲其日後的進階埋下了禍根。這五重內息之境衝的太兇,根基極其不穩,給其身體造成了根本性的傷害。
在周陽的世界中,沒有退縮二字,要麼一往直前,要麼便永遠放棄。內仙漿的氣息纔剛剛耗盡一小半,剩下的漿液足以讓其衝擊六重內息之境。既然身體已經受到了傷害,爲何不讓這傷痛來的更加徹底呢。
反正都是隱傷,對其實力並無多少影響,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逃命纔是最重要的。至於那傷其根本的隱傷,日後再想辦法彌補便是。
一股浩然之氣從天而降,整個落虛山的上空被一道極其龐大的漩渦所籠罩,那漩渦中流轉着濃郁的陽息之力,遮天蔽日,所有的妖獸全都驚恐的擡頭望去,生怕被這天地異象給懲罰似的。
(本章完)